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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61《非典型恋爱谭》(2 / 2)




人的年龄要是不增长,不变老该有多好。永远都生活在同一个时间段里。



“你想让我击退鬼吗?就是那个莲藕的。”



够了。我没做过巫师。我是可丽饼店店员……是还没有被世人所熟知的可爱店员。



“那是你的命运。”



“还是很悲惨的命运呢。”



“呆在那个秘密基地的话,都会变成那样的。”



的确是。刺鼻的酸味就像是余香一样,即使隔了老远还能闻到。我正在被毒害。正计划在那里定居的我也在为此而努力呢。那里很方便的。



最棒的是,我不用来回往返在那段如同人生一样坎坷倾斜而难走的坡路了。每当走过那个坡路时都要大口的喘气,这时,从一边路过的谈笑风生的同学们和我孤独毫不相村。为了保持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感觉不到他人的存在。



隐居可以说是我的生活目标、活着和昂首挺胸是两回事。



所以呢,久坐在保健室的时候,也不要太在意保健医生的存在了。



想着想着,我就从椅子上起来了。保健医生哎的一声冲我摆摆手。



“你走好啊,小心点。”



对于鬼,我要怎么小心才是呢,我还真想请教你一下呢。想到这里,我不屑的笑了。



保健室的外面,阳光很弱。气温虽然不是很高,但皮肤、咽喉都像沾了水滴一样让人不舒服。我用手扇着风,看着正走在对面路上的一群人。



那是像团伙一样粘在一起的一群女孩子。我记得她们。就是入学仪式时坐在旁边的那些同学。她们无视我的存在,就像那时一样群集在一起。要是这时我手里有燃烧瓶的话,朝她们扔过去也不会被发现,即使不死也能让她们痛苦一阵,我会很高兴的扔过去。但是这时我手里只有一个轻微沾污的钥匙圈在嘲笑着我而已。以前手里要是握着什么东西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扔出去,现在大小正好握在手心里的小兔子正合适。当我把手里的钥匙举到半空中的时候,那此家伙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看她们去的方向和装束,应该是去上体育课了。因为毕业前必须要修够规定的学分,我也一直在参加。但是今天我就不去了。



今天只带了钱包和秘密基地的钥匙,回去取东西也太麻烦了。



而且今天田才又和我说话了,再加上莲藕之鬼的事,刚刚又看到了同学,现在的心情已经很消沉了。沉闷,没有好转的迹象,我无法在体育谋上一个人空虚的移动身体。我计算着旷课的次数有没有超限,一个人低下了头。要是没有那些同学的话,我也能兴致勃勃的去参加体育课了呢。说不定对方也是那样想的呢。现在的状态真的很讽刺呢,只可惜我听不到她们说的话,而刚才的设想也就不能成立了。



对于那伙与我擦身而过人来说,我与路人甲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只是在她们的人生中,不能对她们产生影响的人当中的一个。



我路过一段去体育馆的路,向着陵园的方向走去。莲藕之鬼啊。



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人有没有注意到我这个从大学去陵园的人,一边走在路上。



脚下铺过的路面已经变成了满布石头和土的路面了。是因为有那位女僧人打扫的缘故,还是因为到这里来的人太少了呢,这条路上并没有什么垃圾。



进入陵园之后,我看了看侧面立着的那些石碑,然后想起了通过在这里寻找刻有自己名字的石碑试验胆量的事。在这一大片陵园中寻找与自己同名的石碑一直找到了晚上。同时参加这个活动的同学开始一个一个的离开去寻找石碑了。然后独自留在墓地的人……会怎么样呢?总之,这个试验胆量的活动好像是大学的传统呢。实际实施的只有一小部分,但是我在大学校内的网站上看到了。



“……啊,有人四肢着地行走,真是罕见。”



今天女僧人也在陵园的墓地里了。扫帚还是在她身边,但是姿势却不同于昨天了。她正趴在地上。现在她的姿势可完全看不出性别了,我观察了她一下。女僧人的脸贴进地面,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左右晃着头,就像是小狗在嗅着什么味道一样。我这样看了她一会儿,发觉好像没有和她打招呼的必要,就在我正要离开的时候。



“啊,你好啊。”



她看到我后,还继续跪在地上向我问好。虽然感觉真不好,我还是和她小声的说了一声“你好。”女僧人拿起倒在地上的扫帚站了起来,然后用手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尘土。她还用双手摸了两下刚才低着的头来着。她想说自己喜欢了头吗?还是说她喜欢头上光光的感觉?真奇怪。



“你又是来读书的吗?但是你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拿啊?”



“我的爱好是读书和听音乐,今天来做的是后者。”



我指了指耳朵上的耳机说。女僧人耸耸肩笑了。



“不用什么事都来墓地做的啊,你喜欢墓地吗?”



“这个嘛。但是这里能静下心来啊,这么安静。”



撒了个大谎话。读书的话,还是呆在秘密基地读比较好。



“是啊,白天的时候也没人光顾这里,的确不错。”女僧人把扫帚立在地上。



“嘿,那到了晚上就热闹了吗?不愧晕墓地呀。”



我讽刺的说着,女僧人无视我的话语,开始扫起地来。我想对她说不打算回答的话就不应该和我搭话来着,忍住没说,我向西式墓地的方向走去。



绿色的植被布满了西式墓地,感觉就像电影里演的情节一样,马上要有外国人要来这里献花似的。但是实际上谁也没来,只有寂静与风共舞。偶尔晒一晒日光浴也没什么不好的。



秘密基地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但是没办法。



“你还在找东西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看出来了才这么问的。”



“你要是看出来了也就不用问了吧?”



她的态度有些让人生厌了。我想打碎女僧人那一本正经的脸,只可惜我不能那么做,无奈也只能想想罢了。



“但是没有找到,啊,真遗憾。”



“我可没有意志消沉哟,我已经做好了慢慢寻找的准备了。”



“是嘛!那你丢了什么啊?”



“……这个是秘密。”



我闭上嘴忍住笑声,放松了眼角的神经。她可能是在寻找回忆吧?回忆,女僧人的回答缺少罗曼蒂克的成份在里面。



“是啊,这种衣着和头饰,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这副装扮吗?”



我把昨天发现的事问她一下。女僧人光滑的头向两边摇了摇。



“这身打扮只是爱好罢了……你不是来读书的,是来这里找人说话的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说,能陪你说话我感到很荣幸呢?”



她还真是异想天开呢,我这样评价她。



“不是的。”我不禁大声否定。这相当于对女僧人的说法进行了肯定了。我的脚心开始痒了,膝盖也开始哆嗦了。我害怕了,还不如说我没有习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害怕。自己的行为也太鲁莽了。



为了深省女僧人那冷淡的目光,我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声调,把手背到腰后隔着衣服掐了自己一把,尽量不让声音颤抖。



“那个,请你不要再和我这个寂寞的人说话了。”



“你刚才说的不是是指什么?”



“一个人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女僧人哼了一声停-手里的扫帚看向远处,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自己所答非所问吗?”



呜,被她看穿后我的脸更红了。



“真是浪费啊,不一个人独处挺好的,却偏偏选择一个人。”



“是啊,我就是那种穷凶极欲破除杂念的卑鄙女人。”



我虚张声势的说。



女僧人用扫帚杆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胸脯说:“这是年长的人给你的忠告。”



“我还是第一次听僧人给我说教呢,我先清扫清扫耳朵再来好了。”



说着我装出一副挖耳朵的样子来。



女僧人就像没看到我的态度一样,轻轻的开口说:“谁也不依靠,一个人生活下去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离开父母的保护,可以找到可以依靠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成年人。”



“……我可没说我想变成大人。”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又没那么想想长个儿。这是人格问题啊。”



啊,是这样的吗?女僧人惊讶的看着我。她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虽然这么说,但你总有一天会变成大人的。即使你不期待变成大人。”



“………………………………”



“一个人生活,最难克服的就是对人际关系的渴望,对与他人的人际关系不抱有期待的人和清高是一样的,连人格也会扭曲到也无法适应社会。”



“……啊,你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的是,要是有可以信赖的人,去信赖对方才是高明的选择。”



女僧人把扫帚转了一圈后就转过身去了。



“我可不想被你吃了,先给你提个醒。告辞。”



女僧人无畏的留下这句话后,轻轻的摆摆手,向陵园的角落走去。她还是像昨天一样,举止介乎于俗人和圣人之间,看来我不能和她做朋友。



“啊啥。”



这就是女僧人对一个人独自生活的看法。这倒没什么,但是要说是对我的说教,就有些跑题了。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来,可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如果女僧人在我的立场上思考的话,那么她会信赖田才吗?



虽然没能问她关于莲藕之鬼的事,但我没有去追这个和我没关系的女僧人。



渴望人际关系的人寻找莲藕之鬼,正好合适。



“哈,在考虑去哪所大学吗?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间啊……好怀念。”



“像个老爷爷似的……(笑)”



“你打算怎么办呢?按照升学志愿来吗?”



“嘿嘿,你觉得我想去的学校是哪里呢?”



“嗯……这个问题有些难啊。啊,我知道了,你想来我工作的这所大学!”



“猜对了!”



“……喂?真的吗?不不,那可不行啊!”



“哎,这不是很好吗?离我家又很近,成绩……我会努力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填报志愿的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比较好。一定要认真考虑。”



“我考虑好了。我没有其他想去的学校了。”



“要是不想好了为什么上大学,那可是会很闲的。这是我的经验。”



“我有目标的。首次披露,那样我就能和你见面了。”



“这是最大的问题了。不,我觉得还是不见比较好。”



“啊,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呢?你不想见我吗?”



“但是,你见了我会马上失望的。因为是邮件联系,所以我们的关系才会这么融洽的。”



“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啊!没想到你这么胆小。”



“走得太近对关系有影响就不好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适当的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这样的事,只要我们都各方面注意就会习惯的。比如说把家具随意的摆放在某处的话,过些日子就会习惯的。要是不积极的创造条件,也没法保持距离的。”



“原来如此,你的想法也很有趣的嘛!和我的后辈说的话差不多。”



“从明年开始我也要成为你的后辈了,学长请多关照啊!”



“啊,没问题。前些天我听了你推荐给我的歌。我很喜欢。”



“是嘛!呀,还真中你的意呢!有不会唱的地方吗?”



“英语部分的歌词我完全不会唱,但是我跟着音乐哼唱着忽略过去了。”



“我也是的,哈哈。”



“嘿嘿。”



“嗯……”



夜晚,天上都是美丽的星星,我像是受罚一样坐在墓地里打着盹。平平的墓石板不冷也不热,只是硬。我抬起靠在墓石上的脸、揉揉发硬的肩膀。眼皮很沉。我用手抻了抻眼皮,发出啪的一声来。坐在花岗岩上的屁股也有些疼。我直起腰来揉了揉屁股。是不是因为屁股上的肉太少了,所以坐在椅子上也会疼呢?我的意思不是说上课的时候因为感觉不舒服了就中途从教室里出来。我可没这么做过。



感觉嘴里发苦。我很用力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恨不得连剩余的记忆这样一起吞下去。我又把头靠在了墓碑旁边。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如树林中的流水声一样的幽灵出没的声音。我无意中抬眼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能看清上面写着“音石”两个字。看来是和我的名字完全没有关系的一个名字。



啊,要是有点关系的话,我就能在这感叹一下命运弄人了呢。



我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这个陵园等待莲藕之鬼出没昵。说是在这里埋伏,但我是一直在这睡觉来着,也没想出什么计策来。要是有音乐昕的话,还能用来消磨时间。



我担心剩余的电量不够,看看还真是,我没给它充电。



“连续好几天到这里来盯着,今天要是也让我白来的话那我会让你好看!”



这样狠狠的说过之后,反倒觉得自己像是诅咒生者的魔鬼一样了。那个女僧人也早就回去了。现在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墓地了。虽然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一个人,但是在深夜里坐在墓地可就不一样了,我感觉到了孤独。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



当初把田才一起带来当护卫好了。但是只在这个时候想到他也未免有些自私的嫌疑。信赖他的话会让自己不自在。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考虑到和莲藕之鬼对决的话是需要武器的,我朝阴暗处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头可以拔出来吗?好像不太可能。木碑、石碑……这也是不能用的。怎么会有人来逝者的地盘打扰他们的安静呢,不会有人这么做的。



“啊,音乐停了……”



电池好像提前断电了。我咂咂嘴闭上了眼睛。连打发无聊时间的东西都没有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呢?像厌恶自己一样反复自问了几遍。来寻找鬼吗?简直像傻瓜一样。一个人坐在这里,真是愚蠢之极。算了,回去。



就在我抱膝思考的这时候,寂静气氛就被杂音一样的声音扰乱了。耳边想起了沙沙的声音。



就像是脚踩着沙子和踢石子的声音一样。这不像是猫和狗行走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这声音是什么时候响起的?因为正听着音乐无法分辨出来。我摘下耳机,仔细的听着。



“哪里?”一个男人叽叽咕咕的说话声随着风声传了过来。隔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其他人的说话声,对方可能也是一个人。一个人来试验胆量吗?还是命数呢?



我无法掌握他的具体位置,这个男人可能没能带照明灯。一个不带手电筒在墓地行走的男人。不用说,一定很可疑。他有脚吗?不,到目前为止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莲藕死了之后会说话吗?莲藕会是怎么个死法呢?被消化掉吗?



我的思维混乱了。我现在要调查的是什么呢?对方在哪里?是谁呢?是鬼还是人呢?这声音就像在我耳边一样,不由得让我脖子发凉。现在完全变成试验胆量了。好可怕。正在我不知怎么对付鬼的时候,意外情况发生了。他就像是从墓里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前兆,在不经意的时候接近了我。我发觉的只是对方在走向我时发出的一声异样的声响。那是除了土以外,在这个被精心管理的陵园中不应该有的异物,是被鞋子踩到时发出的声音。咔嚓一声,就像踩到了金属物品一样。



就在这之后,一个和黑暗完全不同的人影把我从头到尾笼罩在其中,我发觉了墓对面站着的男人。我的头后面已经麻木,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总算反应过来向后退去。这也太晚了吧。真希望我是先退后再起鸡皮疙瘩,然后再大脑空白。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忍着疼痛站勉强站起来。因为麻木已经过去了,我没有发出惨叫声“啊、哎、啊”可是我的喉咙颤抖发不出声音来。瞳孔收缩,疼得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心情还没有平静。自己太脆弱了也是我哭泣的理由。



右手像要寻找钥匙一样在身后摸索着。这里可没有上锁的地方I



这里没有能保障我安全的地方。



墓对面站着的男人,右手里拿了一个木牌。他是一个有脚的年轻男人。他身上没有莲藕的影子。完全是一个流氓。



而且他手里拿的是陵园里很少有的木碑。对方是来者不善,恐怖已经超出了界限。我不再笑话试验胆量的人了,对不起。我开始向试验胆量的人道歉。



“喂。”



木碑男说着。我背对着这个刚给他取好名字的男人,用手指打着石头和土。啪的一声,好像是有人抓起了土壤的声音,还有挥东西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等等!”



我用嘶哑的声音对木碑男喊到。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发出的惨叫声,同时倒向前,弯下腰去跑开,任由前面的墓碑刮着我的侧腹,匆忙向前跑着。前进,快速前进,不管怎样,先向前跑。



他是什么人?是这里的不良少年吗?他喝多了吗?到底哪个是正确的?



为什么危险突然间就降临了?这突然降临的恐怖让把我的呼吸都打乱了。现在有两个在墓碑中间穿梭的脚步声。木碑男不慌不忙的向我追来。



“你等等!”他用喝醉一样的口吻向我怒吼着。追赶、或者被捉、第一次有人拼命的追着我。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经历呢?



我是孤立者,谁会来追赶我呢。



我逃走了。来不及分辨方向和方位,盲目的跑着,直到逃到呼吸因难,挪不动脚为止。这简直就像是惩罚我不上体育课似的,让我体力透支。当我倒下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再也起不来了呢。但是,身体可能比心理还要恐惧,我扶着墓碑,慌张的站起来。于是,体力透支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拍着大腿笑了起来,一步也没有动。我弯腰把手放在膝盖上支撑着身体,以免自己坐到地上。



哈——哈——呼吸和奔跑后的小狗的呼吸频率一样,我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当我恐惧的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后面没有木碑男的身影。至少现在还没有。



感觉我刚才坐着的墓地的风景有些不同了,但我指不出哪里不同。只有黑暗的旋涡在那里盘旋着。可能是我眼花了吧。眼看着那旋涡时,感觉三半规管有些不舒服,让我有些恶心。



没想到我经历了大学传统的试验胆量活动,甚至都有些过于正规了。我想笑,但是肺还不怎么舒服,连呼吸还没有顺畅。我大口的呼气,大口的吐气。



我咬牙平复呼吸,再次重新慢慢的观察陵园。这座陵园整体像是一个摇篮,从大学的教室里可以看见陵园侧面绵延的墓地。林立着无数的墓和墓碑,还有西式墓地,看得出那里经过精心的规划和铺修……这些白天能看见,但是晚上却是寂静,无形的。



当然,墓地里没有设置路灯。连街道和地铁站的灯光也被坡给挡住了。这样即使天亮了也看不到远处的景物,现在自己也无法判断到底去哪里才好。到底往哪边走才能逃出这个地方呢?



向左看是墓,向右看还是墓。没有灯,也没有参照物,只有看不到边的墓碑。因为我漫无目的逃跑以至于在墓地里迷了路。生活在乱槽糟的日本,竟然这么容易就迷路了。



我走下陵园,走出这片地。没想到想要脱离危险竟然这么困难。连当今用来自救的手机也被我放到秘密基地了,现在真是没办法了。



远处又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沙沙沙。就像是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样。



“在哪里!”木碑男的怒吼声传来。这吼声让人提心吊胆,浑身哆嗦。



我转身走到了墓碑背面,弯下发抖的膝盖,背对着墓坐下去。这样就能藏住了吗?怎么可能藏住呢。说不定他还会像开始的时候一样,神出鬼没的接近我,然后我就完了。不,我在晚上看不清东西,他应该也一样的。他没有带照明用具。只要我安静的待着的话就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我很久以前就不喜欢躲猫猫的游戏。因为会和朋友分开。朋友叉不来找我。想到这里时,恐惧中,心里有了一丝反抗。我气愤,为什么我这么倒霉?要是不被那个可怕的家伙追赶,我也不会这么恐惧了。要是没有莲藕之鬼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倒霉了。



想想怎样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气,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和木碑男战斗吗?要是被木碑打到了可怎么办?会痛吗?不,那个男人要比木碑可怕。会被杀吗?会死吗?那是谎话,不不。死的可能还是有的。还不知道木碑男的目的,但是脚步声的确是在向我这边接近。我生活在每一天都会有人被路人杀死的世界里。



恐惧和觉悟相互交织着。胃液从胃里涌上来。木碑男在哪里?莲藕之鬼要是取代我被杀该有多好。它已经死了,被杀多少次都没关系吧。



我去战斗就有些不合常理了。突然间就身处陷境也不合常理。憧憬中的用邮件交流的朋友是比想象中要大二十岁的大叔也不合常理。真是事与愿违啊,要真是这样话,就没有生活的意义了,我转为和这个世界斗争了。



我再有点才华的话就是天才了,这就是我这个人的性格。



自己选择要走的路,是没有什么限制的。不管这条路有多么平坦或者危险都要毫不犹豫的走下去。因为是一个人,谁也不能阻挡我。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石子。只有这个能用来做武器了。把它朝木碑男的脸扔过去,不管能不能打到,就在他躲闪的一瞬间趁机逃走。只能这样了。我没有朝别人扔过石头,甚至伤害别人的事都一次也没有做过。这不能用来解释任何事。若不能成功逃跑,只能再次昕着木碑男拉长音调说着“找到你了”,任由他的身影将我笼罩。我抬头看着幻觉中秘密基地紫色的屋顶,木碑男像刚才一样定睛看着我。我只能当作他是妖怪了。



“喂!”我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石头向木碑男扔去。用尽全力将石头扔了出去。他上半身向后仰的同时,用手里的木碑把石头挡开。可能是打到他的手指尖了,木碑男一边接着被打中的位置一边瞪我。这可真是到了生死关头了。真无聊。事情就从无所谓的动机开始发展。



“好痛啊,你这混蛋。”



我从木碑男那邋遢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意思。气氛一时凝固了。我这不够彻底的一击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效果。我观察情况的同时,战栗着僵在了原地。动一动,身上都是冷汗。



为什么这个木碑男能准确的找到我所在的位置呢?他晚上也能看清东西吗?我什么也不知道。木碑男慢慢的挥起了木碑来。他不慌不忙的,也感觉不到紧张,感觉他只是自己挥起来看一下而已。这样反倒让人害怕。



我防备着木碑男的同时,木碑男也在看着我。身材纤细的他有着纤细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大型蚯蚓。木碑男、也就是蚯蚓男,瞪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凶,他的面相一看就是个凶狠的人。我会被杀掉吧,这样想着,不觉后背发凉。想往后退退,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借着夜晚的光亮,我看到木碑男双臂用力,衣服已经被肌肉撑得很紧了。



我不由得双手握拳缩紧了身体。我还没有绝望、我想脱险、我希望有人救我。一时间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脸渐渐被冷汗浸湿。



之后……



咩。



我发出的惨叫声一下停止了。木碑男可能也被吓到了,一瞬间抬起了手臂。木碑碰到了我的口袋。口袋里的小兔子发出嘶哑的声响。我抬头看着木碑男,我从口袋里摸索着(为什么?他冷静的提问也被我无视了),取出小兔子给他看,并用手握紧它。



咩咩咩咩咩咩咩,我像沉浸在梦境中一样,对着木碑男捏着小兔子。木碑男可能被我的行为和小兔子奇怪的声音震惊了,举起的手臂也稍微放松了。我像要把小兔子的脖子捏碎一样捏着它。



“找——到——了——”



我迸住呼吸回头看去。大叔举止如野人一样,几乎要跨过墓碑似的跑到我面前。头上是他常戴的棒球帽,被晒得黝黑的皮肤紧绷着,右手里拿着金属棒球棒。



我眨眼猜想,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田才挡在我的前面和木碑男面对面站着。呼吸急促还有些弯腰,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体力已经耗尽了。但是对于被吓得瘫在地上的我来说,这是最值得信赖的背影了。几乎让我感觉像是陵园的神或者其他的什么看不过去了,所以派使者来救我了。



“你是什————么人?”口齿不清的木碑男问田才。



看田才的动作,似乎在说着,这次我可要把你的木碑打飞了。他用手握住木碑,毫不留情的打飞出去。他经常打架吗?看他的动作很熟练呢。把倒下去的木碑男踢向黑暗处,田才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



危险很快就被排除了,没等我缓过神来,已经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



“喂,快跑啊。”



他伸出右手对我说。因为恐惧和与他的隔阂,我没能坦率的伸出手去。除此之外,恐惧也使我的手指麻木了。田才可能是看不过去了,他拉着我的手让我站起来。就这样被他拉着跑了起来。我的双腿几乎是胡乱的跑着,甚至感觉不到还有血液流动。面对眼前瞬间的变化,我还没能彻底缓过神来。



身体没能恢复知觉倒还没有关系,在我刚刚想要支配自己的身体时,立刻就坚持不住了,于是我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感觉只有上半身像鬼一样在飘浮着。虽然还不是有来无回,但是我自己现在确实像鬼一样了。



……再说了,我要真是鬼还好了呢。



这个大叔在深夜里出现在墓地呢。我想起这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时,田才跑的更快了。我拼命努力的跟随他,大脑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



迷惑、恐惧、厌恶感都抛到一边了。



就像是私奔和逃跑一样,我被田才拉着跑出了陵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夜晚发生的事,由始至终都不合常理。



“我不是告诉过你,有困难的话给我发短信的吗?唉,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身处险境。”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那个,我没告诉你我的爱好是练习棒球吗?”



“……你可没告诉我,你晚上来墓地练。”



这是在被田才拉着平安跑出墓地之后,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的陷入了要陪田才吃晚饭的窘境。要是不欠他的人情,我就吐口唾沫拒绝他了,谁让他救了我呢,没办法。田才的晚饭是可丽饼。我们在店铺停止营业之前买了可丽饼,坐在店里一侧的蓝色椅子上吃起来。在我打工的地方吃晚饭,是捉弄我还是有什么阴谋呢?我看了看旁边的田才,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他那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皮肤还有嘴唇,正在吃着苹果可丽饼。



“倒是你,在墓地干什么?试验胆量吗?”



“欣赏音乐。我告诉过你我的爱好吗?”



“你可没说要在墓地欣赏音乐。”



两个这样一问一答的说着话,继续吃可丽饼。他像松鼠一样细细的咀嚼着,我大口的吃着。人的心境可能也会体现在吃东西上面。品不出味道,麻痹的指尖还没有恢复知觉。就像是在吃纸一样。



夜晚在路上行驶的汽车的车灯,将我和田才两个人的身影映射出来,随即路过。下了坡,在道路的另一侧,可以看见成群结队的,像是要去参加酒会的学生。他们如同白天一样兴高采烈,与蓝色椅子这里的沉默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兴高采烈,而是像全身沾满泥巴时的心情一样。



我们在这暧昧的气氛下吃完晚饭。



深呼吸。擦手。有什么东西慢慢上来了。我没有留下,扔掉了。



“那是什么啊?”



我对着夜空喊。就连关着车窗开车行驶在路上的大叔都回过头来看我。旁边的田才斜眼看了看回头的那个人笑了。



“当时快要吓死我了。”



“你是说我吓人吗?”



田才的可丽饼还有一半没吃呢,他苦笑着摸了摸放在椅子上的金属棒球棒。我觉得,在晚上碰到拿着金属棒球棒男人,比遇到木碑男更可怕。



但是,就在那个可怕的男人旁边,我把带有水珠图案的可丽饼包装纸揉在了一起。



“我先向你道个谢。”



我定睛看着对面的道路和邮局的灯光说着。



“不用道谢了,真的不用。”



田才很认真的说着。看得出他既不是摆架子,也不是装腔作势。



“咩。”



“……为什么?”



“是不是很像那个小兔子发出的声音。”



田才很得意的指着我的手说。的确很像。谁也不能说什么。



“你有没有报警说那里有可疑的人啊?”



当时没有带手机,所以只能拜托田才来善后。田才点了点头。



“通知大学一下就可以了吧,告诉学校有学生被袭击了,学校应该就会采取措施的。”



“……这和莲藕之鬼不同哦。”



“你说什么了吗?”



我摇头示意没有。田才吃完可丽饼后(最后是整个儿吞的),也作托腮状。



“那家伙要是下山来怎么办呢?”



“他不会来的,这边有人走动。要是来了,再逃走就是了。”



田才用完全不像四十多岁大叔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轻松的话语里同时夹杂着不安和脱离险境后的放松。我耸了耸因为在陵园时疲劳而疼痛的肩膀,用一句话概括了今晚的经历。



“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真是啊。”



田才感慨的说着。我用右眼横颜他的侧脸一会儿叹息了一声。



我要一个人生活的梦想就这样被木碑男打碎了。



换来的是这个在墓地练习打棒球的大叔。



喧哗、遇到灾难、拒绝、被拉走。最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啊——啊。要是那个我理想中的人就好了。



可惜待在我旁边的是田才,无奈。



第二天。我以大字的姿势睡在秘密基地的床上。最疼的是脑后。然后是眼球。在荧光灯的灯光衬托下,屋顶的紫色显得更加耀眼,像是一个深渊。看了一会儿后,发现涂料刷得不够细,颜色看上去不均匀。看到这个样子我就想行动了。



外面都是一些我不喜欢的配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眼部肌肉才会疼痛。床也是紫色的,身体融化在这个房子里的感觉就更浓了,脑子里这种消极的想法总是能占上峰。唉,叹息。



全身肌肉疼痛,就翻个身都很吃力了。



伸开的左手里是小兔子和钥匙,右后里是手机。我把几个月没有离开过这房间的东西和丝毫没有用武之地的东西,如放在天平上一样握在两手当中,每次握紧,小兔子都会发出咩咩的声音来,但是手机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因为不怎么使用,我几乎都要忘了是什么时候充的电了。想打开它,又停下了。



要是木碑男的事情闹大的话,我可能也会被警察叫去了解情况的。这可为难了。要是说自己是去那里找鬼的,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呢。而且那得多尴尬啊。要说自己是去试验胆量的话,可信度倒是高一些。



“啊,想起来了,莲藕之鬼。”



结果昨天我也没能遇到它。只是被与莲藕之鬼毫无瓜葛的木碑男纠缠了,没解决实质性问题。难道今天也要去墓地守候吗?我可不想去了。



要是再遇到木碑男的话,这次可能会被埋到地下的。田才也不会接连二、三次出现在那里。就连这一次都堪称是奇迹了。



就因为这次奇迹的另一个主人公是田才,才了解到目前为止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正是自己的种种选择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田才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吧……



哇。



无聊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让田才先去一边儿吧。



“就这样放着莲藕之鬼不管……能不能把事态逆转过来呢?”



感觉有点像审判了。即便莲藕之鬼寻找秘密基地的入口,只要我不为难就行了。也就是说,我离开秘密基地就是了。不再继续坐在这里,在大学里过普通的生活。



独自一人,失去了大学里的跻身之所……要是换个想法呢?只要不是一个人就好了,这就是结论。像开学仪式上那些结成团体的同学们一样,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没有顾虑也没有什么分心的事。我还有这个办法啊!又是一件奢侈的事。



告别孤立者的生活,我可以去的地方也会有很多。



“……那个大叔的旁边吗?”



大学里只有这一个朋友,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要啊!叹息、翻身都无法改变事实。只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就不会改变。



这个秘密基地让我的时间停止、让我思考、让我休息、让我开始新的旅程。一切都是因为这些的话,那今天我就从这紫色的屋顶得到启发了。这样解释是不是要好一些呢?



不管是怎样的接受的,我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式。前提是,如果这样就能成长前进的话。



如果只有这一个的话,把钥匙托付给我的保健医生会更加认真诚恳的解释给我听的。可能有各种的说明和用意在其中,换个说法的话就不能具体的回答了。只能把意思甩给对方了。



成年人就是接受它,然后用自己的方法诠释的人。



所以我也考虑了很多,天亮就起床了。



我也会去接触其他的人,不过首先呢……



“没办法了。有困难的时候,给你发个邮件吧。”



文字是桅杆。回忆是一张网。思念是帆。



从孤立者这里驶出的邮件之船在指尖下一点一点成形。



在这之后,我又得知了一件田才欺骗我的事。



这就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0《秘密基地创世记III》



半张着的嘴使受害范转扩大了。先是头被球击中,接下来是上下的牙齿。最后狼狈的倒了下去,后背受害。肺里的空气全部逃走了。仰面躺在地上,冲击波在头部扩散开来。感觉就像是被海浪拍打一样。紧接着想通过呼吸把肺里逃走的空气补充回来,结果适得其反,反而让呼吸更困难了。地面的温热是因为夏天太阳照射的缘故,还是因为后背受到剧烈撞击而引起的呢?让人吃不消。



我不记得有哪个后辈跑过来问我要不要紧,结果正如我所想,性别不明的后辈动都没有动一下。没有把视线转移到我这里,而是定睛看着球飞来的方向。哎呀,我和这些像后辈一样的人真是不懂得去体贴关心别人呢!但是,没力、法。



我也不了解别人。



不好意思,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站在这猛暑之下。



一个男人放肆的挥着木碑,嘿嘿笑着,穿过无数树立的墓碑向我这边接近。他的动作让我联想到蛇。我倒在地上问后辈说。



是这个家伙吗?



后辈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家伙啊。他的肤色如同被烧得乌黑的陶器一样,蓝色的棒球帽,像某个足球漫画里的日向君一样卷起了T恤衫的袖子,还有木碑。只有最后这个特点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竟然把最重要的部分搞错了。



这家伙行吗?



就在后辈回答我这一连串的问题之前,那个男人已经接近我们了。他看着因地上突起的石子而侧卧在地上的我,擦着脸上的汗。他看上去比我小,比后辈要大。因为被晒得太黑了,甚至都分不清他的容貌了。乍一看感觉像是外国留学生。



喂!你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他蹲下来拾球的同时观察我的情况。不要看我的脸,你的下颚的汗会掉在我脸上的。为了躲避,我把头歪向一边去回答这个木碑男说。



能站起来,只是我不站起来罢了。



你是傻瓜吗?



最好隔一会儿再回答我。那样就像是个毫无价值的傻瓜一样了。我忍着后后背和腰部的一丝不适抬起身来。那个男人终于把身子退回去了。



你们是来祭奠的吗?是的话,那就对不住了。不过从我确认的情况来看,怎么都觉得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想参加我们的团体,我表示欢迎。



我和后辈互相对望。我用眼神示意他说话。然后,后辈就用从公寓来时的那一双泪眼和哭肿一样的眼皮示意我来说:最后还要依靠别人的话,最开始就不要那么盲目的开始。啊,太麻烦了。不要看我!



你说的团体是指什么呢?



刚开始我试着装傻来着。男人瞪大了眼睛。他的这个表情和他的容貌完全不相匹配。



当然是墓地棒球同好会的事了。



我不明白墓地为什么要和棒球混在一起呢?



棒球?那你为什么要拿着木碑呢?



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个人物品。



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用来打球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你肩上那个木碑。大学用的是木制的球棒吗?用那个打球要更猛一些吧!对于被打的人这就相当于不幸中的万幸了吗?怎么都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



那么这个团体现在有多少人呢?



后辈插嘴。想使之承认我们是伙伴这个事实从而打算交涉吗t



大概有十五人左右吧。



男人若无其事的说着。我用眼神示意后辈,这和他说的不一样。后辈很狼狈的摇了摇头,示意我那个人在说谎。



啊,我叫田才,是那个大学的二年级学生。我是这个团体的代表,请多关照。



他竟然沉着的做起了自我介绍了。那个叫田才的男人露出雪白的牙笑着。在他那乌黑的肤色衬托下,感觉只有一副牙齿浮在脸上。



在这时,后辈毫不畏惧的打断了他的话。针对他的谎话,说出了我们的想法。



与同好会相比,我们更喜欢活动室。



喂,你别把我也拉进去!



啊?室内吗?你们还真是罕见的同学呢!你们对那种房间的哪部分感兴趣啊?



不是的,我的后辈是说想在那里做秘密基地,因为那里是酒吧。



酒吧这个词有些多余了。但是要求大概是那样的。



秘密基地?……你们是小学生吗?



讨厌!所以才要秘密基地呢,把房间让出来。



我不想啊!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这两个自私自利的小白脸二人组想进坟墓吗?



你说什么?我的这位前辈可是在学习水下呼吸的!别吓唬人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投降吗?我让你后天就去做水下呼吸!



啊……但是等一下。你们主要就是想使用房间对吧?



不说主要我们也是想使用房间,你们同好会还需要活动室吗?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们要是加入同好会的话就让你们用活动室。让我看看你们入会的诚意吧!



我们对棒球没什么兴趣。



明白了。那就叫“秘密基地同好会吧”,这样你们能加入了吗?



你是推销报纸的大叔吗?为了棒球把秘密基地优惠送给我们。田才装作一身轻松的样子还拼命的劝我们入会,看来那他刚才说的同好有十五个人的话,应该是谎话了。



……我们商量一下,你稍等。



我和后辈凑在一起商量着。唉,真热啊!我们就像是两块贴在一起的炭一样。



怎么办,这么容易答应他的话,之后会出问题的吧?



说不定这无意中的伏笔,也可能会制造奇迹呢。



没关系的,谁也不会理睬这个的。



正常来讲,三个人是没法打棒球的,和停止活动差不多了。



要是升级为手打棒球的话,就三个人也能在这烈日下组个团了。



那能升级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这也不像个前辈样啊,识时务吧!



好烦人,我说的是玩笑话。我知道怎么回事,不是玩笑嘛。



你们商量好了吗?



他又问了。



那前辈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都行。反正我是被你带到这里来的。



怎么这么无奈呢,让我这个队长如何是好啊?



……队长?你指什么啊?



我当然是秘密基地的队长了。这个基地是要论资辈的。



你是傻瓜吗?要是我当了队长,可就不战而败了。



我们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你们商量好了吗?



他又在问了。



用不着太拘泥于秘密基地了。就叫垃圾虫同好会怎么样?



不好,还有比秘密基地更好的地方。



与场所的外观相比,我重视居住环境。



你们商量好了吗?



他又问。



别商量了!



就在夏季的一天,我们在墓地被挥舞着墓碑的黑男人追赶。



我们迟来的青春如同寿司醋加多了的米饭一样一开始了。



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凑也达不到三个。



我凝眉数了一下,是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