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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月与决心」(2 / 2)


三、二、一!



「我不会逃避的——!」



等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在大喊的同时高高举起了双手。



脑袋立刻变得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白。



「喔!太棒了,再一次!」



我配合旁边传来的拍手声,大喊:



「我——不——会——逃——避——的——!」



全部喊完之后,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溃堤般地在眼中扩散开来。



从脚底窜上身体的某种东西直直冲上脑门。耳边传来一阵耳鸣,并在结束之后留下了类似晕眩的陶醉感。我摇摇晃晃地坐上椅子,接着,依然托着脸颊的算命通灵师又赞赏了一声「太棒了」。



「没想到你真的喊了。」



「嗯……」



「人需要的不是知晓未来,而是对未来抱有强烈希望。」



她像是拿下了占卜师的面具,语气亲和地对我说。



感觉这和先前的话语不同,是没有隔着一张桌子的由衷忠告。



「那个……」



「……哎呀哎呀哎呀。」



算命通灵师的眼睛瞄向右方。我吞下说到一半的话,跟着转头望向她看的地方。



有人正往这里跑过来。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我察觉跑过来的人是购物中心里的保全,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管怎么看,保全都是冲着我们来。



我吓得脸色发白。



「声音太大了吗……」算命通灵师啧了一声,随后便拉过布条俐落地打包桌上行李,直接踹开椅子站起来。我完全跟不上她的急促步调,这时,算命通灵师带着依然只有嘴角扬起的微笑说:



「那么我先告辞了。请好好珍惜你的将来。」



她留下这句话后,就说了声「撤退」,扛起行李并灵巧地跑走。



水晶球是因为她都这样带着走,才会破损吗?



保全没有理会我,而是跑去追赶占卜师。虽然觉得松了口气,心中的动摇却还没停歇。她该不会是没有执照的骗人占卜师吧?我对自己居然觉得她似乎可以信任的差劲眼光感到羞耻。呃,可是,没有执照也不等于会骗人吧?



搞不好她虽然没有执照,却是真的占卜师也说不定。



她看制服知道我是从学校逃到这里来,还有从我的态度判断一些状况。



虽然感觉她好像只说了些可以用肉眼看出来的事情,但即使如此——



至少我不觉得我从她身上得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心中默默产生的想法告诉我花这笔钱不是毫无益处,克服了失去千圆钞的哀痛。



这股悸动正静静等待发芽的时刻到来。



隔天上学,我仍然一大早就躲到体育馆里默默叹气。



没有兴趣的我是个很空虚的人,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从指尖到腹部深处都只充斥着岛村怎么样又怎么样的想法了。若说到失去岛村这个要素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是只能像现在这样独自带着没有聚焦的眼神呆坐在地。



在早上的上课时间时,一楼似乎有一年级在上体育课,所以体育馆变得很热闹。脚步声也传到了二楼,微微撼动着地板。我陷入了这些声响会冲上天花板的错觉中,茫然抬起头又低下头。这种行为除了毫无益处,还是毫无益处。



昨天心中萌生的情感还没确切成形,带给内心各种纷扰。



持续转头张望的时候,我的视线不经意停留在某个东西上。没有人使用的桌球桌上,放着以往没有的物品。时空停滞到连一点微小变化都能引起注意的我半弯下腰走过去,避免被人发现。我看向桌球桌,发现放在上头的是一本书。



夹著书签的小说,被顺着桌角摆放。是昨天那个女生在看的书吗?这种摆放方式要说是忘记拿也太有条有理了,说不定是故意这样放的。搞不好是「这个地方已经有人预约了」的意思。



我没有多想什么地就拿起书,看向封面。书衣虽然被拿掉了,上头还是有写著书名和作者名。我不常看书,对作家不太熟,不过这似乎是一个叫作橘川英次的作家写的书。



我翻开夹著书签的那一页。虽然从中途开始看也不会知道故事在说什么,不过我随便看着看着,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被某个段落吸引住,停了下来。



书上的那个段落写着:



「为什么我会一直奔跑着?当然是因为我很害怕。我日夜恐惧着自己认为的明天会在自身畏缩不前时,变为这个世界的昨天。与其被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的巨大变化抛下,我宁愿跑在最前头,亲手去改变一些事物。」



这段形容很抽象,我不太懂他的意思。而且我只读了这一段,也无法得知这部作品的主角究竟是朝着什么目标迈进。不过,「被抛下」这个形容让我有种类似晕眩的感觉。我在重看过那个段落好几次后才放下书本,在原地坐了下来。



我像是在盯着失去自我的不稳定灵魂般,持续注视着天花板的灯光。



搞不好,这段可能是由没没无名的作家所写的文章,正好选择了一种能煽动萌生于我心中的那股具体焦躁的形容方式。我……并不是二年级学生。



我们走过相同的大门,在相同教室里上课——



却只有岛村是名符其实的高中二年级学生。



有种动摇。摇摆不定。这种好像自己的眼珠子在不断转动的感觉,是内心的不安。



这种时候,也只要默默想起岛村就能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内心开始动摇。



我得出一个结论。到头来,现在的我还是只在乎岛村啊。我判断标准的根本上,有岛村的存在。



我想到岛村,认为自己接下来该采取的行动是——



宣告课堂结束的钟声响起。接下来是午休时间。



是岛村周围会有人群聚集的时间。



岛村人在教室。



她会在教室吃午餐。



不会过来这里。



她不可能……会来这里。她当然不会来这里。



我用力捏着上臂,要自己察觉这件事实。



我用力抿上原本发呆到半张开着的嘴,要自己舍弃岛村可能会来的想法。



你想抱着只要躲在这里闹脾气,说不定岛村真有一天会过来的期待,浪费多少时间?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变得无法挽回喔——某种东西如此激励着我。



无法挽回。这个无意间浮现脑海的词,把以往已经钝掉的恐惧拖上了台面。



要是我和岛村之间的联系,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而如果那种状况是我一直痴痴坐在这里等,就有可能成真的话……



想到这里,我睁大的眼睛就忘了眨眼。为了替渐渐干涸的双眼补充水分,一波没有热度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这是擦掉了以后就不会再接着流下的无情泪水。是不求悲伤的体液。



现在行动还来得及——某种东西再次对我低语。



说还来得及,是什么意思?



假设岛村在同学们的环绕下开心聊天时,我却突然介入。



若以客观角度来看,我这么做肯定会让气氛变得很尴尬。我很清楚一定会变那样。



说不定,我有机会见到自己不仅能融入岛村身边那群人,还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未来。也许存在着通往那种未来的选择,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己。



但我觉得只要选择了这样的道路,我就会不再是我。



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完美的人,也无法得知未来结果。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自己问道。



现在的我很空洞,而且稳定。



我感觉到一种几乎令我陷入苦恼的焦躁,相反的,内心某处却觉得很平静。



我满足于自己的孤独。



我认为自己果然是个比较适合独自生存的人。



但适合怎么做,却不一定和自己的期望方向一致。虽然「做自己办得到的事」这种说法是包含了某种正确性,不过,有时也可能会演变成放弃让自己有所成长。



只做办得到的事情,也只会令自己慢慢退步。



为了自身着想,我非得去做我办不到的事情不可。



我站起身。站起身,然后踏出脚步。我用力挺直快弯下来的背脊,面向前方。



说到底,期待他人做些什么事本身就是错误的想法。不对,要期待是无妨,但想依靠别人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和烦恼,就没意义了。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就像不管怎么做都无法体会他人心情一样,自身感受到的痛苦源自身体的「哪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简单来说,整件事情还是只能自己想办法处理。



没有兴趣的我是个很空虚的人,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从指尖到腹部深处都只充斥着岛村怎么样又怎么样的想法了。若说到失去岛村这个要素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答案很简单。



走下楼梯的途中,我想起昨天在购物中心发生的事。



「我要上了喔,要上了喔,要上了喔……」



开始助跑,胸口散发着一股悸动。接着我面向前方,奋力高举起手。



「我不会逃避的——!」



我打开自己体内的开关。而我之后当然是立刻逃离了体育馆。



没想到还会从占卜师身上学到逃跑技巧。



绕去福利社一口气买好想要的面包后,我便往教室走去。



今天午休,岛村周遭依然聚着一群人。



岛村保守的笑容,没有看着我的那副双眼。这一件件事实,都令我差点低下头来。



没有半点空隙可以钻进我寻求的居所。



不过,既然没有空隙,那自己创造新的道路就好。



就算她身旁有人,我这次也没有打退堂鼓,直接喊了声「岛村。」



这就是我的二年级生活拉开序幕的瞬间。



附录「日野家来访者2」



「阿晶,方便打扰一下吗?」



日野的房间有一整套将棋道具,于是我们就把它拿出来玩。途中,日野的妈妈走进了我们在的房间里。日野妈妈在我们小学时的教学参观日也穿着和服参加,很显眼,所以我记得她。虽然脖子以上的部分有点不记得了。



「哎呀,呃……记得你是小妙,对吧?」



日野的妈妈试探性地说出我的名字。虽然她没什么自信,不过大致上是对的。



会用这个称呼,大概是因为日野以前都是那样叫我吧。虽然我其实是叫妙子,但还是点点头说「对对对」。「对嘛。」日野妈妈点过头后,立刻把视线转回日野身上。



日野握起我的香车,眯着眼转过头。



是她嫌麻烦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



「干嘛?」



「既然你有换衣服,那正好。你也去跟客人们打声招呼。」



「咦……那不干我的事吧。」



「你也是这个家里的小孩不是吗?」



「喔,这样喔。我马上去,先等我一下。」



日野放下握在手里那个从我这边赢过去的棋子,对我说:



「我马上就把事情处理好,这场胜负先暂停喔。」



「嗯?嗯。」



我明确地点了头,日野却指着我的眉间,再一次叮咛:



「要安分一点。」



「放心吧,保持安分不正是我的拿手绝活吗?」



「想骗谁啊你。你这对胸部哪里安分了?」



我喊着「噫——」用手刀架开日野那只想抓住人家胸部的手。我最近已经能从气氛感觉到她想出手了。日野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带着苦笑站起来。



但站起来后准备转身面向前方的瞬间,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就是因为会这样,我才不想太早回来嘛……」



日野留下一句抱怨,就和她的妈妈一起走出了房门。我被独自留在房间里。



我低头看了一下将棋盘,把背叛了也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棋子拿到自己阵营。「好了……」接着,我开始环望室内。已经没事好做了。而且现在才来搜索日野的房间,大概也不会冒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就算要看漫画……我在书柜前面弯下腰,看着柜子里的书。都是些跟她借来看过的漫画。



至于占了半个书柜的钓鱼书,则是没兴趣看。日野到底想热衷钓鱼到什么时候啊?明明时代的重心已经渐渐转移到回力镖上了……大概啦。我离开书柜前面,在室内到处晃。



结果一直到我对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厌烦了,日野都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决定到庭院去散步一下。



「只要安分地静静散步就可以了吧。」



嗯。要遵守日野的吩咐是有点难,不过也不是办不到。我有这种感觉。



能边走边保持静止不动的应该只有肩膀和脖子附近吧。我用很僵硬的姿势走到外侧走道上,这时候已经觉得这么做对肩膀造成的负担比原先想的还大了。明天肯定会肩膀酸痛。



我在走道上看着日照充足的中庭,吹过的风令庭院里的树木全部一起跟着舞动。



今天天气很晴朗,风却很大。我仰望浮现在快速流动的云朵与高耸围墙中间空隙的鲜艳蓝天,做了一次深呼吸。日野家有种像是武家宅邸、旅馆或别馆那样的……总之就是和我家截然不同的气氛,很有趣。这种宁静得像是远离人烟一样的感觉也不错。



我原本想走到庭院里,但是又察觉自己没有穿鞋子。我思考一下以后,心想赤脚走下去就好了,便脱下袜子,踩上圆砾石地。现在踩起来不会像夏天那样烫伤脚底,也没有冬天那种踩在冰上的感觉。我踩着像是用石头做脚底按摩的感觉走在庭院里。



日野现在在做什么呢?正在俐落又很有礼貌地面对大人物吗?虽然很想看她那样,不过要去偷看应该也不容易。毕竟日野很擅长找出我在哪里。



「……嗯?」



我捡起叶子练习吹叶笛的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从后头进到庭院里的女孩。



她很娇小,又穿着和服,所以我一直盯着她看,在想会不会是日野。我隔着眼镜仔细确认她是谁,不过好像不是日野。她是个比日野还娇小的女孩,穿着朱红色的浴衣,腰上绑着绿色的和服腰带。她长长的黑发甩动着装有铃铛的发饰,腋下夹着很像在工地会戴的黄色安全帽。



不知道她是否也是来散步的,一下往庭院的池子里看,一下又去捡脚边的石头,做的事情没有一贯性。就在我观察着她,心想会不会是日野有个妹妹时,那个女孩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啊,她跑过来了。明明是赤脚穿着草鞋,脚也很短,却跑得莫名迅速。她就这样冲到了我面前。



「也有长得很大的嘛。」



抬头看着我的女孩露出奸笑。唔,这种感觉是——我察觉气氛有异,把身体往后一仰,就漂亮躲过她伸向我胸部的手了。我其实是因为她散发出和日野一样的气息才躲开,看来这么做似乎是对的。



「喔,你挺厉害的嘛。」



收回手的女孩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我不太喜欢被人盯着看。



可是我现在让肩膀以上的部位保持安分,也没办法用大一点的动作表达反感。



「你好像不是这个家的小孩呢。」



「我是肉店的小孩。」



还请多指教——我扭着身体说道。女孩也和我一样扭着身体回应。



她似乎不是坏人。可是她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比我年长一样,害我不小心就被这股气氛影响了。



「肉店的小孩啊。你在家可以吃肉吃到饱吗?」



「不太行呢。」



「不太行啊……」



女孩遗憾地歪过头。要是随便把要卖的东西拿来吃会被训话很长一段时间,训到耳朵都要堵住了啊。之后有逃来日野家借住一下,那时应该就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家。



那时的日野看到我来她家玩,还高兴到高举双手呢。



「嗯?你为什么打赤脚?」



女孩看向我的脚边。



「因为我的鞋子放在玄关。」



我抬起脚张开脚趾,对她说明理由。



「不过我到刚才都有穿袜子喔,看。」



我拉出被我塞在裙子跟衣服之间的袜子,证明我不是会赤脚在庭院里到处跑的野蛮人。女孩听到我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大大张开了嘴,仰身大笑。



「真是不管到了哪里,都有奇怪的家伙啊。」



我不知为何,被误以为是一个怪人了。日野偶尔也会说我很奇怪,可是我到底哪里奇怪了呢?



「好啦。现在吃过茶点,对这里也腻了,就先回去吧。」



这个家里拿出来的都是些不甜的点心,所以我对这里的点心没有好印象。



这个女孩是不是吃了很高级的点心呢?再说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讨厌大的,也有人讨厌小的。地球人真是有趣啊。」



女孩在离去前发出了咯咯笑声。



她讲得好像自己不是地球人一样。这比我还明显像个怪人啊。



女孩戴上工地用的安全帽,骑着停在另一头的轻型机车离去。既然她有驾照,那搞不好真的比我年长。



「看来不能以貌取人呢。」



日野也是,虽然长得矮,却意外有着成熟的地方。



接着我又继续练习吹草笛。但我在吹出好听的声音之前就没在吹了。



「啊,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日野看到我之后就跑了过来。她的速度也快得不输刚才那个女孩。跑过来的日野直接弯起膝盖,轻轻扑向我——所以我伸手抱住她,结果她就喊着「喂!放我下来」不断挣扎。



「放下来了。」



一放下日野,她就扠起腰瞪我。



「你这个人喔……」



「怎么了?」



「我不是叫你要安分一点吗?」



「我有啊,所以我的肩膀很酸。」



日野已经回来了,应该不用继续保持安分了吧。于是我放松了原本紧绷的肩膀。获得自由的脖子侧边好沉重。我转着肩膀的时候,日野叹了口气。不过她抬起来的脸上是带着笑容,所以我很高兴。



「你事情办完了吗?」



「其中一个客人跑走了,所以我也趁机跟着跑出来。我们回房间吧。」



日野边注意自己走来的方向,边推着我的背。她说的客人,会是刚才那个女孩吗?



是的话,我会很感谢她。因为她让日野提早回来。



「你没给我乱搞吧?」日野在回到房间后四处张望。



「真没礼貌。」



「因为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啊。」



日野说着便坐到将棋棋盘前面。然后她的表情就在看到盘面之后僵住了。



「喂,这个背叛是怎样啊?」



「因为你都不给他们薪水。」



「这不是连王将都跑过去你那边了吗!」



「咦?」



我可能有点玩过头了。



「……好吧,就这样玩玩看吧。」



日野懒得把棋子放回去,直接继续这场胜负。在这种地方省工夫可是赢不了的喔——我带着自己稳赢的心态,意气风发地移动棋子。移动,再移动。



……怪了,这要怎么赢啊?



好像反而变难了。



「伯母和其他人都没有来找你呢。」



「嗯~因为我在好的意义上没受到他们的期待啊。」



「这样喔。」



就不管那么多了。比起那个——



「你家的浴池很大,我好期待喔。」



「是吗?」



「我们一起洗澡吧,就这么办。」



「啊?」



日野弄掉了准备放下的将棋。掉下来的棋子是银。



我们家的浴缸很小,实在没办法一起洗澡,不过日野家的应该能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一起进去。



「一起洗的好处很多啊。」



对吧?——我这么询问日野。



日野用指尖捏起掉下来的棋子,同时小声地说:「可是都几岁了还……」但她讲到这里,就抓了抓头。



「你是那个吧,就是为了这个过来的吧?」



「答对了。」



不愧是日野,真了解我。



而因为我也很了解日野,所以我有预感她接下来会展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