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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2 / 2)


  谭无求没作抵抗。

  恭王餍足之后才离开谭无求的唇。

  瞧见周围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正直地守在原地,恭王笑着说:“我会尽快回来。”

  恭王隐隐有预感,回京之后面临的将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赵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正如恭王猜测的那样,赵英亲笔写信让两个弟弟回来,目的就是交待“后事”。他身体的病根是在多年征战中落下的,早已是药石无效的死症,能撑这么多年全凭太医院用无数名贵药材吊命。

  赵英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他本想再撑两年,把姚鼎言的急进心态扭转过来,但不久前他几处旧伤突然复发,连平日里处理政务都很艰难,更多的,他根本做不了了。

  听说端王回到了京城,赵英很快召见了他。

  端王见赵英脸上俱是疲色,行礼之后直言问道:“崇昭没替皇兄你分担一二?”

  赵英说:“崇昭平时也有帮忙批阅奏章,只不过最近在忙筑堤的事,这会儿没呆在宫里。”赵英示意端王坐下。

  端王说:“我回来的路上见到皇兄你提到的三郎了,确实是个机灵人。”

  赵英眉头一挑:“你和他见过了?”

  端王说:“没说上话,远远瞧见了。他在士子里挺吃得开,许多人似乎隐隐以他为首。皇兄你是准备让他参加科举?”

  赵英点头说:“虽然没有这样的先例,但也没有明律说不能参加。”他抬头问,“你觉得他如何?”

  端王说:“皇兄你看好的人当然是好的。”

  赵英说:“我准备把‘劝君尺’留给他。”

  听到“劝君尺”,端王吃了一惊。劝君尺是太祖开国之初传下来的东西,劝君劝君,意味着持有劝君尺的人有着“劝导君王”的责任和权利。有这东西在,在位者必须听从他的劝导,若是不服的话持有者可以狠狠揍他一顿——而且可以免受罪责。

  端王犹豫地说:“……这个三郎会不会太小了?”

  赵英说:“这几年我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他比崇昭聪明得多,领悟得也更快。他的心性绝对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有的,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绝对用好劝君尺。”

  端王说:“我听说他和崇昭感情极好,万一他拿了劝君尺而不作为,皇兄您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赵英说:“正是因为他和崇昭感情好,他说的话崇昭听得进去,我才会这么决定。”他笃定无比,“我知道三郎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端王无言。

  赵英说:“但光靠三郎当然不行,我把你和渊停都找了回来,就是为了再好好商量商量。崇昭脾气太横,必须有人能在某些时候拦得住他。”

  听出赵英话里的含义,端王心中一凛,说道:“皇兄你正当盛年……”

  赵英说:“这句话我不信,你也不信。九弟,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也希望你能帮崇昭。”

  第111章

  谢则安并不知道风雨将至。

  他见到了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

  第一次见面时那人还是开书肆的穷酸老板,老婆是个屠夫的女儿,有这一把厉害的杀猪刀。

  这次再见面,书肆老板的气度已大不相同。他是带着县中寒门士子来参加科举的,瞧见特意为士子而设的“四时居”,书肆老板一下子想起了当初那个半大少年。仔细一打听,便知道“三郎”如今有多了不得。

  书肆老板辗转良久,还是登门拜访谢则安。

  谢则安好友虽多,这样正正经经递帖子的人却少,他想了半天才想起当初的萍水相逢,连忙把人迎进院内。

  书肆老板说:“小谢官人果真不一般。”

  谢则安见到书肆老板也有些唏嘘,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六年多。那会儿他想看书识字还得去书肆里头“白蹭”,根本买不起书。他说道:“您给我送的几本书我还留着呢,您没被您家娘子骂吧?”

  书肆老板说:“她也只是恨我没出息,我按你教的路子去做,万事都顺利多了。”

  书肆老板说:“我来是想叫上三郎你一起去拜访我的老师,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提得太冒昧。”

  谢则安讶异地问:“您的老师是?”

  书肆老板说:“我的老师姓古,自号野翁,目前定居在南山脚下。”

  谢则安吃了一惊。

  这位野翁先生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他在先帝在世时就极为有名,先帝每年都会下诏让他入京当官,但他一直住在南山脚下不挪窝。有次来了个想讨好先帝的横人,带着人直接去逮这位野翁,结果他比对方更横,举刀往自己小指狠狠一剁,说道:“古某身有残疾,不能为官,请回吧。”

  这架势把先帝吓住了,再也没有派人过去。

  赵英登基后曾派人去请野翁先生出仕,野翁先生倒是客气了不少,但还是推拒了赵英的任命。这些年来前去请野翁先生出山的人前仆后继,可惜这些人算盘打得再好,最终都是徒劳。

  据说连端王都慕名去拜访过野翁先生,结果连人都见不着。

  谢则安由惊转喜。

  他说道:“您若是愿意带上我,我当然要去。”

  谢则安正要和书肆老板出发,忽然想到还没和家中交待一声。他请书肆老板稍候片刻,亲自前往主屋找晏宁公主。晏宁公主精神不错,正拿着本书倚在窗前细读,瞧见谢则安来了,晏宁公主放下书喊:“三郎。”

  对上晏宁公主温煦的目光,谢则安心中一软。对于晏宁公主而言兄长和江山更为重要,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他不应求全责备。赵崇昭能那般忍耐恐怕也少不得晏宁公主居中调和,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娃娃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谢则安伸手揉了揉晏宁公主的脑袋,说道:“今日有位故交登门,他的老师是野翁先生,我随他一起去见见这位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