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梅尔尼克斯语的权威——玛哲特博士所居住的摩鲁鲁村,是位于敏兹东侧的大陆。在从观测所定下山的路上,基尔就告诉里德他们说,虽然两块大陆之间隔着海洋,但事实上有一座洞窟连结着两边大陆。
“那座洞窟就叫做‘望乡洞窟’。”
“为什么叫‘望乡’啊?”
法菈问道。基尔回答:
“这个嘛,我听说在洞窟那一带,尤其是有不少的怪物出没。或许在那里惨遭怪物杀害的旅人们,都是一面思念着遥远的故乡一面迎向死亡的,所以才会被称为‘望乡’吧。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这运动白痴竞还想通过那里。”
“里德,你少瞧不起人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基尔了。”
这时,里德正好瞥见基尔系在腰间的一根短手杖,便开玩笑地问道:“所以说,这就是你的武器吗?”
“不。”基尔顺手拉开手杖秀给里德看。只见手杖在瞬间变成了一把计算尺,害得紧跟在后头的法菈差点“噗嗤”地笑了出来。
“不过,我可是专攻晶灵学的喔,里德你不需要担心我。”
“是吗?反正我也没在担心你。”
话虽这么说,只是一行人还没走到山下的城镇,法菈就发现基尔的脸色早已变得十分苍白;而且在他绑着一束马尾的脖子后方,还渗出了冷汗。
“基尔……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呢?”
法菈话才刚说完,基尔的脚马上就绊到小石子而摔了一跤。
梅露蒂一见状,不禁“啊”地叫了一声。
“你、你们很吵耶。我只是最近睡眠不足而已.”
“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好不好?里德。”
法菈以劝说的口吻问道。
“哈,真是会说大话的家伙。”
尽管里德口里如此说着,但他一看到基尔的脸色,还是马上去捡来一推枯柴,并以熟练的手法升起营火。
“好啦,快过来这里取暖吧。”
基尔不发一语地在营火旁坐了下来,紧接着里德他们三人也纷纷围着营火坐下。
梅露蒂十分担心地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基尔。
“耶帝恩 亚欧伊 堤乌帝思芝?(你很累吗?)”
“不要碰我!”
基尔一把挥开梅露蒂那触碰他长袍的纤细手指.
梅露蒂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望向法菈。在她那一双睁得若大的眼眸里,显露出了不知自己为何会受到此般对待的疑惑。
“基尔,你刚才有点太过分了喔。”
“哼。”基尔斜眼睨了梅露蒂一眼。
“对于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稍微有所戒备哪里不对了?算了,反正之后只要能跟她沟通,或许就可多加利用了吧。”
“利用?你这是什么意思?”
里德责问道。
“因为我想要证明黑体的危险性啊,而这家伙所说的话,说不定可以让我掌握到证据。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回大学去了……不,搞不好还会被聘请到最高学府的王立天文台去呢。哈哈哈!”
里德的眼眸里映着摇曳的火焰。
“……我还在想说连体力都没有的你怎么会那么积极地想要帮忙,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啊。”
“不对!我是为了寻求真相。为此我当然得需要最佳的研究环境啊。”
“……”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这时,定睛注视着基尔腰间一带的梅露蒂,突然伸出了手。原来她看到了晶灵瓶。
“喂,我不是叫你不要碰我吗……”
基尔再度高声怒吼;而梅露蒂这一次仅别开了视线。
“基尔,你别太过分了。咦?那个是晶灵瓶吗?哦——,原来你也有啊。那是真的吗?”
看到里德又以嘲讽般的口气问道,基尔真的是被惹恼了。
“那还用说吗!我可是光晶灵学的学士耶。从晶灵压偏栘、热能流动的基本原则,一直到应用晶灵学,这所有一切的知识,我都已经完全融会贯通……”
“知道了、知道了!”
打断基尔的话的人是法菈。
“基尔真的很厉害。对了,你肚子应该也饿了吧?反正大家都得吃饭,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好吗?那些艰涩难懂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基尔的身体似乎还记得小时候的习惯。当法菈一说出“到此为止”这四个字时,他连一句话都没反驳,只是顺服地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都已经升火了……就用我从家里带出来的面粉来烤松饼吧。”
显得格外开心的法菈,开始从塞满食材的袋子里“喀啦喀啦”地翻找出所需要的东西。
(本来只是打算暂时离开村子几天,不过看这情形,似乎会是一趟漫长的旅程了。)
里德不禁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夕阳即将西下的天空。
翌日一早,走下岩山的里德一行人,来到了望乡洞窟的入口前。
这个据说连接两边大陆的洞窟,洞口看起来却是意外地狭小。洞口深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里头好暗喔?照明该怎么办啊?”
“虽然不知道可以撑到哪里,总之我们就带几支火把进去吧?”
当法菈和里德开始在附近找寻适合作为火把的树枝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是怪、怪物吗!?”
基尔吓得差点坐倒在地。
“笨蛋,你冷静一点。那是人类啦。”
正好看到有一名男于从洞窟走出来的里德如此苦笑道。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脖子上还系着代表商人的绿色木制颈环;而一双从破烂衣服里露出来的手臂,上头尽是伤痕累累。
(……他是在洞窟里头受伤的吗?)
里德接近了对方。
“你不要紧吧?哦喔,你抱在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很好吃耶。”
只见商人手上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里头装满了蛋的皮袋。
“这个……绝对不能给你。”
中年男子骤然地将那一袋蛋从抱离里德的视线。
“那个是蛋熊的蛋吧?据说是可以治百病的灵药,价格非凡呢。”
法菈说道。中年男子猛点着头,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没错。我和我的伙伴为了想赚一笔投机财,所以就进了这个洞窟……结果他不幸被蛋熊发现,就这样在里头……”
“怎么会……”
法菈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所以这些蛋我一定要在王都以高昂的价格卖出!这也是为了我的伙伴……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再见到故乡巴罗尔了……”
说完,中年男子就一面流着泪,一面从基尔的旁边通过离去。
“……看吧?就跟我所说的一样,真的是‘望乡洞窟’,对吧?”
“啊啊,大家进了洞窟之后可要提高警觉啊。”
里德如此应道,并且将迅速做好的火把分给每个人。
“唉——,要是能用那种昂贵的蛋来做煎蛋卷,一定很好吃。算了,反正我也挺喜欢咕咕鸟的蛋。来吧,梅露蒂,我们走罗。”
法菈一把牵起梅露蒂的手,拉着她走进洞窟。
“明明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还说得完全不怕的样子。”
“她是法菈嘛。”
正当里德和基尔在低声交头接耳时——
“你们快点进来呀。洞窟里头超大的!可以的可以的!!”
一道开朗的声音就从洞窟里传了出来。
洞窟里虽然有好几条岔路,不过里德他们都很清楚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因此大家并没有迷路。
正如法菈所说的,洞窟里头之大,实在很难从那个狭窄的洞口想像得到;就连层层交叠而略显下压的岩石洞顶也是相当地高。
大伙平安无事地走了好一阵子。突然之间,基尔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到脚,不禁叫了一声:“好痛!”
“怎么又来了。你还真常跌倒耶。”
“吵、吵死了。我不知道去踩到了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基尔,随即用火把的火光照着脚边,指给里德看。
“你看,就是这里有……唔!”
“那是什么……!”
基尔和里德同时往后退了一大步。浮现在火光之中的竟是一具人骨。
“难道是刚才那个商人的伙伴?”
“这怎么可能。这具尸首早已化为白骨了耶。”
“唔、哼!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他们两个人正嘀咕个不停的时候,法菈突然从背后大叫了一声:
“危险!”
“……咦!?”
里德反射性地拔出了长剑;但法菈早已蹬地跃起。
“掌底破!”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冲击声响,耳边也传来一阵“嘎啦嘎啦”的岩块崩落声。
“那是岩石巨魔!?”
“那是什么啊?”
“书本有记载的怪物。我记得它的属性是……”
“这种事不知道也罢!”
里德一把推开基尔,直冲到前面去。
现身眼前的怪物是以岩石构成的巨人。总数约有五、六只左右。
“三散华!”
继刚才的掌技,法菈又再次蹬地跃起,以连段的回旋踢狠狠地踹向岩石巨魔。怪物顿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倒地身亡。
“什么嘛——,我才踢三脚说。”
同一时间,里德则和从右前方来袭的另一只岩石巨魔对战。
“虎牙破斩!”
里德先由下往上地挥起长剑,然后又再往下砍上一剑。胸膛连续遭到两次砍击的岩石巨魔摇摇欲坠地向后倒去,直接撞上了后头的同伴们。
“接我这一脚吧。飞燕连脚!”
一度沉下身的法菈用力往上一蹬,直跳到洞窟天花板附近。她一脚踹上受到里德剑击的岩石巨魔,同时也对其身后的其余怪物进行猛攻。
轰隆隆隆隆——碰!三只岩石巨魔顿时化作一堆碎石,散落一地。
就在这个时候,梅露蒂突然大叫起来,不知在嚷嚷着什么。
“咦!?呜哇啊!”
岩石巨魔的手臂“咻”地差一点就擦到了里德的脸颊。
“真危险。谢啦,梅露蒂。”
里德重新握好剑柄,站在岩石巨魔的面前,两眼直瞪着它瞧。
“我也要一口气收拾掉你们这些怪物。”
话一说完,他便举起长剑,步步朝怪物逼近。
“雷神剑!”
向怪物突刺而去的长剑剑端发出了雷电,连附近的另一只岩石巨魔也在瞬间受到了电击。里德趁势追加一击,两只怪物立即“砰”地被炸个粉碎。
“成功了!里德果然就只有剑术最厉害了。”
法菈不胜惊叹地说道。
“‘就只有’这三个字是多余的吧!而且你自己应该也不是为了炫耀,才到雷格尔斯道场去学那一身功夫的吧。”
里德笑着应道。接着,当他正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火把时,不经意地感受到某个视线。
“咦?”
“我、我基尔,我基尔可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喔。”
只见基尔背部紧贴着岩壁,整个人软趴趴地坐倒在地。
“我们并没有说基尔什么忙都帮不上啊。”
“下、下次若再遇到怪物的话,你、你们都不准出手。”
“……是是。我们继续走吧。”
里德和法菈继续往洞窟深处走去。基尔正想跟上他们后头时,还待在原地的梅露蒂向他伸出了手。
“这不用你多事。”
听到基尔这番语调不悦的回应,梅露蒂脸上不由地显露出一丝丝的哀伤。尽管如此,她或许也早就知道基尔会有这般反应。因此在遭到拒绝之后,梅露蒂就不再理会基尔,随即转身追上走在前头的法菈。
“这个洞窟到底有多长啊?”
法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由于洞窟里一片漆黑,不太容易感觉得出时间的流逝;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在里头走上大半天的时间了。
再加上为了节省道具的使用,他们就只靠着一支火把前进,几乎什么都看不太到;也因为如此,每个人的心情是显得特别沉重。
就在这时,空气的流动突然改变了。
“瞬间变冷起来了呢。”
里德用手上的火把仔细地采照着四周。很快地,他就发现在右边岔路的尽头有一处结构近似房间、可轻松容纳十个人的宽敞空间。
“风就是从那里灌进来的吗……”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呢。我们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法菈从里德手上接过火把,快步走进右边的岔路。没过多久,法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里德,你过来一下!在这里……有扎营过的痕迹喔……”
“真的耶。营火的痕迹看起来似乎还很新……”
于是,法菈和赶过来的里德便一块查看起四周的环境。没过多久,他们就在房间的深处找到了一名横倒在地的男子。
那名男子早巳断了气,而其脖子上的颈环虽然也已经损毁,但仍看得出颜色正是绿色。
“这个人该不会是……我们在洞窟入口处所遇到的那个商人的伙伴吧……?”
法菈连忙用火把照着附近的地面,很快地就找到几颗被压得碎烂的蛋。
“果然没错。这里是蛋熊的巢穴吧。到处都有打斗的迹象。”
冷风“呼咻”地吹拂而过,与之同时,一道可怕的低沉吼叫也跟着传来。
吼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哇啊!”
基尔和梅露蒂匆匆地跑了进来。
“又、又出现了。怪物又出现了。里德,法菈,你们快点退下。”
里德和法菈一听,不禁面面相觑。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利爪刮抓着岩壁的不祥声响直逼而来。
法菈连忙用火把点燃地上残留的烧柴。
吼呜呜……。一只紫色的巨熊在火光之中现出身影;即使是基尔也看得出来,那只熊的眼里正燃烧着一股熊熊的怒火。
“我们可不是来偷蛋的窃贼啊。你、你就放马过来吧!”
基尔以颤抖的手抽出腰间的手杖。
“基尔,这样太危险了,快点住手!像你这种运动白痴……”
只见蛋熊直朝基尔冲来。
嘎吼呜呜呜呜呜!蛋熊那反射着银光的利爪高高地举起。
“哎呀。”
法菈忍不住用手蒙住眼睛。
“迅风之刀!”
基尔握紧手杖一挥,手杖马上变得跟他的手臂一样长。
紧接着,在蛋熊的四周卷起了数道旋风。化作利刃的旋风一口气斩落了蛋熊的一条手臂。
(……基尔那家伙竟然!?)
里德惊讶得忘了要趁机追击,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到失去一条手臂的蛋熊再次出声咆哮,这才猛回过神来。
面对一面四处溅洒恶臭的体液,一面横冲过来的蛋熊,里德连忙抽出长剑,由下往上地斜砍过去。
嘎哇啊啊啊啊啊——!
从腹部直到胸口被里德砍出一道伤口的蛋熊,到这般地步仍不愿放弃攻击。这一次,它朝法菈冲了过去。
“芭伊芭!!”
“奎唧——!”
梅露蒂出声大叫的同时,奎唧也跟着在半空中转了”圈。霎时,蛋熊的脚旁窜出了尖锐的岩之枪,让它无法再前进。就这样,不断窜出的大量岩之枪,从下方封住了蛋熊的行动。
里德抓住这大好机会,往蛋熊的心脏猛力一刺。
当他手上的长剑深深地刺入蛋熊的胸口时,一道足以撼动整座洞窟的咆哮声也随之响起。略带哀戚的咆哮余音在洞窟里回荡许久,最后则被岩壁全给吸收掉了。
大家围着蛋熊的尸首,久久不发一语.
“我们走吧。”
最先打破沉静的法菈,转身往洞窟的主要通道走去。
“啊啊,基尔,你挺不赖的嘛。”
里德笑着说道。
基尔虽然因着极度的紧张与疲劳而显得气喘吁吁,但在致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还是逞强地随了一句:“像这种程度的战斗,没什么大不了的。”接着,他转头望向梅露蒂,出声低喃道:
“不过,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刚才所使用的术该不会是……”
“这等我们到博士那里之后就会知道了吧。你说是吧?法菈。”
“是啊。”
老实说,无论是里德还是法菈,他们对于梅露蒂拥有如此惊人力量一事都感到相当惊讶。只不过,在目前双方语言无法沟通的情况下,就算想问她关于这件事也是无济于事。
(本来以为只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世界的毁灭好像真的会发生似的,让人感到有点害怕呢。)
法菈悄悄地瞥了梅露蒂一眼,如此暗自心想道。
而梅露蒂则带着一张若无其事的表情,站在开始分起蛋熊的肉,打算拿来作为食材的里德身旁,和奎唧一块将营火给踏灭。
当里德他们好不容易走出“望乡洞窟”时,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了。
基尔表示摩鲁鲁村离这里并不远,因此大伙们在稍微补一下眠之后,才又继续踏上了旅途。
“看起来过蛮重的嘛。”
基尔以嘲讽的口吻对扛着蛋熊肉的里德说道。
“只要把这些肉做成肉乾,重量就会减轻许多了。这可是相当美味的紧急食粮呢。”
“关于这一点,恕我难以认同。蛋熊肉放久后就会变质,而且养分也会完全流失掉。这在雷欧诺亚百科全书第三卷第二十一章就有详细的记载。”
“你说什么……我捕到熊的时候,都是这样在吃。这绝对不会错的!蛋熊的肉不但美味又能让人有力气干活。”
里德不悦地瞪了儿时玩伴一眼。
“算了,随你爱怎么说。因为就算你肚子饿得发昏,哭丧着一张脸求我分一点给你吃——我也绝不会分给你的。”
“谁会哭丧着一张脸求你啊?我才是敬谢不敏呢。”
法菈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一想到男孩子怎么都是这副德性,不禁嗤嗤地窃笑起来。
“那就是摩鲁鲁村了。”
基尔指着前方说道。法菈一瞧,霎时瞪圆了双眼。
“你说那个就是摩鲁鲁村?”
摩鲁鲁村是搭建在水面上的。一棵长在清澈水里的茂盛巨树,其枝干上不仅是盖了好几间的房屋。甚至还有商店是以粗绳垂吊在枝干上,看起来就像是巨树所结出的果实一般。
“这里跟拉修安根本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嘛。”
里德碎念道。
为了避免有人在交错复杂的枝干间迷了路,村子里到处都有标示方向的路标;此外,作为捷径使用的绳梯也是随处可见。
“找到了。博士·玛哲特……。往这里走。”
提心吊胆地爬上了绳梯的基尔,找到了标示出玛哲特博士家方向的路标。就在他准备继续往前走时,视线刚好往下一瞄,身子不禁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基尔。”
法菈赶紧伸手扶住他。
“这下面都是水呢。若掉下去的话,一定会冷死的。”
“说到这个,好像有谁不会游泳嘛。”
“里德,你别再说了。”
“……”
反倒是基尔完全无视里德的嘲讽,迳自迈步前进。过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一栋橡实果造型的房屋。
“玛哲特博士!您在家吗?”
前来开门的是一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就很有学者气质的老人。
“基尔!?你不就是基尔吗!”
“博士,我是有事相求才来拜访您的。”
“你们大家先进来吧。”
玛哲特立即堆起脸上的皱纹微微一笑,邀请基尔他们进到屋子里去。
“那么,这一次你是发现到什么了吗?”
玛哲特在招呼大伙们围着圆形的客厅地板坐下,并端上茶水后,如此向基尔问道。
梅露蒂轻轻地拉了拉法菈的衣袖。
“嗯?对了,博士是梅尔尼克斯语的权威嘛。”
在法菈点头表示应允后,梅露蒂由于得到认可,便带着一脸喜悦开始讲话。
“阿恩鲁利 兹亚 梅兹恩 乌斯 梅露蒂。(您好,我叫做梅露蒂。)”
“哦喔。”
博士一听,不禁细眯起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眼。
“基尔,你把事情详细地说给我听吧。”
“好的。”
于是,基尔便把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说给博士听;至于他遇见梅露蒂之前所发生的事,则由法菈来补充说明。
“原来如此……她是榭蕾斯迪雅人吗?”
“那是她自己说的。”
基尔以除了冷淡还是冷淡的口吻抛下这句话。
“我也不可能就这样完全听信这家伙所说的话。所以,想说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彼此相互沟通的方法……”
“唔呣。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吧。”
博士话一说完,随即起身离席。
“奎唧、奎唧♪”
只见奎唧绕着圆形的客厅开心地跑跳着。
“哎呀,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嘛。”
“奎、奎唧——。”
奎唧“蹦”地跳进笑得一脸灿烂的法菈怀里。就在这个时候·玛哲特回来了。
“你们把这个戴上吧。一人拿一个。”
“哇啊,这个好漂亮喔!还会闪闪发亮呢。这个是什么啊?”
看到博士递出一只小盒子便立即凑上前一探究竟的法菈,不禁发出了欢呼声。
“奎唧。”
由于法菈屈身向前倾,被压在怀中的奎唧或许是觉得有点难受吧,赶紧一溜烟地跳到地板上。
“这是奥杰耳环。”
“喔喔,就是这个吗!”
基尔相当兴奋地从小盒子里取出了一个耳环。
那是嵌有一颗透明宝石的细长型耳环。
“这有什么用处啊?”
里德兴趣缺缺地问道。基尔一听,顿时猛睁大了眼睛。
“所以我就说门外汉实在是让人很困扰。只要是高阶的晶灵术士,大家都会戴着这个耳环。把这个耳环戴在耳朵上,就可以和晶灵心灵相通了。”
“和晶灵……啊?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用这个和梅露蒂沟通啊?”
“呃、这个……对了!”
基尔的脸突然亮了起来。
“因为晶灵们所使用的语言也是梅尔尼克斯语。对吧?博士。”
“没错。所以我想这应该可以拿来应用。各位,你们就先把耳环戴上;然后全神贯注地来听梅露蒂所说的话。若是梅露蒂也一起戴上耳环,顺利的话,她应该也可以跟没有戴耳环的因菲利雅人沟通才对……”
“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
最先戴上耳环的人是法菈。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把耳环轻轻地扣在左耳的耳垂上。
“就像这个样子吗……咦?”
没想到耳环一碰到肌肤,就牢牢地扣在耳朵上,怎么拿也拿不下来。
“这个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喔!我来帮梅露蒂戴上,里德你也试试看吧。”
“可是,我们又不是晶灵术士吧?”
里德虽然嘴里如此嘀咕着,不过他还是跟基尔一起把耳环给戴上。
“这样一来就准备万全了。梅露蒂,你听得懂我们所说的话吗?若听得懂的话,你就试着回答几句看看!”
“普鲁恩阿斯恩!乌 姆恩恩芝 亚伊欧帝 耶斯斯乌斯堤耶姆瓦恩!(求求你们!请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