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看起来没办法打死的头目也一定会有弱点(1 / 2)
中村来上学让大家好兴奋,现在是第一节课的下课时间。除了中村集团的三人小组,还加上我、日南和泉,我们聚在一起,像是要把上课前没讲完的话聊完,我们在教室后方靠窗处热热闹闹地聊天。说时迟那时快。
教室前方突然传来又高又响亮的声音。
「修二,你总算来了?未免跷课跷太凶了吧——?」
仔细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绀野绘里香。她翘脚坐在桌子上,嘴里发出吵闹的笑声,俨然一副辣妹样。
「算是吧,看心情?」
当中村用强硬的语气不以为意地回话,绀野绘里香居然从桌子上下来,带著两个跟班朝这边大刺刺走来。
「你跷课是在跷什么——懒得来上学?」
就这样,这里已经有一起开过作战会议的成员,就在此处——教室后方靠窗处,那些人跟绀野绘里香集团里的部分成员碰上。换句话说,现在在这里的成员有日南、中村、水泽、竹井、泉、绀野绘里香,加上女王的两名跟班,再来就是我。哇——总共有九个人,却只有我是弱角。突然有种莫名尴尬的感觉。疏离感超强。让我自然而然萌生不能开口说话的念头。
「嗯——有时候难免会这样吧。不会留级就好啦?」
中村用充满压迫感的语气回应。在旧校长室的时候也是这样,绀野跟中村的对话总是让人觉得很可怕……
话说现在这个状况根本是难度开到最强。要说现在的我能做什么——大概就只有观察吧。我是很想努力融入他们,但实在没办法。因为我曾经狂呛这位女王,而且又没办法替这件事圆场。这样不就糟糕了?真想用不突兀的方式从这里悄悄消失。
「是说友崎为什么在这里?根本不搭吧?」
才想到一半就被人完美指名,对方还明目张胆说我是弱角。快住手。我自己也很清楚,已经很想从现场消失了,拜托你别把伤口越弄越大。我完全同意她的看法,这句话对我很管用。话说绀野绘里香同学,你果然还在为当时那件事记仇吧。可是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我骂得超难听。
「少、少啰唆——我哪里不搭,脚明明搭在地面上。」
紧接著我试图反击,也做过说话用调侃语气的练习了,有点想跟她对战——出于这种不服输的玩家心态,我说出非常无聊的话。人家说我不搭,我却用这句话回对方,简直是世界第一无聊。
「……啊?」
结果对方用眉头皱超紧的强烈目光瞪我,害我丧失斗志。就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不对,应该是被恶龙盯上的村民B。我不行了。完了完了。
这副模样让水泽面露苦笑,同时抬手指向绀野绘里香的头发。
「对了绘里香,这是你自己烫的?」
「啊,看得出来?不愧是孝弘。」
这让绀野摸摸自己的头发。
「看得出来啊。不过你的手艺还真好,仅次于我。」
「啊?吵死了——」
对话就这样流畅地进行下去。话说水泽果然厉害。除了对准绀野的罩门「美容」下手,还用绝妙的手法混杂一点调侃,在对话中顺利掌握主导权——想到这边,我灵光一闪。只要透过观察就能分析那方面的事,这表示我有很大的成长,或许是吧。因为我最近每天都不忘观察,才能发现一些细节吧。
「怎么?你在省烫头发的钱?」这时中村插嘴了。
「啊?我只是想省钱来买衣服嘛,对吧优铃?」
「嗯,前阵子我们有一起去买过呢~我最近的物欲真吓人……」
「我懂!我也食欲旺盛……」日南跟著接话。
「不对,葵只针对起司吧?」水泽接著吐槽。
「啊哈哈,被发现了?」
「跟葵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点起司的机率真的超高~!」
如此这般,对话开始飞快进行。虽然自己没办法参加,但我还是拚命观察。
将我排除在外,就他们八个人大聊特聊。既然不能参加,那我就仔细观察细节,一直观察到最后,我发现几件事。
透过他们看人的目光、说话内容和当下的表情,加上之前获得的情报,从各方面推测,我隐约察觉某些事——
假如这些发现都是正确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完成日南出的「习题」,那可能是最后关键。
* * *
这天要换教室前,我们有段休息时间。我来到睽违已久的图书馆。
最近都在为那个课题奔波,再加上可以选在假日见面,所以我迟迟没有到图书馆报到,但我今天有事想跟菊池同学说。
我慢慢把门打开、朝里头观望,菊池同学就坐在平常那张桌子前面,坐在平常那张椅子上,静静地看著书本。当菊池同学被书本围绕,身上果然都会散发一种充满智慧又神圣、纯净温和的独特存在感。若说她就像一把圣火,应该比较好懂吧。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菊池同学在图书馆里,倒不如说有菊池同学才有图书馆会更贴切。
当我踏进菊池同学的世界里,发现我到来的菊池同学与我对上眼。
我缓缓地、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边,坐到隔壁的椅子上,相隔一秒后,我再次与菊池同学四目相对。那抹温和的微笑彷佛秋日夜空般沉静,就这样射中我的心。
「……你好。」
菊池同学向我打招呼,就好像用指甲轻轻弹奏教会的钟铃,那声音听起来纤细幽玄,同时散发一种高雅的感觉,让人身心舒畅。
「……你好。」
于是我便让来自肺部的气息静静地摇晃喉间声带,这些细微的震动透过喉咙和鼻子等共鸣腔增幅,创造出来的声音被我拿来向菊池同学回礼。
当然,我的声音完全来自人体构造,光是来到这里就有种回家的感觉,让人差一点说出「我回来了」,让我的心整个放松下来。
「有关中村同学的事,真是太好了。」
脸上带著温和的微笑,菊池同学道出这句话。
她提起的事就在今天发生,我心想「菊池同学果然有仔细观察整个班级」,同时慢慢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
接著,菊池同学露出有点顽皮的笑容。
「在这件事情上,你也做了不少努力嘛?」
语气里带点玩笑意味,但是却很温暖。最近菊池同学开始会用这种语调和表情说话。那不像小恶魔也不像天使,只是笑得有些顽皮,菊池同学开始笑得有人情味——感觉她好像慢慢敞开心房,我很高兴。
「这个嘛,应该算有吧……」
「呵呵……果然是这样。」
菊池同学露出甜美的笑容,这样的举动让人觉得她好慈祥,像是对我全盘肯定,她缓缓地点头。
「辛苦你了。」
然后她用这句话慰劳我的努力。
让人有种光靠话语就被摸摸头的错觉,如此强大的母性将我包围,我好像快要害羞起来了,应该说是彻头彻尾感到害臊。为了掩饰这一点,我慌慌张张地开口。
「不、不过……这次好像都是泉在努力。」
「是泉同学……」
语毕,菊池同学将书本顶端轻轻地靠在下巴上,同时微微向上看,暂时陷入沉默、像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
我心头小鹿乱撞,一面回问菊池同学,接著她不知为何满脸通红,朝四周东张西望,像在偷看什么东西。虽然为数不多,但周遭还是有人。
之后菊池同学将刚才在看的书本轻轻贴在嘴上,就这样将脸凑近我耳边,对我说悄悄话。
「——泉同学跟中村同学两情相悦对吧?」
这带著喘息又过分惹人怜爱的嗫嚅声将本人左右脑一口气融化,让我变成一台只会猛点头的机器。
「嗯。」
脑浆过度加热,光是要挤出这个毫无感情、语气平板的字眼就费尽心力,除此之外完全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情。我的精神力越耗越少掉到几乎快归零,应该这么说,被过分强大的白魔法回复到远远超越容许值,造成反效果归零,就类似这样的状态。我在说什么。
这时菊池同学将书本抱在胸前,嘴里发出轻笑。
「希望他们进展顺利,那样的情节让我有点憧憬。」
面带微笑祝福那两人的恋情能够开花结果,菊池同学的笑容没有半点虚假,此外菊池同学也对恋爱抱持憧憬,这是多么崇高的一件事,啊啊,感谢生下菊池同学的双亲,不对,必须感谢这颗地球,我不禁认真思考这件事。正确说来是为了让滚烫的脸冷却,我才想这么壮大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话说回来,我想到了。今天我想问的其中一件事就跟中村有关。
所以我又拿出正经八百的态度开口。
「那个……我又想问问菊池同学的意见,可以吗?」
* * *
那天放学后,我去第二服装室报到。知道中村来上学之后,这是我首次跟日南开会。
会议才刚开始,日南突然就无预警叹气。
「好了。中村的事也告一段落,稍微回顾一下,之后希望你继续专心处理跟绀野有关的课题。」
用手轻轻抚摸落在肩口上的头发,日南有气无力地说著。该不会是遭受那些不合理的事情波及,进而累积压力?
「这么说也对。虽然走的路一点都不合逻辑,但就结果来说算是非常圆满。」
我语带挑衅和挖苦,这让日南摆出好战的笑容。
「哦。口才变好了?不过,你也刻意让事情朝那个方向进展,要让大家去做可能会付诸流水的努力,手法变很高超了嘛。」
对方面不改色地以牙还牙。于是我跟著用充满酸意的语气感谢她,嘴里说了声「多谢夸奖」。
「但我还是有点意见啦。」
希望能够以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主,这可是被我摆在第一位。
下一刻日南「哦」了一声,用有些认真的目光看我。
「像那种『不合理的事情』——这就是你所谓『真正想做的事』?」
当日南试探性地说完,她紧盯我的眼眸深处。
这时我有个想法。
现在一定是一个关键场面。
当时我曾经说到「真正想做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日南肯定在重新评估,看看这是否值得验证。
因此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光讲究『合理性』很无聊,又很冷酷,有时会想追求『不合理』」——要是我说这种完全从感情出发的论调,到时日南就不会想验证我所谓的「基于真实意愿行动」吧。
先在自己的脑袋里统整完,确定自己不会说错话后,我接著开口。
「总之,这还只是一种假说……或是说类似诸多道理的其中一种。」
「……嗯。」
我说这话就像准备要「证明」,它可能让我突破第一道关卡,日南摆出聆听姿态并点点头。对,要证明我所谓的「真实意愿」论,必须照这家伙的游戏规则走,也就是必须用理论来证明。
「这次我想到的是——为了解决中村的问题,你提出最合理、能够最快解决的行动方案对吧?」
「没错。」
「可是我跟泉不时耍任性,所以你没办法贯彻合理性。」
「就是那样。也不想想我退让多少次……」
日南边说边叹气,那个时候她果然觉得很累。希望这能够成为剥下那家伙坚硬假面具的第一步。
「是啊,你退让好几次……不过。」
「不过什么?」
日南做出回应,她凝望我的双眼、就像在试探。
因此我说出那句话,为的是有所突破。
「假如你不妥协,坚持要用自己的方式做到底……不觉得中村的问题会更慢解决吗?」
这时日南眨眨眼。
「……你在说什么,那是当然的吧?我原本就主张等到中村主动来拜托。」
我听了摇摇头。
「不只这些,包含之后的事也是。」
「……你说之后。」
所谓的之后就是——还没获得中村许可前,就先做帮助他的准备,在我们决定这么做之后。
就算遇到这么不合理的事,日南还是想贯彻合理性,就是在那之后的事。
「若是之后也按照你说的去做,解决起来也会比这次更慢吧?因为你想做的是去说服中村的母亲,换句话说要采取合理行动来解决『禁止玩AttaFami』的问题。」
「这话什么意思?当下该解决的问题不就只有这个吗?」
日南回得理所当然,然而我却在这个时候抬手用力指向日南。
「可是到最后——『禁止玩AttaFami』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吧?」
此时日南的嘴角再度愉悦地上扬,又一次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你想说的是这个。」
我跟著点头回应。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对,说到这次。吵架的真正原因『禁止玩AttaFami』这个问题并没有解决。不过展开作战计画后,都还没过一个礼拜就把中村唤回学校了。照你的合理性来做,不会找到这条最快的捷径。」
「嗯……原来如此。」
只见日南开心地挑眉。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泉『想要帮助中村』的心情。这份纯粹的心意传达给中村,虽然问题本身并没有解决,但中村还是来上学了。照你的方法做,只能先解决问题再把中村叫回学校。换句话说,还慢了那么一点。」
「也对,这么说也没错。」
日南虽然用手撑著脸颊,眼里却燃著熊熊斗志,她用那双眼看著我,我则与她四目相对。
「总归一句,你的做法归纳起来是这样。从头到尾只对自己订立的『目标』做出合理安排,不会超出自己设定的路线。不过,靠直觉或『真实意愿』行动,将能发现靠你的『合理性』无法发现的最短捷径。就好比这次。」
当我讲完,日南再次点头。
「嗯。也就是说,为了找出最短的捷径,像你跟优铃那样,坚持『想做的事』才是最有效的,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对。」
我给出肯定答覆。
紧接著,日南将手放在嘴唇上思考一会儿,然后就带著嗜虐的笑容开口。
「——好吧,给你六十分。」
这让我发出「唔欸——?」的怪叫声。
「怎、怎么会这样?」
当我问完,日南摆出极度从容的表情。
「你想想看,比起『合理性』,你更主张将『想做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对吧?」
「咦?大概就是这样,我刚才就那样主张。」
等我回答完,日南摇摇头。
「那不就奇怪。了?你之所以认为把『想做的事情』摆在第一位较好,理由是『能找出最快的捷径』对吧?」
「……是又怎样。」
这时日南发出一声叹息,嘴里说著「还不明白?」。
「认为将『想做的事情』摆在第一位较好是因为『能找到最快的捷径』。可是就结果看来,那不就跟『因为符合逻辑所以很棒』是一样的道理?」
「……啊。」
到这我才恍然大悟。
「你想主张『依循真实意愿』——也就是『不合理的事』有多棒对吧?可是照你刚才的主张听来,就像在说『跟你的做法相比,我有更合理的方式!』不是吗?这样一来,你反倒变成比我更激进的合理主义者吧。」
确实是那样没错。
只要「依循真实意愿做事」就能获得「讲求合理性」得不到的好处!照理说我想表达的是这个,因此我应该已经提出照日南那套做法无法获得的另一套价值说才对。然而不知不觉间我的主张却变得酷似「优先去做想做的事情也不失合理性!」,到头来被「讲求合理性较好」这套价值观吞噬。
「好、好像是那样……」
我整个气势消弭。
看到我哑口无言,日南很满意。她笑得好邪恶,看起来非常开心。
「看样子你好像理解了,其实论述得还不错,那下次要好好加油。想要主张『做想做的事情』有多棒,你必须提出照合理做法无法获得的『某种收获』。」
日南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大姐姐,除了戳戳我的脸颊,她还温柔地纠正我。
唔,可恶,真是屈辱。
「但、但是,要靠『合理性』找出最有效率的做法不容易吧。有些做法不是要先『照自己的意思行动』才能发现吗?你看,事实上,照你的做法走就没在这次做出成绩……」
我开始难看地死缠烂打。
「听好,那就不是『合理的做法』本身有瑕疵,只是我这次在设定目标的时候不够严谨。简单讲,这次都把焦点放在『解除AttaFami禁令』上,所以才会变成那家,若是把目标限缩在『早日解决中村跷课问题』上又会如何?就能跟这次一样,透过精心策划让优铃的真心诚意感动中村,能用的方法多得是吧?」
这时日南露出好胜的笑容。
「——至少我能想出不少。」
「呜……」
我说不出话了。
的确,如果是这家伙——就拿这次来举例好了,假如把目标设定成「早日解决中村跷课问题」,然后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让泉打通电话关切、传达自己的心意,或是利用心性率直的竹井去做些什么——虽然我没办法想到那么多点子就是了,但总之她应该能想出那类作战计画,做出成果的速度也会跟这次一样快吧。
换成这家伙,若是她在设定目标的时候没有搞错方向——在一般情况下,要达到某些境界只能靠「尝内心采取行动」和「无视合理性」引发的巧合,她却能靠登峰造极的「讲求逻辑」达成。
——没错。这就是她认可的「正道」。
设定目标时只追求「机械化、数值化效率」,有些人忽略「情感」,只顾著贯彻「错误的合理性」。
就连「情感」都透过「机械化、数值化」计算,用这种方式追求效率,将这些全都转换成「逻辑性」的一部分,这就是魔王日南葵。
那么对这家伙来说,刚才我解释过的「非合理性」就是多余的。
再一次,看似愉快的日南用食指咚咚咚地敲打下巴。
「会给你六十分的理由就在这。总之,比起临时拼凑又强行传道的主张——也就是明明只停留在前提阶段,都还没厘清合理度,却一股脑主张它很有道理,在那说三道四,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像这次,感觉好上许多。你很想做出强而有力的证明,这点很有趣。」
尽管日南说得盛气凌人,我却无从反驳。
「……可、可是,那这次为什么要设错目标。中村能够回学校才是最重要的,你漏看这点对吧?不就是因为你在思考的时候太过讲究合理性?」
当我说完,日南嘴角高高扬起,露出有史以来最开心的表情。
「哎呀……这个嘛,反倒该说是『缺乏合理性』害我错失重点呢?」
「……这、这是什么意思?」
继那句话之后,日南换上胜券在握的嘴脸。
「都怪我当时太想推翻『打AttaFami会变笨』这个想法。」
她说完就嗜虐地笑了。
「呜……」
就是这个样子,反倒是因为名为「AttaFami爱」的「非合理性」作祟才没办法那么快解决问题,她都举出这样的实例了,我彻底惨败。不行,太强了。
* * *
时间来到当天晚上。
我跟家人一起吃晚餐,同时重新针对课题思考。
因为泉的努力,让我看完灵光一闪,找到一把弓箭,应该能针对弱点攻击,却不足以一击繁命。
若想用这个对付绀野,还需要动点手脚。
绀野绘里香希望「不会被人看扁」,以及中村来上学之后才让我嗅到不对劲的地方。
我连结从这两方面获得的资讯,要完成还在半路上、靠我自己想出的作战计画。
那固计画实在太像弱角才会提的,要是把内容告诉日南很担心被骂,心里有一丝不安。
但若要我来对付绀野绘里香这个魔王,就只有那个办法可用。
这个作战计画非常单纯。
要是没办法靠一根箭矢打倒——那在打倒她之前连续攻击就行了。
我坐在床铺上整理思绪,在脑子里确认自己该做些什么,之后闭上眼进入梦乡。
隔天。
我跟日南说了,说早上开会要讲从今天开始预计实施的绀野绘里香攻略计画。
「关于这个课题,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确认?」
我一面回想自己设计的作战计画,一面开口。
「前阵子开会的时候,你曾经说过针对这次的课题,大可借用其他人的力量对吧?」
日南点点头。
「没错。因为你这次要对付绀野绘里香那个强敌,光靠你一个人的技能应该不够用吧。」
「说得对。」我跟著点头。「……既然这样,我想讨论的就是『借用他人力量』。」
这时日南应了声「好」,接著我缓缓开口。
「——那可以借用你的力量吗?」
这话一出,日南有些诧异。
「你说借用,要怎么借?」
她说这话就像在做确认。
「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不是要找你商量,问说『该怎么办』……而是想问你能不能照我的作战计画走,去『做某些事』。」
换句话说,就是由我握著操纵杆,然后把日南当成一个可以使用的角色操作,那样我就能确实维持「玩家身分」。
「……原来是这样。」日南先是恍然大悟地说了这句话,接著就稍微思考一会儿,她答「那么做没问题」。
「喔,真的吗?」
只见日南点了点头。
「真的。只不过,就算听了作战计画觉得不会有好结果,我也不会插嘴。我只会听命行事。就只有这样喔?」
我点点头做出回应。
「好,这样就够了。」
「很好。若不那样就……」
日南话才说到一半,我就抢先指著她。
「否则这个课题就没意义了,对吧?」
「……嗯,是那样没错。」
看我这样得寸进尺,日南答话语气充满浓浓的厌恶,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我早就知道她讨厌我。
「啊,不过,就怕其他人不晓得会怎么看你,麻烦你先确认一下。」
「这还用说。如果有问题,我根本就不会做。」
「那就好。那么,我的作战计画是这样——」
——在那之后,我跟日南告知自己的作战计画。
日南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点头。
「嗯,只是做这点事情没什么问题。那从今天开始,这阵子我都会那么做。」
「OK——拜托你了。」
就这样,日南也应允了,这天早上的会议到此结束。好了,今天还要做些事前准备才行。
会议结束,地点来到早上的教室。
我环顾整个班级,看样子泉刚好也在这个时候过来,将书包嘿咻一声放到桌子上。好,别错过这个机会,去跟她说话吧。这是第二个事前准备。话说不晓得平林同学的事怎样了,顺便问一下吧。
「泉。」
「啊,友崎!」
当我向泉搭话,泉便用更大的音量叫我。
「怎、怎么了?」
我做出困惑的回应,泉除了雄纠纠地敬礼,还一面跟我说话。
「我当上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