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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i votu e mi rivotu辗转难眠(2 / 2)




大家都不想说话吗?福葛心想。现在应该要有人出来做些什么才对。如此令他难以理解的事态必须有人出面加以修正。



「……唔。」



福葛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挤出一番话:



「……布加拉提,你所说的话我都听懂了,也知道你是正确的。」



这种话听在对方耳里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让人感觉福葛言不由衷,而且还很像是在拍马屁。不行,自己必须更有魄力一点。



「不过……我就说白一点好了。很可惜的……不会有人搭上那艘小船的。你竟然会意气用事做出那种疯狂的举动……虽然你对我们有恩,但这和跟你一起行动可是两回事。你并没有看到现实面……在这世界中没有人能光靠理想活下去。少了这个组织,我们就活不了了……」



说完,福葛后退了一步。



搞不好——这时的福葛还在思考。



搞不好,还有其他能打破僵局的方法。尽管希望渺茫,但若是布加拉提改变心意,主动交出特莉休,他或许还能保命。



福葛宁愿相信这种希望。



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建议布加拉提重新考虑。



就在这时,阿帕基以附和福葛的口气道:



「嗯,布加拉提,福葛说得对。你干的事就跟自杀没两样。不管你逃到哪里,这世上都将不再有你能够『安息』的地方了。」



阿帕基貌似也赞同福葛。就是这样,福葛心想。大家要力劝布加拉提回心转意。在场每个人都是彼此信赖的好伙伴。不能随便抛弃别人去做出无法原谅的任性行为——正当福葛心中这么认为时,阿帕基又说:



「而且我所效忠的对象是『组织』,并不是你——不过……」



说到这,阿帕基冷不防迅速站起身。



「反正我啊……原本就是个找不到容身之处的人了……被这个国家及社会排除在外的我啊,唯一感到安心的地方……布加拉提,就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而已。」



说完,阿帕基毫不犹豫地迅速跳上了船,稳稳地坐在上头。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福葛忍不住提高音量。



「不——不会吧!阿帕基!」



他在想什么啊!福葛真的火大了。亏我那么努力说服,结果却被阿帕基完全搞砸了!正当福葛又气又恼时,米斯达也突然发表意见:



「如果在干掉老板之后——就实力而言,下任干部应该就是我才对。」



他的口气悠闲到极点,随后他也踱步到船上。米斯达看起来完全不觉苦恼。



这、这群大白痴——福葛只觉得血液都冲到头顶上了。



「你们——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啊!你们会被完全孤立耶!你们打算逃到哪去啊!不——不对!你们铁定无法活着离开威尼斯!」



福葛拚命大叫,但谁也没有看他一眼。



在这段期间冷静异常的乔鲁诺,这时以平静的口气问:



「纳兰迦——你打算怎么办呢?」



听了这个质问,福葛迅速看向纳兰迦。



他似乎感到很困惑,就像是迷路的无助孩子一样。



「呜,我……」



他嘴巴一张一阖,对布加拉提投以求助的眼神。



「我……我……我该怎么办?欸……布加拉提,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你觉得我跟你去会比较好吗?」



他缠着对方问。结果布加拉提却——



「你害怕吗?」



这么反问纳兰迦一句。纳兰迦点点头:



「嗯……我……我很害怕。不、不过——」



他下巴彷佛痉挛般颤抖着,牙齿发出喀哒喀哒的交击声,不过他还是拚命挤出声立曰。



「命——命令……请你对我下『命令』……只要你下『跟我一起来!』的命令,那我就能鼓起勇气。只要有你的命令,我就什么都不怕……」



他恳求着,但布加拉提的回答却很严厉:



「不行。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命令』你!你要自己决定……靠自己的意志决定自己『该走的路』吧……」



「我、我不晓得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我能给你个忠告。纳兰迦,『不要跟来』——这并不适合你。」



「呜……呜呜呜呜呜……」



当纳兰迦还在抱头苦恼时,布加拉提他们已经准备动身了。



「要上路了!这船一离岸,你们就跟我一样,变成『背叛者』了!」



伴随着这番宣告,小船气势磅砖地出航了。



福葛感到一阵重重的失落。他咬牙切齿地懊悔着。为什么没人理解我的苦心?他对此感到焦虑,无法化解内心的心结。



「为什么……他们的脑袋根本就不正常嘛!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就为了一个两天前才碰面,而且连话也没讲过几句的女孩子……她根本就跟我们毫无关系嘛!我们连特莉休喜欢什么音乐都不晓得了!」



福葛的怒吼洋溢着满满的不甘。明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他那空虚的心还是迫使他开了口。



他瞪着逐渐远去的船,背后又传来纳兰迦虚弱的说话声。



「特莉休她……被她所信赖的人背叛了……」



纳兰迦喃喃自语着。福葛或许是没听清楚,也或许只是因烦躁而懒得好好回答。



「是啊!不管老板想对自己的女儿干什么,那都是老板经过考虑后才做出的决定。不过,那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明明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我实在无法理解啊!」



福葛不断抱怨时,纳兰迦好像还在喃喃自语:



「我以前也是……被人抛弃了……被父亲……以及所相信的朋友们给抛弃了……是一样的……特莉休跟『我』……真的……『好像』——」



啊?福葛讶异地回头看他,但纳兰迦早已展开行动。



跟福葛回头的勤作刚好相反,纳兰迦跳入了前面的运河。



他冲入运河后朝着小船游去。



(什么——)



福葛愣住了,所以没有任何反应。纳兰迦用他那生涩的自由式拚命游泳,同时死命地喊叫:



「——布加拉提——我也要去!我决定要跟你一起走——!」



福葛只能伫立在原地,目送他的喊叫声渐行渐远。纳兰迦尽管痛苦到快喘不过气来,依旧以更惨烈的声音喊着:



「请不要对我下『不要跟来』的命令——!特莉休就是我!她就是我啊!特莉休手上的伤——就等于是我的伤——!」



他边吼边游过去,最后终于被拉上船,随众人一起消失了。



纳兰迦完全没有——看福葛一眼,他根本没回头。连给他一瞥都不愿意。



福葛就这样被抛弃了,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变成孤独一人。



「……」



过了好一阵子,他发现自己心中的焦躁全都消失了。



没有被背叛的不快感,但也没有得救的安心感。



心中空空如也,什么感觉都没有。



自己被抛弃了……可是,究竟是被什么抛弃呢?



被抛弃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吧?可是为什么福葛会有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



福葛茫然呆站在原地。



黎明的天空微微泛白,天色也愈来愈亮了。



朝日洒在他身上,缓缓地烧灼他的皮肤。他感到疼痛。身上的某个部位很痛。是什么在痛呢……福葛搞不清楚。



为什么?他心想。



为什么这次自己没有发飙?



如此难以接受的结果,如此毫无道理的状况,被迫承受的自己却没有半点想攻击的欲望,心中也丝毫未涌现想破坏东西的情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点。



*



——在西西里岛东边宽阔的爱奥尼亚海面上,直升机沿着墨伽拉·希布利亚海岸上空飞行。



福葛俯瞰底下急速流过的大地,恍惚地想着。



(纳兰迦——你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特莉休就是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境遇让你产生共鸣了吗?但纳兰迦跟特莉休不要说是产生其鸣了,根本就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两人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说穿了不是这样吗?



纳兰迦跟特莉休之间并没有那种会为共鸣赌上性命的交情,这点绝不会错。布加拉提又为何要牺牲生命来帮她,福葛实在找不出理由。



至于阿帕基的部分,福葛就明白了。由于他曾是贪污的警察,心中的罪恶感驱使他找寻赎罪的机会,而他之所以加入组织,也可说是为了求一个送命的场所。他对保护特莉休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因此当布加拉提表示「这是正确的所以才去做」时,他就不由自主地冲上去了。不管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



米斯达也一样。他一开始就决定死心塌地追随布加拉提。或许能赌一把,赢取背后的大笔财富——那家伙会有如此单纯的判断并不令人意外。他很快就拿定主意上船,还因为他不想变成「第四个」。只要他紧跟在阿帕基之后,就可以当「第五个」了。米斯达相信只要避开「四」这个数字就能带来好运,他的这种想法已经到了迷信的地步,想搞清楚为什么,恐怕会让他头痛不已。



(而乔鲁诺——)



福葛忽然有一种背脊发寒的感觉。



说起当时福葛哪里判断失误,最严重的一点,就是意见的主导者并非布加拉提,而是乔鲁诺——福葛没有看出这点。他该去说服的对象是那个新来的少年,而不是布加拉提。因为布加拉提只是想追随企图打倒老板并取而代之的乔鲁诺·乔巴纳而已。



(话说回来,事前乔鲁诺曾自告奋勇要带特莉休去见老板——由于阿帕基反对,最后就变成布加拉提带特莉休去了……如果当时乔鲁诺真的去了,并被老板打倒,现在事情也不会变这样了……)



搞不好,乔鲁诺是想去眼睁睁看特莉休被毅,藉此获得关于老板真面目的线索。这种战略不是能在牺牲更少人的情况下确实达到目的吗?



虽然他不能断定那种行动带来的结果会更好,但至少他就不会因此脱离布加拉提小队了。假使当时阿帕基不多嘴……不,为这种假定性的问题钻牛角尖也没有用。



他们这伙人最终只是被卷入乔鲁诺·乔巴纳与迪亚波罗之间的『真正支配者之战』,那就好比自然界中为了生存竞争的宿命战斗一样。无论结果是死亡或是逃脱,都无法改变他们是「被害者」而非主犯的事实。



(纳兰迦……你究竟在想什么……)



这个疑问彷佛卡在喉咙的鱼刺一样,不断地折磨着他——



尽管他自认比纳兰迦懂得变通,脑袋也更灵光,但他却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纳兰迦——他跟去了。我却……无法迈出那一步……)



但这个事实已经无从改变了。



(纳兰迦,为何你会说出「特莉休就是我」这种话……你当时究竟感觉到什么?)



直升机在夕暮中朝着锡拉库萨飞行。



飞机驾驶者是「组织」所属的飞行员。穆罗洛坐在助手席上,另外席菈E则坐在福葛旁边的位置,交叉双臂保持沉默。



福葛瞥了席菈E一眼。她很少开口这点,倒是跟特莉休很像。



「你——」



即使福葛主动攀谈,席菈E也懒得回望他一眼。



「干嘛?」



席菈E刻意脸朝前方地问。



「呃,假设——假设你突然身处一群陌生男子的团体之中,会采取怎么样的态度?」



「这是什么问题啊?」



「呃,其实不是什么有意义的问题啦。」



「我是不太懂你想问什么——不过首先,应该要避免让他们瞧不起吧。」



「你的意思是?」



「最好少跟他们说话。」



席菈E突如其来地抛出这句,让福葛有点被吓到。



为何特莉休的态度会那么冷漠?也许这就是答案。她不想被瞧不起——那是她拚命架构起来的防卫反应。她倒不是想用老板女儿的身分摆架子,而是努力想要在他们之中保护自己,结果才出现那种不通人情的态度——



(可是呢——)



再次回忆起特莉休的印象,福葛依然不想同情她。即便不想让自己受伤害,也不能为此轻易就伤害他人吧?福葛完全没有要对她改观的念头……那是因为……



(因为我被她伤害了吗……?)



一想到这,福葛突然感到有点苦涩。他至今可能还在憎恨着让自己与布加拉提等人分道扬镳的主因——特莉休。潜意识里,他想为自己所受的伤害报复——自己对此还在耿耿于怀吗?



这种报复心态非常强烈,他认清了这点。毫无疑问地,福葛心中确实存在着这种情绪。



「……」



他闭口不语,直升机里的空间也再度陷入沉默。不过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声非常吵,所以机舱也不算是多安静。



在这时,席菈E冷不防开口:



「喂……福葛。」



她问:



「难道你——」



席菈E只说了一半,便再度紧闭双唇。福葛望了她一眼,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而福葛也没有继续追问,依然维持先前的沉默。



就在两人同样陷入沉默时,位于前方座位的穆罗洛正在询问飞行员各种大小事。



「喂,飞行员,你不觉得高度太高了吗?把机体稍微降低一点。那样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



「不不,飞行的物体是愈高愈不明显啊。因为从地上看起来会觉得非常小。你应该是外行人吧?」



「体积看起来大或小都没关系。我是怕我们的方位会暴露啊。」



「可是降低高度的话就没法飞很快了。说要快点赶去的人不是你吗?」



「你别每句都反驳我好吗。只要比电车或开车快就够了。少罗嗉,乖乖照我的指示——」



穆罗洛的声音突然打住。



他的视线越过飞行员,看向窗外。



那里飞着一只小鸟。



小鸟和直升机并排飞行——然而……



「喂——现在时速到底是多少公里?」



「啊?你不是说要快点,所以我飞很快啊。这可是高速直升机,时远随便就能超过两百五十公里——」



「那……那只鸟是怎么回事?」



穆罗洛指着那只小鸟。



小鸟看来翅膀并不大,但它却能紧贴着直升机旁……未免太靠近了。



正常情况下,鸟是无法靠近直升机旁边的。因为螺旋桨引发的乱气流会造成漩涡。不过那只小鸟却像飞在平静无风的空中一样,以轻快的动作不停接近直升机……



「耶——」



「不对——那不是鸟!那是敌人的——」



穆罗洛叫出来的同时,「那玩意儿」也开始动手了。



直升机突然降低高度,且直直往下坠——朝着海面不停冲去。



只能靠毒品维系生命的少女,藉由赌命追踪到天涯海角的惊人怨气,终于在此对他们展开了袭击。



替身名-夜鸟飞翔



本体-安洁莉卡·阿塔纳西欧(14岁)



破坏力-E



速度-A视对手而定



射程距离-A



持续力A只要症状持续



动作精密性-E



成长性-E



能力——能敏锐侦测他人的灵魂并自动追踪,让对方陷入重度的毒品成瘾症状。虽然能靠本体的记忆力区别攻击对象,但本体也因重度毒品成瘾而时常意识模糊,导致分不清楚攻击目标。这是从无法被他人理解的寂寞中所诞生的半自动型替身。替身以小乌的姿态出现,经常为了寻求人们的温暖而四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