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5 得到强大的招式与装备之后就像骗人一样地顺畅闯关真开心(1 / 2)



跟日南一起出去的星期六以及隔一天的星期日,我进行著一直做到现在的表情与姿势的训练,同时也彻底实行日南教我的『把话题背起来』还有『附和语调的练习』。



把话题背起来的部分是用自己念书的时候常用的,用红笔写下内容再用红色的透明板盖起来的方式。我背了自己拚命去想、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十个话题。至于附和语调的练习,毕竟我也没有什么能对话的人,所以就跟母亲或父亲……其实跟他们也不会对话到那种地步,所以就打开电视对谈话节目之类的进行附和,用著这种悲哀的方式来做练习。是跟上通告的人同时做出附和。



那时我发觉到一件事,我是因为只能用『AIUEO』所以才打算夸张地附和,但那么做的我,跟电视上同时进行附和的艺人相比,语调上的差别其实没有很大。



而且,冷静地观察电视里演的,也不会特别觉得艺人们的附和方式有多夸张。



——也就是说,我自己一直觉得很夸张的这种语调,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其实是很自然的语调才对。相反的,也印证了我一直到现在给人很阴沉的印象。



「哎呀!还真的不知道呢!」



挺起胸膛、缩紧嘴角,并且以丰富的表情跟开朗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自己,让我觉得不太像自己所以挺难为情的。



——所以,这样应该会比之前的我,在各种层面上都能更加完善地应对才对。



星期一,教室。



「欸,泉同学,英文的日译写好了吗?」



说不定听起来像是轻率地说了平常不会讲的话,但真要说的话其实是如果听起来像那样就太好了,不过我的心脏跳得很剧烈啊。从第二服装室走回教室的途中,我就一直鼓舞自己要说啰要说啰要说啰,鼓舞加上鼓舞的结果就是,一坐到座位上也没有不自然地隔一段时间就直接说了出来。当然这个英文作业的话题,也是我背起来的话题之一。



「咦?呃,友崎同学?怎么?你没写吗?」



她惊讶地说了「呃?怎么?」这样的开头,但因为是我对她搭话所以也莫可奈何。



「不不不,我有写喔。」



泉同学的表情看起来是愣了一下,不过今天的我可跟平常不一样喔。



「咦,那怎么了?」



泉同学微微退开身子、紧紧地盯著我这里,明显地有所警戒。咦?情势不妙?不,现在还平安。再怎么说,我这里可积了不少背起来的话题呢!



「不,你想想,突然出现马可斯•布迪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名啊,不是挺好笑的吗?」我全面动员自己能够做出来最大限度的自然语调和表情这么说。



「马可斯……?抱歉你说啥?我听不懂。而且我还没写日译作业……」



……呃,那我应该怎么应对呢。咦?我还记了什么话题啊?稍等一下。咦?呃——应该还有十几个才对啊。咦?头脑一片空白喔。



一开始那空虚的余裕被吹散得不留痕迹,只留下异常快速的鼓动而已。



「啊,这样啊!」我是打算用开朗的语调这么说,不过因为焦虑而不知道变得怎样了。



「嗯,说起来你怎么这么突然。只是要说这个?」



「啊,嗯,抱歉。」完全没有能够继续维持开朗语调的心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呃,说完了吗?」



「啊,等一下……」



「嗯?」



「呃……啊,不,没……没什么事。」



确认了我那无力的肯定句,泉同学先是歪了头一下,然后就迅速往后面的窗边,老是由那几个现充所占据的区域移动过去。



咦?



——虽然会想说毕竟努力过了,所以应该能够顺利执行,却一点成果也没做出来。哈哈哈哈哈。这是怎样?说起来,不不不,这是当然的啊,因为是我喔。搞错什么鬼啊,别太得意忘形啊,我就是这种人啊。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啊,做不到做不到,没办法没办法。果然是那样啊,要我实践还太早啰日南。



完全丧失战意与自信的我根本就听不进上课内容,脑袋里转来转去的只有放学后的反省会里会被说成怎样,还有我应该说什么才对之类的事。不过,就像要说「那种事情不干我的事」一样,第二节课跟第三节课之间的下课时间,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我放在桌上没收起来的讲义上写著这种短短的句子。



『一天「两次」』



真的假的啊……日南同学,是要我再一次体会那种地狱吗……?



「呼——!」



尽管因为自信曾经破碎而迷失,不过毕竟是自己决定的事只能做下去。我强制启动这种以AttaFami跟其他游戏培养起来的不服输的精神,人为地再次点燃斗志。要是输在这里就是输给自己。啪,我用双手拍脸颊。既然决定要做就做下去,既然决定要做就做下去。要停手的话得等到判断这是一款粪作而全部放弃的时候,在那一刻之前只能继续进攻。



反正她也不是主要女角而且也没什么关联,所以不管对方怎么想都没差吧!所以不要紧!就算气氛变得很怪,也只是羞耻一时!没事的!



我就像这样对自己施加自我暗示而寻找著时机,不过在第三节课之后的下课时间、午休、第五节课的下课时间,连续三次错过了能够搭话的时机。



如果是物理上做不到那就算了,要是有机会却因为觉得恐怖而逃跑就不可理喻了。我觉得那是不该发生的。不管怎样都要用这股斗志让身体行动才可以。



然后是放学后,放学的行礼结束之后没多久。要是错过这个机会的话,泉优铃又会像平常一样移动到后面的窗边,与现充集团会合而踏上归途吧。实际上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背起来的话题也还有能用的。说这个的话就不会不自然到那种地步,大概吧。没问题的!



「我说啊,泉同学。」



——像是只有自己能听到一样的少许音量。



当然,泉优铃没能察觉用那么小的音量所说出来的话语,而跟平常那群人会合,回家去了。



「嗯,光是能到这里来就很了不起了。」



放学后的第二服装室。日南彷佛看透我的心思一般而这么说。



「……对不起。」



我自然地这么说出来。我真的发自内心觉得很抱歉,说是很消沉也一点都不夸张。



「如果我是你的朋友的话,这时候应该会说些体贴的话吧。」我很消沉的关系,所以没办法看向日南的脸。「不过我的立场是你的指导者,就算说是朋友的话那也只是战友,所以我顶多只会指导你。」



确确实实,我觉得她刚才说的全部都是对的。



「今天的反省会挺短的喔。我想说的事情只有两项。」



「只有两项?」



「对。首先是第一项,『撒娇的话就结束了。找藉口的话也会直接结束。要好好反省』。」



日南说话时带著严厉的眼光。



「……好、好的!」



我的内心大声地发响。



「接下来,第二项。『明天开始,也要以现在的状态努力下去』。」



「……咦?」



「今天你的行动在我预想之内喔。我是把演变成这种情形的可能性也考虑进去才提出课题的。所以没有问题,这样子的确有训练效果。不过,你一定要把确实达成一天两次的额度这件事好好放在心上。就只是这样。懂了吗?」



「预想之内?」



「对。所以明天开始一定要好好做到。」



「不……不过,说真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自信能再搭话……毕竟话题也失败了。」



「今天那样是偶然喔。只是优铃刚好没做日译的作业所以才没有成立,单以话题来讲的话并没有那么糟,说话的方式跟表情那些,也算是及格吧。算低空掠过。」



「是、是这样吗?」



「对。」



「不过,我连下次准备拿来讲的话题有没有问题都不确定……」



「你想太多了。话题根本讲什么都可以。如果真的没得讲的话,就说说对方的表情或者发型之类的,把『跟对方有关的事』当成话题的话,多少就能聊起来了。总之你想讲什么都没差。」



「是、是这样吗……?」



「对。所以你明天也用那种状态进攻的话,能直接让对话成立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可是。」



「啊,真是的,可是来可是去的很烦耶!听好啰?『可是』这种话啊,不是在找藉口逃跑的时候该拿来讲的话,而是做出妥协,并且把状况修正到更好方向的时候该说的话喔。我有说过假话吗?你乖乖地闭嘴照做就好啦。」



然后我的屁股突然被粗鲁地抓了一下。



「哇喔!?」



「像这样被人说教的时候都有确实做到姿势训练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是有好好地努力吗?听好啰,虽然我不会说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但是这种程度的、朝向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所做的努力啊,只要正确地进行下去,无论是谁都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日南……」



你这个人其实……



「……怎么了?发什么呆。反正你一定又在乱想有的没的吧?有那种闲功夫的话,就去想想到目前为止的反省或者接下来该怎么做之类的吧。你可是比你想的还要严重,问题一大堆喔?该说是装备著毒、混乱、诅咒状态,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吧。」



其实是很体贴的人……我差点就这么想了。真危险真危险。



然后到了隔天。既然日南都那么说了那大概就是真的,维持那种感觉搭话的话,对话成立的可能性应该本来就很高吧。说起来的确是那样,『让对话成立』这件事本身的难度不会高到那种地步才对。就算是我也算是能顺利跟家人进行对话,跟日南也能聊起来,而且也想办法跟深实实聊了天。所以重点是要有话题而且说话的方式够自然就可以了,接下来就只是勇气的问题……我觉得是这样。



昨天一整个消沉到底回家之后,我发邮件给日南问了泉优铃的交友关系之类的资讯。藉著那么做让话题又增加了十几个,也都完美地背起来了。为了在紧张慌乱的时候也有办法想起来,这次更加精心谨慎。这样子就没问题了……我希望能让自己这么想。



早上班会的时候没有时机能搭话,不过第一节课结束之后,时机到来了。



总之先上再说!



「欸,泉同学。」



泉优铃转向我这边。确认到这种情形的我就夸张地——想必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并没有多夸张吧——刻意压低音量这么说。



「我说啊,中村他还有对我生气吗?」



「咦?」顿时感到困惑的泉同学后来马上像我一样压低音量,而且一边微微地笑著一边这么说。「啊哈哈,说什么啊,为什么要找我问那个啊?」



那副自然而然高兴起来的笑容缓解了我一部分的紧张,我马上就这样回覆她。



「嗯……听说你跟中村关系不错。」



「什么啊?谁说的?」



「呃——」就老实说吧。「日南。」



我们互相压低音量进行对话。因为声音小也没办法在语调上做多少变化,所以我把心思放在表情上头。



「啊——友崎同学你啊,最近好像跟葵挺要好的喔?到底怎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都没啦!」



「嗯——真的吗~?」她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算了,就这样吧。所以,呃,是问修二还有没有在生气吗?」



「对对对。」



「与其说是在生气,应该是很不甘心的感觉吧——他那样子。」



「不甘心?」我一边明显地皱眉头一边这么说。



「对啊,他现在疯狂练习AttaFami喔。到了恶心的程度。」



我因为他竟然有那么做而惊讶的同时,也因为原来练习AttaFami算是恶心的事而受到伤害。



「咦——原来是这样啊。」然后想起之前背起来的话题。「我啊,跟中村打AttaFami打赢之后,还以为在班上一定会被霸凌的说。」



「什么啊,你那么想喔?」她一边压低音量一边笑。「还真糟耶。」



「嗯,所以我很在意之后会怎样。」



「你担心过头了啦!不会变成那样的啦,应该没问题才对。」



「啊,真的吗?这样就好。」夸张地做出松了一口气的语调与表情。



「啊哈哈,太好了呢。」



「嗯。」



好!这样子就OK!撑下来了!跨过难关了!因为已经是对话结束的气氛,如果再聊下去的话可能会出现破绽,所以就暂时撤退吧。一天要搭话两次,所以到周五前还有七次要做。不能勉强不能勉强。



就像这个样子,之后的七次,有时候是语无伦次,有时候是陷入尶尬而单靠气势撑过去。不过说起来,刚才那段关于中村的对话其实是时间拉最长的例子,其他的情况大概就是「我有搭话而让对话成立了喔」的程度,一五一十地叙述的话就是在及格边缘七连发的感觉。大概有三到四次是不及格的吧。「欸?泉同学,毛衣跟昨天穿的不一样啊?」「咦?是同一件说……」「啊,是我看错了吗?」「啊,嗯。」「……」「……」这样的对话如果不算不及格的话,就是三次。嗯,整体算起来应该有及格吧。哈哈哈哈。唉。糟透了。



「及格啰。」



「真的假的。」



第二服装室。我真的是觉得不可能及格所以吓了一跳。



「真要说的话,有确实实行一天要搭话两次的课题的时间点,就已经合格了。」



「……是那样吗?就算对话失败也没有关系,的意思?」



「没错。」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那是要试探我有没有勇气搭话的试炼吗!」



「猜错了。」



「咦……?那、那到底是怎样啊?」



我这么说之后,日南的指头就摆出V字型而这么说。



「有所谓Game Over的情况吧?那总共有两种,你知道吗?」



「又突然说这些。Game Over有两种……?什么东西啊?不知道。」



「那就是。」她把左手与右手照顺序一个一个朝上并且张开手掌而这么说。「以储存纪录的地方为起点而全部重来的形式,以及继承挂掉之前所累积的状态而再次尝试的形式喔。」



「啊,原来如此。那确实会因为游戏的特性而不一样……不过,那又怎样?」



「你这次有跟优铃对话了吧,换句话说就是跟敌人战斗喔。然后在战斗中失败而落败,落到Game Over的下场呢。」



「啊,果然是失败了啊。」



「这是当然的啊。三轮就结束的对话根本就不算在对话的范围内。」



「……说、说得也是呢。」



「所以啊。这种名为对话的战斗中的Game Over,你知道是哪种形式的吗?」



「……嗯,应该是会继承状态的形式吧。」



「对!因为人生中根本就没有纪录点啊。不过,就算输了也不会让身上的钱只剩一半之类的。所以,在战斗中输了也没有什么坏处。一直战斗下去才有赚头。而且,战斗好几次的话总有一次会因为运气好而得胜吧?」



「……嗯,要那么说的话应该是没错吧?」



「不过呢,真正重要的点并不在那边。听好啰?『人生』的Game Over啊,跟所有其他的游戏完全不同的点只有一个而已喔……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她一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边注视著我的眼睛。



「就算你这么问……范围太广了我还是不清楚啊。」



我这样子烦恼的时候,日南先说了「那就是」做为开头,然后慢慢地这么说。



「『人生』并不是在战斗胜利的时候,而是在输掉的时候才会得到经验值喔。」



「……哦。」



听起来变成挺有趣的话题了。



「所以你这一个星期,虽然固执地跟名为泉优铃的强敌进行战斗而不停累积败绩,却也就那样直接化为经验值,累积在你的身心之中。而且,你也是有好好去想,该这样做,或者该那样做之类的,而同时做出挑战对吧?」



「嗯,是那样没错。」这方面的信赖让我有点开心。



「说真话,我想你应该给了泉优铃『会莫名过来搭话的家伙』这样的印象。」



「啊,果然是那样啊?」



「在那之上所得手的东西也很多喔。你自己应该也有发觉到吧?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紧张随之消散,做起来也比较熟练了。」



「也对……是那样没错吧。」



的确,虽然对话本身是没有长时间持续下去,但我觉得,特别是后半段的两次,该怎么说,应该是我从产道出来的瞬间开始,长期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特质』一样的东西,后来也没散发多少了。不过自己说起来是有点那个啦。



「就因为那样,这一个星期的『藉由落败累积经验值』就到这里结束啰……你还有什么其他在意的事吗?」



「啊,那个啊。」的确有啊。「你有说过菊池同学对我抱持著好感吧?」



「对,有说过。怎么了?」



「嗯,虽然我觉得应该不是到好感的程度……但我知道缘由了。」



日南把身体朝我这边探过来。太近了太近了,对心脏不好所以别这样。



「什么意思啊?」



她虽然皱著眉头,但眼中可以看出期待,有某种东西在闪耀著。



* * *



那是星期五的第四节课。要达成跟泉优铃的对话额度的话还差一次的状况。单纯因为对她搭话搭了好几次,已经自然而然地习惯,应该说是进入麻痹的状态了。就算对话没有持续下去也只会觉得又这样了喔,之类的,或者觉得也没差,之类的,已经从焦虑中解放出来了。



所以当下就变成,总之只要再搭话一次就行,只要抓到时机的话就能放开心胸达成任务才对,像这样的游刃有余的心境。因为是这样的心境,所以要换教室上课的时候,我也有办法像平常一样行动,就是先去图书室消磨时间,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到那间教室去。说是这么说,平常的话我会装成在看书而检讨著AttaFami的战法,只有在当天我把心思从那方面拨到复习背下来的话题之类的事就是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



「友崎同学。」



「唔喔!?」



突然,透明澄彻得可怕的声音叫著我的名字。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那里有两手抱书直接注视著我的脸的光之天使,不对,是菊池风香同学。



「……咦?菊池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也没为什么,就像平常一样喔……?」



「……像平常一样?」



她是什么意思呢。我试著回想有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因为菊池同学所散发出来跟乐园花海一般的香气,让我的脑袋轻飘飘地摇晃著,所以根本没办法想。



「你想想……换教室之前,每次都只有,友崎同学,跟我在这里吧……?」



「呃……换教室的时候每次都是?」



「啊……该不会……你没有发觉吧?」



这就代表——



「……啊——也就是说。」



「我们班上要换教室上课的时候,你每次都会来这里吧……?」



「嗯,对。」



「我也是每次都会这样……然后想到,啊,你又过来了,这样……」



「啊,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我太专心了所以……」



专心检讨AttaFami的战法就是了。仔细一看,发觉菊池同学的视线移向我翻开的那本书。



「……你喜欢麦可•安迪对不对……?」



「欸?」



「咦……?是我误会了吗?因为你每次都在看他的书……」



啊,是这样啊,是我装成在看的书。因为在图书室坐的椅子自然而然地定好了,每次都是从离那边最近的书柜的角落拿书来看,所以每次都变成同类型的书了也说不定……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就这么说了。



「嗯,还好吧。说起来,也不是说真的非常喜欢啦……」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之先想办法大概掌握内容来撑过这个局面吧,我这样想而第一次让眼睛看向书里写的东西,跑进眼里的却是「欸逼•大以贴!」「莫增•雷库库!」这种意义不明过头而且像是暗号一样的对话文句,而且那还有两组,啊,我领会到这东西是临阵磨枪也磨不来的。



「果然……!」菊池同学,让她那平常就用魔法的力量来闪耀的眼睛,更加地闪闪发亮。「我也一样,很喜欢,安迪的作品……!」



「啊,原、原来是这样啊。」糟糕了该怎么办。「还、还真巧呢……」



「对啊!真的很巧!」



菊池同学在自己的嘴唇前方优雅地合起双手。



「这个,不是就像《猛禽岛与波波尔》一样吗……!?」



「咦?猛禽……?」



「安迪作品里的……啊,你还没读过……?也对,图书室里没有那本呢……」



「咦?啊,对啊对啊!呃,对,说起来,想读看看却找不太到呢……啊哈哈。」



我想办法掩饰之后,菊池同学就像是用了精灵的水滴让魔力翻倍一样,眼光闪耀的程度又更上一层。



「对!不太找得到!」



「咦?」



「那本书,二十年前的翻译本之后就没有再出新的了,所以意外地没有放在架上呢,明明就是代表作之一……!应该多放几本才对啊!」



就连『还没读那本书』这件事都让她更进一步地上了钩,我失去了退路。



「咦?啊,对,就是那样!就是那样没错呢,啊哈哈……」



「那、那个……」然后菊池同学就像对什么事下定决心一样而改变表情。「友崎同学的话……应该可以吧。」



她以小小的声音,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啊……这、这是,该怎么说,我觉得现在的气氛就像要把重大的秘密揭露出来一样。如果是色情游戏或者轻小说的话绝对是那种情形。是立了那种旗(注15:旗即「Flag」,这里指的是故事作品中,会引起特定发展的事物。与「伏笔」近义。)的味道。不过她大概是以为我是喜欢那个安迪什么鬼的同伴,而以那方面的心思在思索吧。那我是不是不要听下去比较好呢。我这么想的时候,菊池同学开口了。



「其实我……有在写小说……不过是受到安迪的作品影响就是了……方便的话,可以麻烦你读读看吗?」



「咦?啊,嗯,小说!?你在写!?」



从预料外的角度打过来的一击,以及像是用神木的朝露润湿的眼瞳,让我的脑袋摇来晃去。



「是的……果然,不行吗……?说、说得也是呢,突然造成……困、扰……」



「啊,不会不会!没、没有那回事!可以喔可以喔!如果让我看没关系的话!」



反射性地就那么说了。菊池同学笑逐颜开地显露了太阳一般的表情。



「真、真的吗?谢谢你!下、下次我会拿过来的……!」



「嗯、嗯!呃……我、我也谢谢你。」



「嗯!」不只透明澄彻,还很雀跃的声音。「……我还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呢。」



「啊,是这样啊……?可、可以吗?给我这种人看……?」



跟充满温煦光芒的菊池同学的表情呈现对比,我的背肌被愧疚的汗水所冷却。



「当然可以!那个……不如说,因为是友崎同学才……没、没事!那、那个……!这件事……是秘密喔?」



面对这种蛊惑性的疑问句,我的头就如同遭到洗脑一般而点了下去。



「嗯、嗯。我知道了,是秘密。」



然后菊池同学就只说了「……那就先这样。」而从位子上站起来,在走到室外之前的一瞬间轻快地转过身来之后,露出像要恶作剧一样的表情与声音,而说了这句话。



「欸逼•大以贴!」



啊哈哈,不行了,这样子就没办法回头了。管他的!既然要做了就做到底啦!



「莫增•雷库库!」



听到这句话的菊池同学,以她那森林妖精一般的纤细风貌难以想像的,如同光之喷泉一般的笑容照耀了图书室之后,以小小的步伐一步步地小跑步离开了。



距离换教室的上课时间还有一阵子。该怎么说,那是不是跟我几天前体验过的,既然对话顺利进行下去了所以要在出纰漏之前撤退的心境,是一模一样的呢。就算要做这种分析也只能脑袋一片空白地逃避现实就是了。搞砸了。该怎么办。



* * *



「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对日南说明整件事的一连串发展的时候,只有把菊池同学在写小说的那部分确实含糊地带过。



「搞什么啊。这不就是有希望到像个傻瓜一样吗?这代表只需要一个星期就能达成中等程度的目标啰。」



日南好像觉得很无聊般这么说。不对不对不对。



「不不不你先等一等啊。靠这样就想交往,根本不可能吧。那种情形,跟在骗她是一样的啊。真要说起来也不会因为喜欢的作家是同一个人就跟我这种人交往吧。而且我也一样,对菊池同学,没有说到,喜欢,之类的。」



「哎呀,骗了女生还让她对你有感情,讲得还真难听呢。」



「等一下,你那种说法有语病。」



「一点语病也没有喔。图书室里有著一直看在眼里的男孩子,自然而然地就一直意识到对方。下定决心,在图书室跟那个男孩子搭话看看,没想到聊起来很雀跃,心情也变得很开心。而且在最后一刻,也能互相进行那个作家的作品中出现的秘密寒暄……说起来,要是没对恋爱习以为常的话,爱上对方也不会多奇怪呢。」



「等等,别像那样只拿一部分出来讲。我可是也有跟她借面纸,被她看见擤鼻水的羞耻瞬间喔。」



「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别戏弄我。」



「……好啦,刚才说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不过现在说的是认真的。说她爱上你的话是说过头了,不过对你抱持些许好感的可能性挺高的。虽然,目前还没办法确定就是了。」



日南的眼神是认真的。



「所以,心里有著『不可能喜欢上我这种人』之类的自虐想法,而从现实中逃避的行为可是非常卑鄙的喔。」



……说真的,觉得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的想法还比较强烈,所以我很难把这当成实际情形去思考。可是如果真的像日南说的那样的话,逃跑确实是最烂的行为。更何况,日南她不知道,还有小说的事。如果把那个也考虑进去的话,可能性应该就更高了吧?不过,这样的话我应该要怎么做啊?到底该怎么想才对啊?



「总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是我不好,没错吧。」



「啊?哪里不好了。」



「还说哪里,就是我没有当场说明我其实没在看书啊。」



「……那到底有哪里不好?你也不是特别要骗她吧?」



「不,虽然没有打算骗她,结果还是有在撒谎啊……」



「你不用特别去在意那点也没关系吧。你老是唠哩唠叨地烦恼那种无可奈何的事又能怎样。你很娘耶。重要的是今后该怎么做喔。」



「……说得也是。果然,应该老实对她说吧。」



「去约个会啦。」



「啊?」



「所以,你去跟小风香,说好要约个会就行啦。」



「不,我跟你说啊,真的那么做的话就太恶劣了。」



「哪里会恶劣啊。听好啰?『喜欢的作家是同一个』这种事顶多只是个契机。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喜欢一个人,人类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地单纯。重要的是,两人之间如何交谈、如何互相理解对方,还有如何创造两人之间的回忆喔。就算一开始的契机有一点点的误会,重点也不是在那边。如果约会看看之后,发觉跟喜欢的作家之类的无关,而两个人都还是能开心的话,那不就是两人关系的本质了吗?」



「那、那个……说不定是那样没错。」



「人与人之间互相深入瞭解的机会其实没多少喔。这样的话,就算那真的是从谎言开始,而你又运气很好地碰到了那样的机会,不就应该扑过去看看吗?」



「不,理论上是能理解啦……不过那么做果然就像没有付出真心……」



「既然理论上能理解就知道是正确的吧?干么说那种像是处男的话啊。」



「真啰嗦,我真的是处男啊。」



……我知道日南想说什么。不过我果然还是会在意理论之外的想法,觉得这样不就代表不是真心的吗?



「……算了。我也能理解比起用最强的剑战斗,更想用一开始那把锻造师所锻的剑继续战斗的心情。理论上的最强,并不代表一定是真正的正确答案。我顶多只是攻略本。最后做出选择的是你喔。」



……我要……



就这样没办法轻易地说出答案,这天就踏上归途了。跟日南分别,一个人走向鞋柜的时候,就看见从教室的反方向,样子明显无精打采地走著的泉优铃。呃——该怎么办。今天已经达成了两次的额度所以没必要特别去搭话……不过,在游戏里面,哪有人只会照著指示做事啊。身为日本第一的玩家,那样子让人很不爽。全部都交给那家伙也让我很不高兴。



那么,好,就试试看吧,自发性地『提升等级』。



顾虑到姿势与表情,还有发音的语调,尽可能地保持自然,我发出声音



「泉同学?」



泉优铃身体一边抖了一下,一边把脸朝向我这边。



「……友崎……?」



她的语调像是失望也像是安心下来……好像跟平常的气氛不太一样。该说整上有种口出恶言的感觉吗?说到这个,她应该不会直呼我的名字才对。



……说起来现在不妙啊。呃——虽然背好了几个话题,却没有一个是可以特别挑在放学后搭话的。啊——这下糟了。脑袋,又要变得一片空白了。糟糕了糟糕了。不过,快想起来。一直到现在都累积了很多训练,这样的话,应该有什么策略可以突破僵局才对。在日南至今教授的攻略法,或者我一直以来的努力之中,一定会有。



——『讲对方的表情或者发型之类的,把「跟对方有关的事」当成话题的话,多少就能聊起来了。』



记忆闪回。对啊,这周第一次的反省会中日南有说过,要我没话题的时候就那么做。虽然没话题,不过靠这个的话,说不定有办法撑过去。对方的表情……



「……泉同学,你表情很阴沉呢。」



说成这样是搞啥啊。如果是帅哥的话,这时应该能轻松说出『你怎么了?』『至少我可以听你说说话』之类的台词吧。不过很可惜,在场的是我!并不会那样发展。



「啥!?才没有阴沉呢!怎样啦!?」



「啊,不,抱歉。」她一整个生气。



「……你在看什么?」



「啊,没有。」



「……」



「……」



啊——又搞砸了。我不行了。还是不要擅自做什么事吧,没半件事是擅自试看看还顺利进行的。我就连新手的范围都还没到达,就是这样。



「……欸。」



「嗯?」



「……友崎,你很会玩AttaFami吧?」



「咦?」



怎么在这个时间点问那种事啊?



「………………啦。」



她一边低头一边小小声地,说著什么。



「……咦?你说什么?」



「…………我啦。」



「抱歉,你说什么?」



「啊,真是的!我说啊!」



这样子用力大声说出来并且瞪著我的泉优铃,眼里浮出大粒的泪水。啥啊!?



「我是要你教我玩AttaFami啦!」



不懂你讲啥啦!



* * *



——泉优铃的事情整理之后是这样的。泉优铃跟中村一直到现在都很要好,放学后走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多。不过,最近中村每天放学后都会占据校内没人使用的某间教室,把游戏机带过去,跟同伙对战,或者用校内职员室的wiki去做网路对战练习AttaFami的样子。就算泉优铃放学后跑去那间教室,约他一起回家,他也只会回说「烦死了,别打扰我」,只专心自己的事而不管别人。



泉优铃就提出既然这样的话就陪他练习打AttaFami的意见。不过,交手一回之后也是惨败。因为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使得中村说出「连练习对手都称不上,烦死人了。你就乖一点别再缠著我了」而一脚把她踢开——这样。



「啊——原来如此啊。」



不过,中村跟那种程度的女生对打的话,的确说不上是练习啊,毕竟那家伙也不弱。



「嗯——该怎么说,挺惨的呢。」



「……我可不是在问你的感想!」泉的脸红了起来,而且以情绪高涨的音调说话。「所以!?你是要教我!?还是不要教!?」



该怎么说,我觉得她好像是认为都已经被看见了,就没必要继续在乎丢不丢脸或者别人的眼光,整个改变了态度。



「呃,是没关系啦……」



「咦!可以吗!?真的!?」



她眼光闪亮的同时突然往我这边探过来。太近了太近了。日南也是一样,为什么现充跟其他人的距离会拉得这么近啊。对非现充来说这可是致命的距离耶。



「不过,泉同学手边有AttaFami吗?」



「咦?是没有啦,不过玩友崎的就行了吧?游戏机的话我有喔?」



「……也是啦,那样是没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个很大的问题。「……但是要在哪玩?」



「……!」



泉优铃眼睛睁得大大的,脸红了起来。咦。这什么纯情的反应啊。令人意外。



「没有地方可以玩啊。」



不过,就是那样了。如果泉优铃手边有AttaFami的话,就还有网路对战这招能用,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必然就会在我家,或者泉优铃家里玩。一男一女共处一室。



「……可是……!」像是在恳求一样,没办法完全放弃的表情。



「哎,到其中一方的家里去也不太好……」



「……别说了。没关系。」



眼神像是已经振作起来的样子,但仔细一看就发觉眼里含泪,所以她这样大概是在勉强自己吧。也就是说,跟我两人独处会让她讨厌到那种地步啊。内心刺痛。



「……这样的话就好……」我把感受到的疑问拋给她。「但你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然后泉优铃就把她那一副像是生气又像是惊讶一般的表情朝向我这边。



「啥!?你问这个!?正常来说听我讲的内容就知道了吧!?」



「正常来说……?」



「你有够白痴耶!?真的迟钝过头,恶心!」



最近的年轻人马上就会说恶心这字眼耶。



「迟钝……?」这样说的话,就是那方面的事了吗?「……啊。」



「啊?怎样?」



我晓得了。然后就在我晓得的势头上不小心说溜了嘴。



「原来泉同学喜欢中村啊!」



一看过去,就发觉泉优铃的脸红通通,到了会冒出蒸气的程度。



「真的很恶心!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回转身体让领带与裙子随之摆动、同时以书包为武器的攻击,直击了我的颜面。



「……唔……这,呃——」



「啊,抱、抱歉……不过,都怪友崎说了奇怪的话……!没事吗?」



看来很担心我的泉优铃,由下往上注视著我低垂的脸,因为距离之近以及她可爱的脸,而让我不由得一边说出「没事没事!」这样的话,一边以莫名高涨的气势后仰身子。



「真的吗?唉……可是啊!我说,真的是搞不懂修二在想什么耶!不是有绘里香在吗?她啊,对修二告白却被甩了。是那个绘里香喔!?所以啊,就想说他常常跟我一起玩……那么,会不会是喜欢我呢?之类的……哇——!不是那样!啊,可是会那么想是很正常的吧!?但他却突然嫌我烦还要我别缠著他……是怎样啦!?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喔?呃,该怎么说,应该是,不懂他在想啥吧?」



「对吧!?而且啊!?」



……被牵著鼻子走呢——在享受青春啊——女孩子真的是能发牢骚的话,对谁说都没差啊。



我一边揉还在刺痛的鼻子一边运转思绪。泉优铃愤慨地说著而且啊而且啊,以



及一大堆个人到不行的牢骚说得滔滔不绝,不过内容我一点也没放进脑里。这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啰。这家伙可是名副其实的现充,不管怎样都是能跟那个中村很要好的程度,所以是有相当威猛的充实力,而且长相可爱胸部也大。跟这样的泉优铃两人独处而去其中一人的家?什么鬼啊。太奇怪了。欸,日南同学,我每次都说会让你生气的话真对不起,这种状况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所以……呃——要去谁家呢?」



「呃……友崎你家可以吗?我家……不太方便。」



「啊——我家吗……泉同学家里没办法啊?」



「这、这是当然的啊……!没办法跟爸妈说明……抱歉。」



「……我知道了。」



泉优铃虽然一开始口气挺剧烈的,不过同时也像真的很抱歉一样委婉了下来。看来她本性不坏。



……说起来,嗯……?爸妈……?啊。这时我发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啊,等一下。我家没办法。只能到泉同学家里去。」



「啊!?为什么!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是那样没错啦……泉同学,你是羽球社的吧?」



「咦?我?是没错啦。」



「你应该知道一年级有个叫友崎的吧?说起来你们关系应该很不错?」



我偶尔会听当事人这样说。



「咦,嗯,是说崎崎吧?知道是知道……呃,咦?『友崎』?」



「嗯。那家伙,是我妹。」



「……咦————————!?」



她把我说著「也不用这么惊讶吧」的声音整个盖掉了。



「先等一下!你们也太不像了!尤其是性格之类的!是怎样啦!我完全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