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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坏人很忙(2 / 2)


但是今天不一样。



首先社长没坐这条船,‘死’也死了。‘老(Aging)’坐了另一条船,‘生’好像之后才会来,现在不在。



——这样的话,不就好了?不就好了吗?



过于简单的判断。



非常缺乏深思。



她作为之后企图劫船的迷之组织的一员,是这条船上的同伴中战斗力最强的,然而她却十分干脆地说了不该说的话。



“喂喂,克劳迪娅”



“干嘛?”



面对露出充满自信笑容的克劳迪娅,了无生气的少女说道:



“克劳迪娅,之后你能不能下船呢?”



“?为什么?”



“嗯,虽然说不出理由,不过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你下不了船,就请尽量到靠近救生艇的地方去好吗?”



Illness对这个爽快地接受自己搭话、还称她是“好人”的少女,干脆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种行为是对组织的背叛,但她却不这么想。



——我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



这种不成其为借口的借口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了正当理由。



“什么,Illness有预知能力吗?”



不理会歪着头的克劳迪娅,Illness也为难地歪起了头。



要是职员们在周围的话,这可不止要让他们喷饭了,但Illness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事,并没有透露具体内容,只是“警告”克劳迪娅而已。



“唔、嗯嗯,虽然不是那样,诶……啊——、说不出口,虽然说不出口……。总之,要出大事了!”



Illness一边说一边用力挥动手臂,之后又好像忘了一样转向鲨鱼这边。



然后,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摸着质感逼真的鲨鱼皮肤,喧闹起来。



短暂的沉默。



不久电影明星扭过头来,吸了口气,说道。



“喂,Illness。你啊,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看了Illness在鲨鱼机器人旁边的举动受到感动,站在一旁的克劳迪娅凝视她的脸孔,然后这样询问。



“诶、诶?”



“或者说,你在这艘船上做什么?”



——哇,这孩子的直觉太明锐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不、不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事实。



虽然听说好像是要劫船,不过具体怎么做就没有让她听到了。



但是,“你是保险。万一警察乘直升机或高速艇前来,把那帮家伙处理掉就是你的工作。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他们只对她说了这些。



一边还在对克劳迪娅的话感到吃惊,Illness快速地转动着两只眼睛。



“那好,只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到少女正在接近那个了不得的核心,Illness焦急地回答了她。



那是不能与她的质问相比的、直指核心的答案。



“嗯……如果杀人是坏事的话,我就是个大坏蛋了哪……”



“……”



——啊?我,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



冷静下来后,Illness意识到了自己的所言之意,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啊。诶、那个……”



完了。



在彻底弄清具体是什么完了之前,她已经先行想到了“完了”这一结果。



显然,刚才自己是说了常识之外的话。



自己证明了自己确实很奇怪。



这样一想,她那原本就病态的脸又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变得更为扭曲——



“嗯——”



但是克劳迪娅却是比她还要“奇怪”的少女。



“嘛,无论好人坏人,看来我是更喜欢坦率的人咯?”



“诶……”



“而且,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吧?所以说,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人咯!杀人确实不好,虽然我决不允许对我来说重要的人被杀,但我的曾祖父也是个传奇杀手,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同我的曾祖母结婚,然后有了我这个从孙女,所以也不能说杀人是件太大不了的事”



红发少女依旧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堂堂正正地向年长的少女做出如此宣言。



“所以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即使全世界都否定你,我克劳迪娅也会承认你!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人,我,要将你接受到我的世界里来!决定了!啊,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哦。以后你可就不能再随便做坏事咯?我可不喜欢我世界的一部分被警察打死!”



“诶……”



“杀你的时候就由我来动手。所以,你可不能乱来喔?”



这样强有力地说完了一番不知是傲慢还是白痴的话后,少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呢。



少女的话还残留于耳畔,Illness想要再多了解一些她的事,便来到电影院看她演的电影——



从傍晚到现在已经看完三部了,她在每一部中的形象都各不相同。



克劳迪娅似乎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她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不过她只是在演戏而已。只是在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这点Illness是明白的。



但是,即使如此。



银幕中的每一个形象都是那么熠熠生辉。



无论是反角还是悲剧女主角,都闪耀着各自的光彩。时而暗淡,时而锐利。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是演配角时太显眼了。



世界在对她微笑。



地位、才能、命运,她什么都有。



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凭实力赢得的。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呢,



是因为得到了她这样才华横溢的人的认可吗?



或者,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是该被鄙视的人而感到悔恨?



怎么想都得不出答案。



只是,一回想起她在银幕上和实际遇见时的光芒,Illness便又啜泣起来。



“诶……,怎,怎么又哭了,大姐姐!?”



抓不住对方的感情变化,切斯只得再次慌忙地安慰她。



爱哭鬼以前也认识一个,不过她和那一位又是不同类型的人。



说起来,切斯才没兴趣去安慰一个在电影院里哭泣的女孩呢——他是对这之外的周围情况感到在意,为了一探究竟才来接近她的。



“啊,那么去到大姐姐的房间吧?我来跟你一起去”



于是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看着切斯,眼睛还没哭完就嘻嘻地笑起来。



“嘻嘻,向女孩子求爱你还早10年哦?”



“那么,100年后再来说呢?”



对少女的这句废话,切斯回了这样一句带有自嘲意味的话。



“不过得要大姐姐还活着才行”



然后切斯与自称Illness的少女一同去到她的房间。



那条通往前方下层她寓所的走廊,比想象中还要长。



途中还几次特意绕着远和她一起走——



在下楼梯时切斯终于确信了。



——我被跟踪了。



人数身高都不详,不过明显有两个以上的人正在追踪自己。



他们在人多的地方远远地围着。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便靠近过来。



在来到电影院前就有这样的人影若隐若现,为了确认他们是在跟踪自己,切斯才在电影院里利用了那名哭泣的少女。



如果顺利进入她的房间的话,也就能从那里巧妙地窥探外面的情况了。



虽然也考虑回自己的房间,但切斯不希望这样粗心地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住处。



虽然会把毫无关系的少女卷入其中,不过切斯觉得在掌握了对方的目的后再去帮她一下也就没问题了。



切斯带着他所特有的冷静考虑着这一边的事,不过在此之上,现在的他还是恐惧的感情占了上风。



自从白天在走廊里遇到那个黑衣男之后,总觉得没法放下心来。



总觉得,在冥冥中——他回想起那辆列车。



其实在此之后也坐过好几次火车、轮船去旅行。



最初所受的心理创伤,时隔数年那种忌讳也变得淡薄了。



可是,这一次。



场所是远比那辆火车要宽广得多的空间。而且,还有可靠的家人菲罗和艾妮斯一起同行,可是不祥的预感依旧挥之不去。



说得吓人些,这是自去年造访北欧那个封闭村庄以来,不,是比那时更为不祥的预感。



——什么嘛。这寒战是怎么回事,简直和在城里遇见微笑的维克多时一模一样。



维克多·塔尔波特是切斯感到棘手的一名不死者。



虽然不见得实际受过他的迫害,但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切斯那段讨厌的过去拿来挖苦,还常常揭他老底。虽然他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正义才这么做,但对切斯来说可就太烦人了。



这回也是——事态会不会演变成要暴露出自己讨厌的一面呢。



或者,像乘坐列车时那样,遭遇到直接的恐怖。



又或者,两方面都有。



——啊,讨厌讨厌。别想太多了。



——比起这个,现在还是想想跟在后面的那帮家伙吧……



切斯刚要开始盘算今后的事,突然,走在一边的Illness停下脚步。



“怎么了?”



“啊—、对不起,切斯君。正好没什么人,我就讲了吧?”



“什、什么?”



——难道我要在这里遭到这孩子的袭击吗!?



这出其不意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切斯的预想。在这种场合下,是该高兴还是害怕呢,虽然这大概要视袭击的内容而定——对切斯来说,他只担心着在处理这边的时候别被跟踪者袭击了。



面对一边判断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一边提心吊胆的切斯,Illness那有着黑眼圈的眼中闪现出了锐利的光芒。



“对不起,切斯君,我,好像被跟踪了”



“诶?”



“嗯—、那些人都是小个子。或许是小孩吧。四男一女?不过,因为最近也有像女孩子那样走路的男生,所以也可能是我搞错了”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大姐姐”



切斯一瞬间没能理解她的话,于是这样开口询问。不过Illness只是用力地嗅着空气,然后说道:



“不过没有瓦斯什么的流出来,所以放心好了?”



接着,下一刻——



“稍微,去把他们抓过来吧?正好周围没人”



听到这话,切斯方才察觉。



这里正是在最下层的客房下面,面对轮机室和仓库的楼梯。



——奇怪,虽然觉得是我在诱导她来着。



楼梯尽头的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她,难道是要把跟踪的人引诱到这里来吗?而且……还连带着我?



在切斯思考这些问题时,少女跳了起来。



与其说是跳,不让说是被射出去来得恰当。



她的脚踏上了那狭窄楼梯的扶手,就这么以踢着楼梯侧壁的气势——一脚登到了楼梯上边。



当切斯慌忙跑上了楼梯时,她已经跃进了上层楼的走廊里。



就这样好像在墙上跑一样,她噔、噔地来回在走廊里跳着。



那不是人类的动作。



虽然一瞬间切斯如此想到,不过他马上订正过来。



那不是普通人的动作。



对他来说,能做出这种像电影里的忍者一样的动作的人,他能想到几个。



尼罗、田九郎、克里斯托弗、夏隆……



几个人的名字一一浮现,这之中只有一人,是切斯想也不敢想的。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



在走廊的墙壁上跳着,



踢着门把,



身体整个倒过来踢着天棚,



踢着对面的墙壁回到通道里来。



说是荒诞不经也好。



用这种无视重力的动作,在走廊里奔跑、飞驰而去。



她的动作古怪。会让人觉得她是为了在对方持枪的情况下,不让其瞄准才做的——她的动作,不,是她的移动轨迹十分奇特。



然后,见识了这些的切斯终于得出了那不愿想起的名字。



——就好像……



——铁路……绘影者一样……



如此喃喃的同时,背后起了一阵恶寒。



那时的心理创伤又一口气闪现在脑中。



拼命按着混乱不已的脑袋,切斯摇摇头,驱逐那个幻象。



——不,那女孩不是他!没到那种程度,还只是尼罗那种程度的人类……



当脑中开始浮现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时。



“……啊?”



切斯在这里冷静地确认出Illness有着超越外表的特殊能力——正在这时通道深处响起了一阵悲鸣,听到她用愚蠢的声音说道“切斯君~,暂时逮到了三~个人!”



“……完事了?”



直到现在切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踏足到了非日常的领域。



同一时刻船内走廊



当Illness正在小套房那层跳来跳去时——



在相距甚远的标准房间层,安杰罗正领着菲罗来到自己的房间。



“那么,菲罗先生住的是套房吗,哎呀,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不,那里对我并不合适,感觉很困扰呢”



“真是奢侈的烦恼啊。那么你要和我的标准房间换吗”



一边这样聊着一边来到房门口,这当儿——安杰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



从菲罗身边稍微退开一些后取出电话,对面立刻传来一个下贱的声音。



『哟,安杰罗老爷,情况咋样儿了。刚才在俱乐部里发现你时可把我吓一跳呢,你竟然跟一个一看就不正经的家伙在那悠闲地赌上牌了』



「……啊,好久不见」



『哦,那家伙在旁边啊。放心好了,我会适当地给你来帮个腔的。时机赶得巧也挺好嘛?在去俱乐部前,我在你房间里留下了一件很赞的临别礼物哟。就照联系好的来,你把房门稍稍打开,我就过去帮忙』



「啊,您身体安康就好。现在可是在轮船航行中,电话费用不要紧吗?」安杰罗淡淡地接上他的话茬。



电话另一边的“解剖手”一边发出下贱的笑声一边闲扯起来。



『没错。虽然是在同一条船上打电话,不过却是分别从船上经由卫星来接收的。所以还是直接见面比较省钱。』



「啊,无论如何都想要和您再见一面」



『不要啦。你虽然这么说,不过却连一件礼服都不准备。俱乐部里的客人都以为你是那些电影明星里的人呢。总觉得好像是要搞什么活动的样子。跟长得像安东尼奥·班德拉斯的你走在一起,我要是被人记住了长相可得请你原谅啦』



「不,对不起。我这边还有客人等着呢,下次再给你打吧」



安杰罗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向菲罗露出苦笑。



“对不起,是个关系不太好的叔叔打来的”



“唉,我就觉得是这样”



菲罗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两人间酝酿出一种略带热度的沉默。



接着,安杰罗为了打破这一状况过去开门——把不正经的客人招进了屋里。



“真是了得啊”



菲罗环顾这间标准房间,不禁发出赞叹。



论价格,费用只有菲罗他们住的那间套间的十分之一。



虽然感觉要比豪华旅馆的单间稍小些,不过一个人用的话应该没问题。



没有阳台,只能从窗户欣赏外面的风景,不过大夏天的,从空调屋里跑出来特意看海也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屋里的一个圆桌上放着一个装酒的木箱。



“那么,来喝酒吧。这可是我刚刚在船上的购物商场里买的好货”



安杰罗坦率地笑着,菲罗见此也对他露出了大胆的笑容。



“那么,我只喝代替筹码的那份咯”



二人在圆桌前相对而坐。安杰罗默默地把手放到箱盖上。



——装酒的木箱吗。



一边看着这副光景,菲罗回想起自己刚成为不死者时的事。如果不是对那个木箱产生兴趣,大概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了吧,如此一想不禁感慨良多。



菲罗独个儿沉静下来,



“话说回来……菲罗先生”



这时安杰罗突然向他发问,于是他马上转换心情。



“你那个饭店的公司什么的”



“是”



“……是不是叫‘假面职人’?”



“————”



那是什么玩意。



菲罗刚要这么说——



他的记忆却阻止了他。



“假面职人”。



一般想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制造面具的人。仅此而已。



但是,菲罗所拥有的记忆却向他发出警报。



这是一个特别的词。小心,小心,就是这样唐突的警告。



这是谁的记忆呢。



是不是在这漫长的人生中,自己耳闻目睹的记忆呢。



——不对。



这是吞食塞拉德后得到的,他的人生记忆吗。



——不对。



还要更深。



那是在树状图般的记忆体中,由塞拉德这根大枝连接的许多小枝。



那是被塞拉德吞食的人们的记忆。或者说比那还要深,是那些被吞食的炼金术师所吞食的记忆。



连续杀人狂意大利好色的领主



父亲让人做的药谜之怪人以孩子们作为牺牲



臭鸡蛋哥哥贝格•加罗德



——格雷特



——这是……麦哲先生的弟弟的记忆。



一边读取这些绝不能说是鲜明的记忆,同时,还有一个人——



从另一个人的记忆中也挑出了对“假面职人”这个词的特殊定义。



孩子们的悲剧两个少年两个少女



莫妮卡妮基犯罪组织



佣兵集团钱钱钱死钱钱钱作为一个个体的许多人



——拉布罗



当意识到这是名为拉布罗的炼金术师的记忆时,菲罗一下子无法再对那段记忆做深入探究了。



——不行。



——无法窥视拉布罗的记忆。



菲罗对于窥视他的记忆感到强烈的忌讳。



是因为这男人的记忆是被塞拉德吞食过的炼金术师所吞食的吗,比起其他的不死者只能窥视到部分记忆。拿自己来说,就像是3、5岁前后的记忆那样。



即使如此,虽然深入窥探的话可能会更鲜明地“回想”起来,不过菲罗感到不能去深入了解那个叫拉布罗的男人。



——这样啊,那家伙的记忆竟然不能被我所用。



——这个拉布罗,到底做了什么——



菲罗想到这儿,突然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关于假面职人,他其实只考虑了几秒钟。



不过,对安杰罗来说这么长的时间已足够让他产生疑心了。



“果然,你是知道些什么啊”



那是不能与洗牌时相比的速度。



出现在菲罗眼前的,是在闪着黑光的金属上加了金色和红色装饰的手枪。



就像电影里的一个镜头那样——



眼前的枪手只是淡淡地向菲罗挑明事实。



“那么,就请告诉我关于‘假面职人’的事吧”



“关于你们的老大,还有——委托他们杀了我们头儿的那家伙的事,请详细告诉我”



同一时刻舰桥部



船长。



这就如字面之意是一船之长,全权处理航海中一切事务的人。



但是,与普通的渔船、联络船、海盗船的船长不同——像“Entrance”这种豪华客轮的船长,除了要具备海员、轮机员的能力、统领船员的威望外,还必须要有多种才能。



感觉像是超大旅馆那样的客房服务、需要各种店铺的商城、各种形式的娱乐休闲设施。



在这样的船中所有一切的最高负责人,就是豪华客轮的船长。



作为掌管航行安全的人,有必要去向乘客们打个照面,有时还必须要答应客人的无理要求。



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各部门都设有副船长和旅馆经理之类的助理职务,由他们来挑起这些繁重的业务。



在电影里人们看到船长和乘客一起喝酒欢谈,这也是真的。船长不仅要让乘客享受到最大限度的欢乐,还要在自己不喝醉的前提下不断警戒周围的状况。



福尔克·克纳作为这艘“Entrance”的船长,也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环视船内的状况——



他已经从舰桥部接到联络了,一边保持着冷静一边推开门——



“怎么了,副船……”



突然,一把枪从后面亮了出来。



“是,您辛苦了”



然后,船长发觉到。除了在自己面前亮出手枪的男人外,舰桥内还有十个左右的“外部人员”。



他们的衣服乱七八糟,脸上统一戴着在意大利的狂欢节上使用的造型流丽的面具。



感觉像是在聚会高潮溜走的一群醉汉,不过遗憾的是,船内并没有要举行假面舞会的预定。



而且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暴徒——证据就是假面集团中的所有人手上都握着单看造型就很吓人的枪械。



船长靠直觉判断这些都是真家伙,他不再动了,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



“我听说雷达上出现了不明国籍的大型船只?”



“很遗憾。那是我们让副船长编出来的”



他一看,副船长正被另一个男人用枪顶着脑袋。



“原来如此。没有冲撞的危险就好”



福尔克船长一边咬紧牙关一边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他勉强挤出声音说道:



“那么,身为外部人员的各位是禁止进入舰桥的,请你们离开好吗”



“你不明白现在不是那种状况吗?”



一边露出讨厌的笑容,其中一个带面具的袭击者向船长走近。



“因为不喜欢之后让你绝望现在就把话说开好了。我们是先从通信室开始占领的,紧急联络什么的已经没有了”



“……”



“别那么害怕嘛。又没说要从现在开始把乘客都聚集起来。不如说是希望能够不惊扰乘客就这么继续航行!对!在这种情况下万一在乘客间传开了劫船的事,如果偶然在这里有个特种部队的家伙活跃起来,联络外界妨碍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劫船犯露出轻浮的笑容,同时说着轻浮的话。



当然,出航的船是不会不考虑到被劫的。



在这艘乘座了许多要人的船上,更是以万全的警备为傲——



“那么问题来了”



仿佛是在嘲笑这件事情,劫船犯在船长面前摊开手说:



“攻占了这样一艘大型船,我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又都带了些怎样的武器呢?”



“……”



“正确答案不告诉你。即使你去对照乘客名录也不所谓,我们可是这里货真价实的旅客哟?不过提示你一下吧。也有从后面搭乘上来的人。具体怎么做的就不跟你说了”



劫船犯高兴地说个不停,看他那样,船长狠狠地咬紧牙根。



“然后武器都是真的。不—,你看,自从去年那件事以来(译:是指911吧),因为反恐策略警戒严得一塌糊涂,对吧?在船上要弄到这么点重型装备就已经相当辛苦了,不骗你”



一边这么说,男人自豪地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



腰上也挂了备用的枪支,虽然船长有一瞬考虑要把它夺过来,不过想想周围的状况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么,单刀直入地讲吧。我们虽然在轮机室安装了炸弹,但并没有把船上的千名船务员都绑起来。老实说,在这个时间点上觉察出船上有异变的人,只有这里的诸位和通讯室及轮机室里的人”



“怎么回事”



对于船长的询问,男人们嗤嗤地笑了,同时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哎呀,就是说我们掌握的最重要的据点是船上的通风控制系统和各个通风口啦”



“什……”



“这艘船好厉害呢,从客房到休闲设施甚至仓库的温度全部都由一个房间来进行空调管理。连强制通风系统都装了”



一边说,男人放下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



那是专供男性使用的古龙水,船上卖的名牌商品。



一拧开瓶盖,小瓶中发出咔嚓一声奇怪的响声。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把那个香水吹到旁边的副船长脸上。



“干什么……呜……呜……嘎……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啊………………”



副船长倒在那里,一边抓着地板一边发出昆虫般的声音。



如同窒息前的小动物般哆哆打颤,不过还没死——直到平静下来还要好长时间。



“是咧,嘛,吸上我吹的这一口的分量就是这副样子了。连续吸两回的话死亡率是90%。那么,好了,如果把这个和通风口那件事连在一起,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你们……!”



船长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男人避开他的杀气,静静地走回去。



“所以我说别搞错了。乘客们,谁也没有发觉。你们要是老实的话,乘客们就会这样毫不知情地抵达目的地。但是,要是来了警察什么的,嘛,会变成什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是钱吗?”



“对,是钱。因为是在做生意嘛。自然啦,这次的工作中好像也掺杂着我们社长的私怨”



男人干脆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和周围的同伴们一起大笑起来。



那笑使人不安,船长无畏地开言道。



“你觉得我们公司会这么简单地付给你们赎金吗?”



“是,我们不觉得”



啪地打了个响指,劫船犯指着船长的眉间道:



“不不不,如果跟总公司通讯的话,一下就得去见警察了。不行不行,NO。我们没打算从你们公司捞钱。只不过呢。不把舰桥什么的压制住的话,对方可能会不信”



“什……么……?”



不理会疑惑不解的船长,劫船犯的代表继续高兴地说道:



“那个啊,电影什么的,我有认真想过呢。像这样在海上劫船,为什么总会失败呢



“那是因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嘛这个也对,妈的,这船长真是意外地冷静呢。……算了,这个暂且不说,是那个啊,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中有英雄存在,我觉得是这个原因。”



“……?”



船长讶异地看向这个说着奇怪的言辞的劫船犯。



但是男人却无可奈何地向虚空摇摇头,淡淡地说出了一件重要情报。



“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我就说了吧,我们的交涉对象——就是那个‘英雄’之类的人。不,并不是说那家伙是正义使者。只不过有些特殊能力,好像是看到了人质就会舍身去救他们的一群人。嘛,具体是怎样的家伙就只有社长才知道了”



一边喋喋不休地讲着,男人摆了个夸张的POSE,一下把脸凑近船长。



“喂,我说。这要不是双子船还真没法办成呢”



“难道说”



“对,如果同时把这两艘船的人劫为人质的话——”



特意停顿了一下,男人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只存在于一艘船上的英雄大人,这回也没辙了吧?”



于是劫船犯们格格笑起来——突然面具深处的瞳孔闪烁出认真的光芒,那人用严肃的口吻问道:



“话说回来……我问你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什么”



面对一脸认真的船长,眼神依旧十分认真的男人说道:



“这艘船上,没有最强厨师塞加尔或特种部队万达姆吧?”(译:原文是“最强のコック(セーガル)”和“特殊部隊(ヴアンダム)”,不知道是什么NETA……)



菲罗他们的船室



——菲罗,去哪儿了。



从美容院回来的艾妮丝,皮肤就像鸡蛋一样光润,可她的表情却与之相反,非常不安。



——切斯君也没有回来。



对于艾妮丝来说,这是第一次去美容。



身为人造人的她虽然不是特别需要美容与健康,但她很想知道人类的美容方法在她身上是否会有效。



对于专业的美容师来说,可能会因为她那皮肤弹性的细微差异,而得出“你不是人类”的结论。万一事情变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呢,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纯属多余,美容师们只是说“好漂亮的皮肤啊、真羡慕”,她们合计为她做了3个小时的美容护理。



虽然不太清楚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总之皮肤确实光滑了,感觉头发也比平时柔软许多。



——不会很奇怪吧?



感觉皮肤完全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这时候艾妮丝很想听听菲罗或切斯的意见——可是回到房间一看,两人还没有回来。



切斯说过晚上要去电影院之类的地方转转,所以不回来也请他们别担心,菲罗也说了要去瞧瞧俱乐部的情况。



艾妮丝刚才也去俱乐部看过了,可是到处都不见菲罗的踪影。



回到房间后又等了一会儿,两人还是音信全无。



——找也找不到……。



这么想着,艾妮丝站了起来,这当儿,门外传来了磁卡开锁的声音,接着便听见门开了。



下一瞬间,看到菲罗从对面出现,艾妮丝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



但是,当发现菲罗的衣服上有疑似弹痕的洞孔时,这叹出的一口气又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怎么搞的!菲罗!”



“啊,不,不用担心。大致上已经解决了,大致上”



“到底是怎么……”



“不—、算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也只能习惯了”



菲罗苦笑着,从胸前取出了坏得不成样子的玻璃眼镜。



“啊—啊—、这个,可是很贵的呢”



虽然身体没有伤,表情却十分疲惫,身为一家之主的菲罗一边耸着肩,一边说道:



“要解开误会,总是十分费事啊”



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这时接在屋里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艾妮丝慌忙跑过去,在那里讲了一会儿什么——



“那个、菲罗”



“什么事?”



“是切斯君打来的……他说今晚要和熟人一起过,就不回来了,希望我们不要担心……”



“熟人?”



能是谁呢,菲罗思考了一会儿。



是被克劳迪娅或是夏隆逮住了吗。或者,是遇到了他们不知道的老熟人。



切斯也活了这么久,会在这艘船上有一两个熟人也不奇怪。



“真是的,好容易一家人出来旅个行”



这么嘟囔的当儿,菲罗突然想起上船时切斯说过的话。



——“我在船上会尽量不去妨碍你们俩”



——“晚上也会待在电影放映室里不出来哦”







嘴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却把魂儿给吐出来了,菲罗满脸通红呼吸混乱。



“你怎么了!果然是哪里……”



艾妮丝非常担心,把脸凑过来,可这对现在的菲罗却起了反作用。



看着菲罗的脸越来越红,艾妮丝也变得更加担心。



“没事吧,脸都红了!虽然是不死者,但感染了细菌和毒也会暂时出现发热症状的,你不小心点的话……”



“不,不是的,不是那么回事!”



菲罗使劲儿摇头,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艾妮丝不可思议地歪着头,总之看到丈夫脸色复原,自己也就跟着冷静下来了。



面对这样的妻子,菲罗——



“哎呀不是艾妮丝,感觉你的脸啊胳膊的,都变得十分光滑湿润呢”



重新看着艾妮丝的脸,菲罗说出了对她美容之后的感想。



“诶”



这回是艾妮丝慌张起来,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啊,那个……很……奇怪吗”



“不,非常漂亮”



只是单纯地说出了感想而已。



刚才虽然吃了苦头,不过仅仅看到沉静下来的艾妮丝的头发和皮肤,还有那份害羞的表情,菲罗便感到得救了。



“漂、漂亮……吗”



看着艾妮丝的脸上渐渐染上了绯红,菲罗不禁感到“啊,害羞的表情也好可爱呀”,于是觉得今天能做到这里就很满足了。



晚熟丈夫和纯真妻子的第一天,就这样在旁人看来毫无变化地过去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事件正在悄然进行。



间章



翌日——



「喂喂,你这也太急了,操。才只过了20个小时而已哦」



『啊,是,对不起弘子,我有点不安』



「怎么?想家了?」



『不……那个,你那边没出什么不对劲的事吧?』



「诶?这边什么事都没有啊。托了你的福睡了个好觉」



『是、是吗……那就好』



「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呢」



『不、没有……该怎么说呢……总之、很奇怪』



「什么奇怪?」



『就是坐我这条船上的那帮家伙啊,那个……虽然说不太清,不过总觉得有很多诡异之处』



「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戴面具的人吗?」



『啊、不,不是他……是别的、比较普通的乘客也很奇怪』



「怎么回事?」



『不、所以说不太好说嘛……。时不时地会听到奇怪的歌声还有祈祷声什么的,还有许多死气沉沉的家伙……』



「那些都是外国人吧?」



『啊,是,是有许多外国乘客和感觉像工作人员的家伙』



「你啊,是没看惯外国人才会这么想。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哟?」



『要是这样就好了。你那边要是也有事的话可要立刻通知我啊』



「真是的,还是这么爱操心」



『谢谢,稍微放心点了。啊,对了,还有一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



「这回又是什么?」



『不……很奇怪,这里有许多穿相同服装的家伙,好像是红黑相间的大衣』



「是童子军什么的那样吗。不过竟然会乘坐豪华客轮,这点确实有些奇怪」



『是吧?』



「是不是要举行什么活动呢?这边的电影活动好像就是动用了整艘船。啊—,好像已经开始了」



『你不去看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



『这么说的话那——————————————————』



「喂喂?喂喂?操?操?」



「……啊,不在服务区。好奇怪。明明是卫星通信的说」



「讨厌啦,竟然打起寒战来了……是被操的胆小传染了吗?」



「……刚才的声音……」



「难道是、枪声……?」



然后——时间稍微向前回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