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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一场战斗中等级连续提升的时候真的有够爽(1 / 2)



第一堂课四十分钟前。因为怕会找不到地方而提早过来,却意外地轻松找到目的地,而比预定时间提早十分钟抵达第二服装室。



第二服装室有著古色古香的氛围,现在明明就是初夏才对,黑板上却写著『十月二十六日』而让这里像是废墟一样,待起来还挺舒服的。忙碌舞动著的尘埃在朝日的照耀之下,看起来也散发著神秘感。在窗边等间距排列的缝纫机是上个时代的设计,反而给人一种摩登的印象。本来应该是白色的陶器制的表面,或许是因为阳光长期照射的关系而有一点点泛黄,那种绝妙的色调莫名地引起了怀旧之情。



沉浸在这种宁静气氛里的时候,日南她过来了。



「早啊,友崎同学。到了值得纪念的第一天呢。」



「啊,嗯。」



「气氛还不赖吧?」



日南一边环顾教室一边说。



「咦,啊,对啊。这还挺不错的,像废墟一样。」



「哎呀,你很懂呢,品味还不错嘛。因为要常常来,所以我选了一个好地方喔。」日南一边说一边坐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起来不太舒服就是了。」



然后她露出了苦笑。我也坐在她的正前方之后,发觉椅子有点松,而且也没有椅背,坐起来的确是不太舒服。



「嗯,像这样子也不错啊。我也喜欢怀旧游戏跟桌上游戏之类的。」



「哎呀,是这样吗?真想找个时间跟你较量较量。」



「我求之不得。要是以为我只有AttaFami厉害的话,下场可是很惨的喔?」



「呵呵,我可没那么想喔……不过,你刚说的是我的台词才对。」



nanashi与NO NAME的自尊瞬时电光石火地交错。



「先这样吧……所以,今天要做什么?」



「……也对,就赶快给你这次的课题吧。总之,我要你朝著微小的目标继续实行那个口罩肌肉锻炼法……同时也要让你朝著中等目标而一步步做好事前准备。」



「中等……就是交到女朋友吧……」



说真话,到现在还是没有真实感。



「为什么在戴口罩的状态下还能发出那么令人烦躁的气场啊。那也是一种才能了吧。」



「多管闲事。」



「还有,这次的课题我已经决定好了。」



「哦……」



吞口水。



「……今天的课题是『在学校里对三个以上的女生搭话』。」



呃……



「还挺单纯的嘛……?应该说,突然就进入实践阶段了?」



目前还只有做脸部表情肌肉的训练,而且才刚开始做没多久。



「有什么疑问?」



「这,该怎么说,会不会太赶了?要在什么变化都还没产生的状态下去做?」



如果是再多做一点,例如说话的练习,或者是现在这种表情肌肉的练习之类的,做完之后再进行刚才说的课题的话我还能理解,但现在进行的话不就只会让别人觉得恶心而已吗?



「哎,我知道你现在想像的情形,但现在这么做是必要的。就乖乖听我的吧。」



「嗯,说得也是……我知道了。」



都已经决定要做就要听话听到底了。



「不过,有一些注意事项,也就是说你只要注意那几项就好。」



「注意事项?」



「对。首先第一点是,对人搭话的内容。这方面我会做一定程度的指定。」



「指定?」



「就是『虽然得了感冒,不过面纸用完了,如果有的话借我一张』的感觉。不过是不是借面纸其实没有差别,重点是要以得了感冒这件事为契机。」



「以感冒为契机的话,要什么都可以吗?」



「没错。对从来没聊过的人搭话的时候,要是没有什么表面上看得出来的契机的话,是会让人有戒心的。如果是班上阶级较低的人主动搭话,尤其会让人觉得『怎么这么突然?』。如果能够自然地做到这方面是最好,但你应该也只会用令人恶心的方式对人搭话。既然这样,用感冒当理由,你也刚好一直戴口罩,从外表就显而易见,是最适合的方法。」



「原、原来如此。」



虽然中途对我恶言批评,不过我能接受。



「而且在最惨的情况下,如果你的应对方式真的恶烂到不行而让对方对你退避三舍的话,之后要补救的话,不就还有办法用『那天是因为感冒所以才会那样』的方式去做脑内修正吗?」



「原、原来如此……」



原来还做了那么悲哀的设想啊。真的非常感谢你。我认为这是必要的。



「然后,注意事项还有一个。要搭话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你的附近。」



「日南要在附近?是要监视我有没有好好地跟三个人搭话吗?」



「嗯……说起来,算是这样吧。」



意外地严格。



「瞭解了。」



「回答得很好。」



「啊——不过,日南在附近,而我能自然地对女生搭话的机会,会多到有三次吗?」



「有啊。班会前你旁边坐的是优铃吧。泉优铃。接下来,换教室上家政课的时候旁边坐的是深实实。也就是七海深奈实。当然可以自然地搭话啊。」



「……我旁边坐谁你还记得真清楚啊。」



「哎呀,班上在换座位的时候我可是都有背下来喔?」



什么鬼啊。太猛了。对那两人搭话的话确实是只要努力就有机会……不过。



「……剩下的一次呢?」



「你啊,至少有一次要靠自己在下课时间之类的自己加油一下吧。」



「……说得也是呢。」



对我来说门槛太高了啊。



以这种感觉结束作战会议后,跟日南错开时间回到教室的我,发觉此时此刻其实就已经是绝佳的机会,不得不尽速实行对泉优铃搭话的课题。心理准备啊。真是令人著急。



说起来,仔细想想那可是泉优铃耶,偏偏是那种所谓吃得开的集团的一员。虽然她在集团中不是头目等级的,不过她很开朗,声音也很大,是常带笑容、开朗活泼的女生。要更进一步说的话,她会看情况打领带的行为也是很吃得开的证据。



我们关友高中在制度上,女生可以依照喜好选择打缎带或者打领带,然而却有像是学姊传下来的风气,而让大家都有『阶层低的女生不能打领带』这种默认的共识。泉优铃似乎是看心情决定要打哪一种,不在意任何一方的作风也让人能感受到她的余裕。顺带一提,这种莫名现代的校风与制服获得学生好评的同时,也有著明明位于到处都是稻田的地方却还硬要跟上潮流真的很逊的评价。这就是埼玉的命运。



总之无论如何,裙子很短,除了缎带之外有时也会打领带,而且不管是缎带还是领带,在脖子那边都会打得比较松,开襟毛衣的颜色也很明亮的泉优铃。她这样已经是如同人见人爱的女生范本一般的存在了,也就是所谓会被人叫成婊子的那种女生。胸部也很大。她充满清洁感,又因为是可爱系的所以没什么压迫感,不过要我突然对这样的泉优铃搭话,确实没有感冒之类的藉口的话就办不到了。



我坐到座位上时,泉优铃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在自己的位子上翻著书包。要是找到东西的话她大概就会离开座位,去跟聚在窗边的那群吃得开的人们会合吧。那么,只能现在上了啊。日南也在视野能及的范围之内……好。



总之先上再说!



「啊,抱、抱歉,泉同学,不好意思。」



「嗯?咦,怎么了友崎同学?有什么事?」



果然突然搭话让她有点困惑的样子啊。不过她回过身来的轻快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开朗活泼。从钮扣之间的小小缝隙可以微微看见她庞大的胸部,别起来的钮扣被那大胸部给挤压,让胸部与腋下那一带产生硬撑出来的横向皱褶。也就是说,她胸部与布料的密著程度到了会令人反射性地想像形状的地步。好大。但是为什么这种现充女穿的榇衫尺寸会像要撑破了一样啊。是不是刻意选比较小的尺寸来穿呢?因为会让人想看所以希望你别再这样了。



「那、那个,你有带面纸吗?我感冒了但忘记带……」



一边装出身体不舒服的感觉,一边尽全力忍耐让眼光不要对到胸部,而且口罩里面还因为锻炼肌肉而满脸笑容,所以我不太知道自己到底是发出怎样的音色。



「嗯,这样啊,你等一下喔……啊——抱歉!我没带!」



两手合掌的「抱歉!」姿势。因为手臂靠过去而使她庞大的胸部更受到强调。没看喔没看喔。不过,那种像是不小心搞砸事情的轻松作风倒是挺像现充集团会有的反应。她对待我的方式比我想像中还更像在应对一般人那样,这让我安心了。



「啊,这样啊,抱歉,没关系没关系。」



我自己心想是在抱歉跟没关系什么东西而说著这句话,然后,马上变成了泉优铃突然转向后面的位子问说「欸欸,有带面纸吗?」的惊人事态。哇——喔,超乎预料超乎预料。能够反射性询问别人的这种人际关系的运动神经一类的东西好厉害。我有办法完全驾驭这种东西吗?



「我有带喔……请用……」



虽然是放松沉稳的口气,不过被问到之后立刻就拿东西出来的回应方式,发展也太快了。这女孩是随时都有准备小包面纸放在桌子里吗?



她是——菊池风香同学。



肌肤白皙的短发文系女生,拥有归类在这种随处可见的类别的话,会令人觉得浪费的独特且纤细的氛围,如同妖精一般的存在。就算不仔细看也是个美女。人很内向,长长的睫毛引人注目。不知道为什么对同年级的人也会说敬语。



「谢谢!来,面纸给你。」



充满精神地从菊池同学那边拿到的面纸,以同样充满精神的方式递给了我。



「谢、谢谢。」



我与泉优铃、菊池同学交相瞄了一下,以表达对两人的感谢之意后这么说。这是我尽全力能够做到的诚意了。泉优铃她拿著可能是在找面纸的时候找到的,我对她搭话之前就在寻找的小随身镜而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了一声「掰啦」就往朋友那边走过去了。



这样突然就变成了一对一。我还没擤鼻水。因为面纸是整包拿过来,所以要擤完鼻水,再把这包面纸还给她才有办法收尾。菊池同学现在感觉是没有其他东西要看,所以像在发呆一般地看著我这边让我莫名地尴尬。装成擤个鼻水再赶快还她好了。但是,看起来虽然像在发呆却也觉得有一种力道,她的视线真是不可思议。她黑色的眼珠散发著如同密林中的秘宝一般的神秘光芒。



因为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横坐著椅子,保持这样的话,菊池同学那漾著光芒的眼睛,就会清楚地看见我擤鼻水的瞬间。然而,重新朝前面坐好像就变成在顾虑她一样,也是挺尴尬的,所以我就维持现状拿掉口罩,擤起鼻水。我想菊池同学大概也是觉得,要是刻意把视线移开的话就好像别有深意,不过她那魔法之眼就像在发呆一样地注视我擤鼻水的场景。这个空间是怎样啦,会让人变得消极的剧情。



鼻水擤完后,视线移向菊池同学那边,就看到菊池同学的视线有点往下别开。



「……呃——谢谢。」



「……不会。」



只看这一段的话,看起来感觉像是生疏且令人会心一笑的两个人,不过因为是在擤完鼻水之后所以其实并不是像那样。我慎重地归还小包面纸。用过的面纸我拿去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任务完成。这样子应该可以算成有对两个人搭话了吧?在我想著这种事的时候。



「友崎同学。」



「呀!?」



菊池同学那透明澄彻,彷佛从耳边直接把气吹进脑袋的声音忽然扑了过来。



「怎、怎么了?」



「那个……」



奇怪,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吗?菊池同学的眼神看起来非常讶异。



「那个……我想要问一下……」



「咦……?」



「那个……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刚刚在笑呢?」



哈哈哈,搞砸啦。



结果我非常不知所云地说了是牙痛——是因为痛的关系看起来才会像在笑——之类的话,想办法在形式上突破窘境,不过说出「是这样……的吗……?」的菊池同学眉头整个皱起来了,眼里也清楚浮现出问号,所以实际上我应该没有突破窘境吧。



心里想著「这样如何?」而瞄了一下日南那边,她像是刻意要让我看到一样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果然是失败了吧。这样一定让人觉得很恶心了。虽然是这样啦,不管细节怎样,我还是满足了最低条件。也只能一边反省失败的地方,一边对自己说这样想必是踏出一大步了。



再来就是第四节的家政课了。我又焦虑起来了。到时候必须跟『深实实』或者『七奈奈』也就是七海深奈实搭上话才行。因为她的名字只由两种发音构成(注6:七海深奈实原文为「七海みなみ」,发音为ななみみなみ(Nanami Minami),前面所译的两个绰号「深实实」与「七奈奈」分别为「みみみ(Mimimi)」与「ななな(Nanana)」。)所以会被那样叫,最近似乎是以称呼深实实为主流的样子。白皙的肌肤与黑色的长发,端正的眼鼻与潇洒的轮廓,外表明明就像日本人偶却开朗到不行就是她的特徵。她跟日南一样都加入了田径社。



换教室的时候要是太早过去的话,就会看到其他没人陪的人都形单影只,而且每个人都像是要酝酿『请不要在意我』的那种气氛,而不知所以地坐著看笔记本或者课本。我不太擅长忍受那种气氛,所以每次都会一个人到图书室消磨时间再过去。



会在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去图书室的人十分稀有,会这样做的每次都只有我或另一个人。顺带一提,我是装成在看书而检讨著AttaFami的战法。不过今天没空去图书室,我必须尽早到教室去对七海深奈实搭话,或者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对其他女生搭话。



在第三堂课结束的同时,我就拿著家政课的课本与题库,还有笔记用具跟活页纸走出教室。



到家政教室一看,里面果然如同想像一般营造出了「请不要在意我」空间——而且还有附加赠品。孤单没人陪的人有两个而且各自坐著,除了他们之外,我这组,应该说就是我旁边的位子,不,乾脆直接说就是我这次的目标,七海深奈实已经坐在位子上了。为什么啊,她已经翻开题库而且不知道在用自动铅笔做些什么。不管怎样这都是好机会,不过,现在搭话的话,因为四下无声,所以教室内的声音比例全部都会被我跟七海深奈实的对话给占据。虽然被其他两人听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充满室内的话会毫无来由地令我有点难受。



这可真难搞啊——该怎么办。想要晚点再进行的说……嗯?说起来,等一下,对喔。日南不在。对啊,要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对女生搭话才行,所以现在做就不对了。对啊对啊。如果不晚点再搭话就不对了。等人多一点之后再说吧。



我就这样子拚命挤出一百分的藉口,以安全的精神体制在七海深奈实旁边的位子坐下。



「嗯,怎么了友崎同学。来得真早!」



为什么啊!



刚才应该还是默默面对题库的七海深奈实,在我坐上她旁边的位子的同时,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就马上用彷佛本来就会这么应对一样的感觉来对我搭话。因为她对我搭话的情形实在顺畅到太自然了,以至于我一瞬间产生了『并不是在对我说话』的错觉,不过她确实是说了友崎同学。



虽然没办法无视她,但如果要老实回答她问的『提早来的理由』的话,答案就是「为了跟七海同学搭话喔」,要是说了这种话绝对会因为恶心过头而被杀掉。说是这样说不过我对于交流上的变通可是完完全全地不擅长。所以——



「……没什么……」



「咦?」



「……没什么,呃——那个,就想先过来。」



「啊——这样子啊?嗯,也是啦,也就那样嘛!」



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对「就想先过来」这种有讲跟没讲一样的回答,她竟然也会用「也是啦」回覆,最近的年轻女孩感同身受的能力可真厉害。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呢。



话说回来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啊。既然对话已经开始了,这时如果沉默的话就不是『之前就一直各做各的事的状态』,而是『之前在对话但是没有对话持续下去的状态』,气氛之神会这样判断的。然而,我们两个人之间当然没有最近的电视节目怎样,或者班上的谁怎样怎样之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题。而且在这个时间点装成突然想到要借面纸也很怪,虽然觉得真的糟透了就乾脆用这招好了,但真的挺不自然的。



所以也只能在痛苦万分的状态下硬是挣扎了。



「不、不过啊——还满厉害的耶——」



我战战兢兢地,尽可能让自己自然地发出声音。



「嗯?什么厉害?」



七海同学睁大圆滚滚的眼睛看向我这边。声音透明澄彻但音量却挺大的,所以响彻了整间教室。



「嗯,就刚才我回你说『就想先过来』这种,有讲跟没讲一样的回答啊。」



「嗯?」



看起来是没听懂我想说的。不过这样也对啦。



「明明是那样,但你还是回我说『也是啦!』……让我觉得最近的年轻人感同身受的能力满厉害的……」



——七海同学似乎是脑袋的运作跟不上我想说的话,而陷入了沉默。这样也对。毕竟我只是把刚才心里想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罢了。根本就说不上是对话。



「…………」



「…………」



好尴尬。啊——不行啦。气氛好怪。完全是我不对。不行啊。对话到底该怎么进行才好?虽然是受到了「不管怎样去搭话就对了」的命令而搭话,但竟然会落到这种下场。



「啊——不好意思……」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



她笑得好夸张。教室里的另外两个人也一直瞄过来。



「咦,怎、怎……」



「说什么东西啊,友崎同学好像大叔喔!啊哈哈哈哈!」



这、这到底是怎样。



「咦,不,我只是说最近年轻女孩的……」



「不对,友崎你也是年轻人啊!啊哈哈哈!」



「不、不,我只是……」



「……咦,什么什么?只是?」



她问话的感觉像是在窃笑而且很期待。不,我只是认真地把心里想的事说出来而已啊。



「你想想,最近的女高中生在对话的时候,不是会在各种层面上说『好糟』这种词吗……?就像那样,果然年轻人之间的重点就是感同身受……」



「啊哈哈哈哈!别说了!别像谈话性节目的人那样说话啦!啊哈哈哈哈!」



认真说出来之后又被笑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她笑著的时候一个个进来教室的其他学生会用「友崎跟深实实!?」这样的眼神看向这里。



「不,我只是听说过那样的说法但是没实际感受过,该说是真的体会到之后觉得有种魄力吗……」



「啊哈哈哈!什么魄力啦!」



「只是觉得是贵重的样本……」



「所以才说你像大叔嘛!要说样本的话周围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啊哈哈哈哈!」



「深深~怎么了?」



同班的,跟七海同学很要好的夏林花火坐到七海同学的正面询问。纤细且个子小,妹妹头加上童颜,以及她细细微微的动作,十分适合用小动物这个词来形容。



「啊,小玉!今天也很小只呢~!」七海同学一边这么说一边搔著夏林同学的头。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夏林同学就像小动物一样被叫成『小玉』。顺带一提,那个『小玉』把七海同学称作『深深』,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源由是什么。



「这种反应就不用了!快回答问题!」



夏林同学一边单手将七海同学的手臂撇开,然后从看得出低于一百五十的低角度放出锐利的骂声。说话方式是挺严厉的却一点魄力也没有。



「小玉好可怕喔~」



「别扯开话题!说明!」



「抱歉抱歉——那个啊,友崎他,就像大叔一样,呃——说什么来著?嗯——我不懂!略过!」



「啊!?」



「嘿、嘿、嘿~这代表只有比较早来教室的人才能享受到啰!」



「哪有这种的!那边的,呃,是友崎对吧?来,说明!」



不让人害怕的骂声矛头指向我这边。不过不确定我的名字这点比较刺人就是。



「咦,我?」



「还有其他的友崎吗?」



「没……」



「那就快点,别慢吞吞的!」



「友崎加油!」



两手握拳放在脸的侧边,像在嬉闹一般地笑著。



「不,要我加油也……呃——那个……」



我以这种感觉尽力去说明了。途中日南跟几个朋友一起笑著走进家政教室,看了这边的状况后僵住了几秒,之后又变回带著笑容的日南。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啊哈哈哈哈!」



「一点都不好笑!」夏林同学说。



「咦——很有趣啊~」



「并没有!只是深深的头脑怪怪的!」



「咦~好狠喔——!啊哈哈!」



「不是笑的时候吧!」



夏林同学全都一刀两断的行为反而让人心情好起来。这孩子连共感的共都搭不上边吧,年轻人也是有各式各样的啊。不过我也是认真说了还被人笑,所以我同意夏林同学的话。



「呃,其实我也不觉得多有趣……」



「咦——!」



「对吧!果然是深深很怪!」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啊~因为小玉是小孩子所以不懂吧——?」



「吵死了!真麻烦!」



「你说什么啦啊哈哈!不过啊,友崎?小玉是小孩子没错吧?」



咦!这时换我说!?「她是小孩吗?」之类的事我没想过,到底该怎么回啊。怎么办?我根本就不会变通啊,又只能随口说说想到的事情了。



「呃……虽然我不清楚她算不算小孩子。」



「我懂你的意思!」



「啊,嗯……不过,能感觉到的是,刚才七海同学感同身受的能力是很厉害,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夏林同学是全部都一刀两断了吧。所以,就算说一样是年轻女孩子,也是因人而异,没办法概括并论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出现了!」



「……」



七海同学是爆笑,夏林同学则是不满地由下往上看向我这。



「所以只看其中一个样本,就当成全部都一样还挺危险的——我差不多就是……这么想的吧……」



「别再说了!啊哈哈哈!」



还是一样爆笑著的七海同学。在她发出笑声的时候,夏林同学一边无视她一边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这番话。」



「咦?」



「……这番话还有点意思!」



哪里有啊?



「深实实跟花火……还有友崎?你们聊什么聊这么开?」



讲到已经不知所云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以前也听过的声音。因为太焦急了所以没注意到时间流逝。人影都靠过来了却还没有发觉。不,说起来也对。我是有一点害怕这种情形。所以我必须在变成这样之前就做一个收尾才对。



友崎、夏林、七海。家政教室的座位是照出席编号排的。而且在友崎跟夏林的中间就是,



——中村。



「你们怎么搞的?跟友崎聊得很开啊?」



脸整个皱了起来,摆出一副不爽的样子靠近过来。还有,跟中村一伙的水泽跟……应该是竹井吧,那两个人也过来了。他们两个就是所谓中村派系的固定成员,像是以中村为中心进行支援一般地行动著。尤其是水泽,与其说他只是普通的跟班倒不如说他就像是参谋一样,就连我看了也知道他一直都在狡猾地牵制与诱敌。



「喔,中中——你听听看!友崎有够有趣的啦~」



「咦……友崎啊。」



他忽然往这里一瞥。笑嘻嘻的。眼里没有笑意。



「什么意思?」



如蛇一般的眼光。心脏被捉住的感觉。接下来中村打算对我做什么呢。AttaFami对决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大家多少都察觉到结果,紧迫的气氛也已经全都消散了,而且,现在中村还带著跟班。他应该有办法强势进攻才对。



「我说啊~友崎就像谈话性节目的大叔啊~」



「什么东西,谈话性节目的大叔?」



中村这么说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好。



「对对对。」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中村这么说之后,在他身边的水泽只用眼睛环顾周遭,然后开口。



「说明一下啊,友崎!」



或许是考量到中村心里在想什么,他刻意对我丢出问题。在这种时候指定特定人物的行为挺讨人厌的。应该是觉得我只要说话说得比较多就会口齿不清之类的,想利用这点让我下不了台吧。不过可别小看我啊。我只是交流的时候不懂得变通而已,单是说明的话我还做得到。还有我AttaFami的技术可是压倒性地比你们几个都强。



我做了说明。



「……大概就是这样。」



「啊、哈、哈,对对对!」



对七海同学来说毕竟是第二次说明了,所以反应没有刚才那么大。至于夏林同学则是中村他们过来之后就一直闭口噤声。是因为现充集团的男生来了三个所以萎缩了吗?



「……呃——所以?」



话讲完之后中村对我这么说。



「咦?」



「没,呃,说完了吗?」



「是说完了……」



「一点都不有趣嘛。」



中村这么说之后又对两个跟班投以「对不对?」的问句。



「嗯,这没什么好笑的……」



「啊、哈、哈、哈!」



竹井刻意摆出奇特的表情附和中村,看著此景的水泽则以能传得很远的音量笑出来。



「咦——!你们三个的笑点都好怪喔。」



「不,虽然每次都是这样,奇怪的是深实实才对喔?」



「咦——!中中好坏喔!」



就这样,除了我跟夏林同学之外的人都大笑出来。这是待起来不舒服的气氛。给人的印象大概是,多亏七海同学带有喜感的表情与口吻才能勉勉强强保持平衡。



「那么……要不要多数决?」



水泽如此提案。



「啊,这倒不错。」



感觉像是将军顺从军师。



「……不用比就知道胜负的感觉可真重啊?」



七海同学一边笑一边这样说。



「好啰!谁觉得深实实奇怪!」



抓住大好机会的竹井就随意开始表决。中村、竹井,还有水泽都举手了。



「啊哈哈哈!喂!」



七海同学强劲地插进吐槽。虽然也会给人没啥意义的印象,但要是没有这种喜感的话感觉会窒息啊。



「啊——没办法过半数啊!」



水泽如此嬉闹。



「不过啊,因为也可以放弃投票权,所以还不知道结果喔。」



……开始了奇妙的游戏。我应该怎么做才好?首先,跟著玩这种像多数决一样的古怪游戏本来就莫名地令人讨厌。虽然差不多是「这不是在霸凌我,而是要让我知道问题在我身上而让我下不了台」的程度,但我还是不擅长应付这种事。



而且夏林同学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摆出不愉快的表情,这可不是用萎缩之类的说法就可以应付的态度。这到底是怎样的人际关系啊?



「啊——真是的!中中你那张脸就是一整个知道的样子嘛!」



「好,那接下来是觉得修二比较怪的人!」



咻!七海同学强势且带有喜感地举起手来。夏林同学果然还是完全无视、维持低头的姿势。看来这下可没办法简单收尾了。我看著大家的表情,思考著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这到底是怎样?该怎么做才对?



我用对人际关系实在很不了解的头脑尽力去思索。



……要是现在不举手的话,那我的票就不会算在任何一方头上,这是确实无误的。然后,从目前为止的举动来看,夏林同学虽然对我那样说了,但继续无视、不配合的可能性看来还是很高。也就是说,这时不管我举手还是不举手,夏林同学都一定会因为「为什么不举手呢~?」而变成下不了台的箭靶。



也就是说,这时我举手的话夏林同学就会落单。而我也不举手的话,就会有两人成为箭靶。而且,大概主要是我会受到攻击吧。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举手才是上策吧?嗯,就这么办。不举手。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夏林同学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七海同学为什么在这种状况还可以笑成这样?她没发觉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样子吗?还是现在的情形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的反应真的太过头了而已?啊——到底是怎样啦!群体对话也难过头了吧!



「好——!我也投这边一票~」



——这时我的背后忽然传来了活泼又惹人爱的声音。



不对,是没有必要地活泼,也没有必要地惹人爱的,刻意装出来的声音。



「刚才没有在问小葵耶?」



中村以开朗却带有压迫的音调说。



「咦——我有一直在后面听啊,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