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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死者的旅行心情(1 / 2)



2002年8月某日横滨港



“是大海啊!”



一个青年展开双臂如此地说着,风华正茂,面对着大海表达着自己真实的震撼。



“哎呀,太棒了啊!辽阔的大海最棒了!如大海般宽广的胸怀,如果说是杯允许的话,如果过于宽广,是不是也意味着对一些细微末节会视而不见呢!哈,为此真想大笑啊!”



面对着如此前言不搭后语的家伙——和他同行的好几个人,都吃惊地喊了起来。



“看着大海嘎嘎地大笑大喊,整个白痴。”



“冒昧说一句,大海正因为连你这样的家伙都可以接受,所以才会变得又那么多的浮藻生物。”



“没有什么不能发现的事情。这样的想法难免会和环境破坏联系在一起。”



听着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否定意见,青年人嗯嗯地点着头,回答着。



“明白明白。大海太棒了啊。”



“冒昧说一句。好好听别人说话啊!”



“听完之后,就无视吗?”



“冒昧说一句。去死啦艾尔马。不,我还是勉强杀死你好了。”



话刚说完,那个被称为艾尔马的年轻人的头,就被一只手抓了起来,就这样慢慢地收紧着自己的手——而手的主人则是一个戴着类似于南美或者东南亚的祭祀用的面具的,有着浅黑肤色的男人。



“尼罗还是一样的严厉啊……咕嘎。”



脸色越来越发紫,依旧微笑着的青年——看着艾尔马•C•阿巴托斯这样的样子,同行的那个银发少女,苦笑着盘起了自己的头发。



而微微远离现场的东洋男人,迅速瞥了一眼艾尔马如同魔法般的妖异的侧脸,自言自语道。



“……可怜啊。”



“哎?田九郎,你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阿,希尔薇小姐。”



看着闪过脸的田九郎,女孩子不可思议地侧头思索着——似乎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马上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大海的方向。



这是一个有着各色人种和年纪的四人小集团。



只不过,就算是年龄相差很大,不过如果好好想想的话,其实是非常接近的同伴。



如果说全部人员都超过300岁的话,那么很自然地他们也就可以归属于同一个年龄段的集团。



艾尔马•C•阿巴托斯



尼罗



希尔薇•雷米埃尔



东乡田九郎



他们的共同点有两处。



一点是,1711年,乘坐同一艘轮船横渡大西洋。



另外一点是——四个人同样都有着不死不老的体质。



从喝光被称之为“不死之酒”的那种液体的瞬间开始,他们的肉体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都是无论怎样的死亡方式,无论怎样的受伤程度,他们的肉体,毫无争议地自动修复的“不死者”。



就算是一滴鲜血,一旦脱离母体,就如同拥有自己意志的生物一般,蠕动着自动地回到母体。



虽然如此,不过普通的循环系统,水分调节,营养补给之类的身体功能,实际上也很完美的肉体。



1711年,当年船上产生的30名左右的不死者们,到了现在也只减少到了原有的三分之一。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后又有新的不死者出现,但是这些并没有计算在内。



能够杀死不死者的只有不死者而已。



如果将右手放在其他不死者的头顶默念“吞噬”的话,就仿佛除尘器一样将对方的肉体和知识都吸收过来。



不知道对方的质量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虽然也有人坚持转移知识是需要巨大的能量,不过这种不死者早就被其他人吞噬了。



原本都是疑心生暗鬼,与那些终日活在自己被吞噬的阴影中惶惶不可终日的不死者们相比——至少此时的这四个人和疑心暗鬼无缘。



一个月之前,靠着那个叫做马伊扎•阿瓦洛的不死者的帮助,艾尔马他们终于和原本行踪不明的最后一位不死者田九郎得以重逢。



当马伊扎完成这个目的之后,就和另外一个不死者一起回到了纽约,不过——之后艾尔马为首的四人集团,留在了日本,天天无所事事地打发着日常的日子。



并非是要住在一起,只不过是每一个人的麻烦,而滞留在日本。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起艾尔马的话,因为他老说什么“日本的游戏天下第一”之类的,连着好几天游荡在游戏中心和玩具店,通过游戏学习日语,在滞留日本期间,艾尔马已经变得可以弄明白日语原声的情景游戏。



他们四个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是有着一个理由。



“说起修伊,他应该有什么企图的吧?”



惊讶地嘟囔着,希尔薇目光放到了自己手中的小册子。



豪华的一塌糊涂的如同护照一样皮革的东西,做成小册子样子,实际上是豪华客船的船票。



修伊•拉弗雷特。



自1711年存活至今的不死者之一,在一段时期在美国国内也曾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恐怖分子。



虽然听说在20世界30年代曾经被警察逮捕,但是,之后到底怎样的话,他们四个人没有人知道。



不过——



在日本暂住在民宿的他们四人,在前一周突然就收到了请帖。



以修伊•拉弗雷特之名,提供了豪华客轮的船票,以及一句“船上相见”的留言。



“明白地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啊。”



希尔薇原本打算就这样撕碎扔掉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决定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而且,因为都收到了同样的请帖,所以谈话的结果——艾尔马半开玩笑的话起了决定作用“如果是修伊的事情的话,如果你不理睬还会有同样的请帖过来啊。而且,是每一天啊。”,最终大家就决定接受这个邀请。



距离开船,所有的出国手续之类的办理时间几乎没有多少时间。



因此,希尔薇他们就没有时间好好地调查这艘叫做“出口”轮船——



“……虽然也听说过什么豪华客轮之类的,不过还真没想到豪华到这种地步啊。”



满口讶异地自言自语着,希尔薇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视线一角的某个黑色的东西。



那艘停泊在横滨港大码头的东西——应该算是可以称得上“异类”比较合适。



优雅,豪华,绚烂,壮丽。虽然单单看他的庞然身躯,这样的形容应该算是贴切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应该那个如同漂浮在海洋上面的“异类”最为贴切。



这就是豪华客轮“出口”。



仿佛是由战后休闲地改良的城堡城市就这样漂浮在海洋表面一般的海洋帝国要塞。



这是数年前由日美大型企业依据合同建造的,在世界上也屈指可数的让-巴蒂斯特•格勒兹风格的客船。



是一艘将所有轮船上面最为先进的航行机能都非常奢侈地集中在同一艘上面的巨轮。



是一艘有着各种功能,不单单局限于客船功能,甚至还拥有可以行使小汽车的大型仓库的特殊轮船。



过去曾经在里面举办过国际游戏展,即便作为客轮,也因为活动会场而声名远扬。



但是——在这艘巨轮上,还有着一个非常奇异的特点。



他的姊妹船“入口”。



有着一艘完全同样设计的客船,出于“日常的出口”和“乐园的入口”之意,分别冠以“出口”和“入口”之名。



最能够如实表达这两艘客船的特性的事件,就是横渡太平洋和大西洋时举行的“擦身而过”仪式,当两艘轮船行驶到彼此可以看到对方的距离的时候,互相发射焰火,祝福彼此的航船旅行顺利。



“好厉害啊!如果黑白两艘船碰撞的话会变得怎么样啊!似乎会变成像是阴阳道之类帝企鹅一样的面具啊!如果召唤到什么的话怎么办啊?”



“如果真的召唤出来什么的话,就真的太困扰了啊。”



看着非常配合蹲在地上说话艾尔马的田九郎,希尔薇又重新打量这艘客船。



虽然是同样外形的姊妹船,但是还是只有一点可以区分他们这两艘客船。



那就是,覆盖在全身的颜色。



“入口”是如同天鹅一般的纯白色,与此相对的,“出口”则是如同黑夜般的黑色。恐怕如果是在黑夜中行驶的话,不点灯想要发现他真的很困难。



虽然白色非常的优雅,但是客船依旧给与人一种压迫性的力量。



看着轮船,希尔薇又重新开始打量豪华客船船票上面描画的轮船数据。



船长306米。



船高55米。



船宽52米。



因为货物仓库以及展厅的面积,所以轮船的定员名额和同等规模的轮船相比有些减少,但是即便如此,依旧可以容纳超出两千五百人的乘客以及超出一千人的工作人员。



“连文艺沙龙都有啊……虽然很想去啊,不过很贵啊真的……”



一边嘟嘟囔囔着这些事情的希尔薇,似乎越来越不安,终于转而再次向艾尔马询问道。



“喂,真的没有关系啊?修伊那个家伙,应该有着什么样的圈套吧?把我们当成什么试验品之类的吧。”



“不能说没有可能性啊。修伊那个家伙,为了自己的兴趣,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有可能杀死的啊。”



“……”



“所以不用勉强自己了啊。不过就算是圈套我还是要去的啊。因为我也很想见见好久没有见面的修伊那个家伙。”



艾尔马竟然并不是因为什么阻止修伊之类的想法和责任,只不过是“想要见面”而已就登上了这艘轮船。



听到对方的台词没有办法反驳什么,希尔薇只能叹息着说道。



“真的啊,你和那个修伊家伙关系真不错的啊。虽然彼此最不投缘。”



“是吗?虽然彼此交往了差不多300年,不过从来没有超过家啊。”



“你来看是这样的,对吧?或许对方认为是在吵架吧。”



“啊啊,修伊也经常这么说我来着的。”



看到对方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回答,希尔薇发呆着一句话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叫做艾尔马的男人,是个让人憎恶不起来的家伙。



虽然让人无法憎恶,不过——脑筋已经坏掉了。



这是希尔薇的印象。



虽然说话还是说的通,不过偶尔还是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和自己的同类说话呢。



对手到底在思考些什么,完全不明白。



不过——即便如此,希尔薇还是认为艾尔马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如此毫不防备的出现在不死者的面前。



——啊啊,我也认为即便是一个圈套也无所谓的。



对于希尔薇来说,作为活下来的目的,只有打击恋人的敌人而已。



1711年。



刚刚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士们中某一个人,开始了一个接一个地吞噬同伴的惨剧。



那个时候,因为自己还没有喝下“不死之酒”,所以才得以逃脱厄运,不过可以说是她生命全部的恋人,在那个时候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古雷特……



回忆着恋人的名字,恋人的身影,恋人的声音,希尔薇静静地握紧了拳头。



而“吞噬”了自己恋人的那个男人,塞拉德•奎兹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虽然希尔薇已经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目的,但是还没有失去活下去的力气。



虽然有时会因为绝望而落泪似乎就这么地屈服于虚无的感觉,但是——到了现在,自己仍旧为了找寻生存的意义而一直这么地活着。



——古雷特……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记着。



存在于过去的人。也是现在并不存在的人。



静静地回忆着如此的一个存在,希尔薇静静地摇着头。



——就算是以此为目标,也只能是个本末倒置。



——我想寻找我自己的生存目标。



——想要过着古雷特也不羞耻的生活。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希尔薇暗自决定着。



正因为是这样想着的,所以她对于登上这艘有可能是圈套的客轮毫不畏惧。



——这样死去的话,也就这样而已了——



——在这艘船上如果自己的同伴做出了什么白痴的事情的话,也要必须阻止他们的。



——如果是古雷特的话,肯定会这么做的吧。



结果,希尔薇发现自己被过去的恋人的影子牵扯着,影响着。



但是,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希尔薇的视线看着眼前的豪华客轮微笑了。



时间紧迫,四个人一步步地走向大码头——



忽然,艾尔马对着其他两个人问着刚才希尔薇问自己的问题。



“那么,小忍忍和尼罗怎么样呢?果然害怕了吗?”



“冒昧说一句。无所谓啊。如果是修伊的话,现在无论在做什么我都不会惊讶啊。”



“敝人觉得还是需要警惕一下,不过……那个,等一下艾尔马。刚才那个‘小忍忍’难道是在说敝人吗?”



看着眼前伸出手来询问自己的田九郎,艾尔马浮现出爽朗的笑着回答道。



“是啊?你瞧啊,忍者忍者的太难发音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就叫你小忍忍好了吧。”



“那就好好叫我田九郎好啦……原本我就不是会隐身术的家伙。”



田九郎满脸的困扰叹气说着。



艾尔马“哎”着,似乎勉强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田九郎放心地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轮船的方向,被微微走在自己身前的希尔薇吸引住了目光。



——嗯……果然还是希尔薇最可爱啊。



虽然不由自主的动了心,不过内心的警铃大作,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感情。



抑制对于希尔薇的爱慕之心的应该是古雷特,现在的希尔薇也还在思念着古雷特的吧。



——有句话说得好啊,远远观望不可企及的花朵,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心中不断地苦笑着,田九郎静静地抬头看着这艘巨大的轮船——



“唔……虽然敝人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史书上所记载的‘黑船’想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不过如果有不止一个这样的大家伙的话,也确实一定会引起民众的骚动的啊……”



“冒昧说一句。当时的还没有现在的这么大的啊。”



“哎呀,当时的人看的话,应该和我们的感觉一样,就是一个异类吧。”



“原来如此。但是田九郎。你坐船应该没关系吧?”



“?事到如今你在问什么?我不记得在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晕船啊。”



听着满脸讶异询问的田九郎,尼罗淡淡的语气小声说着。



“什么,过去你不是在北极海变成冰雕了吗?”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徒步好不好啊。而且,又不是直接和大海本身抗争啊。”



“是吗?这样的话最好不过了。……我可不怎么喜欢轮船。”



“为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啊。



看着满脸兴趣询问自己的田九郎,尼罗自己面具的后面响起了依旧波澜不惊的淡淡声音。



“因为会回忆起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的事情。”



“……啊啊。”



那个惨剧之夜。



他们在那一夜失去了很多的朋友。



得到了永恒生命,反而招致了自相残杀的最糟糕的结果。



“尼罗大人,你有没有后悔啊?对于得到永生这件事情。”



“冒昧说一句。永生不死也好不是也好,活着都是同一个事情。如果有空后悔,倒不如听从本能好好地活着。”



“连本能都冒出来了!真是有你的风格啊。”



他们就这样说着聊着,来到了大码头的轮船等候大厅。



在等候大厅的建筑里面,有着很多乘坐同一艘轮船的旅客。



日本人是极少数,几乎都是白人和黑人之类的非东洋人人种。



“我们也不是日本人啊,要做日本始发的轮船,总觉得很奇怪啊。”



听着希尔薇的牢骚,艾尔马单纯快乐的表情回答着。



“不是很好吗?不是就有这样的坐飞机来这里,然后坐轮船回到日本的旅行嘛。不过,来与去,哪一个更费时间,倒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啊。”



“因为日本现在经济不景气,所以或许没有人会特意花大价钱来坐这种烧钱的客船。”



听完对方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之后,希尔薇只是把视线扫了一下身旁,小声说道。



“那么,这样不错啊……尼罗,至少在这里可以取下面具吧?大家都朝这边看了啊。当然也包括保安啊。”



总是一副民族服装和假面的仁王打扮的尼罗,看着有着夸张的吃惊表情的希尔薇,出乎意料地“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反驳着。



“冒昧说一句。我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之后,大家看的反而是你啊。”



“……”



被对方这么呛声,希尔薇扭头看像周围的人群。



无论男女老少,刚开始确实都是看向带着面具的尼罗,不过之后就马上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希尔薇。只有孩子非常好奇尼罗,不断地向着尼罗招手,最后被自己的母亲给拉着走开了。



“啊啊……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啊……”



特别是从男人那边投来的目光,统统倾泻在希尔薇的身上,虽说自己毫不在意,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在之前自己还在数落着尼罗,所以自己说不在意那就是撒谎了。



“这样子,就老实承认喜欢好了吧。”



看着叹着气询问着的希尔薇,田九郎默默地陷入了沉思,艾尔马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回答着。



“对的。不管怎样你就笑笑吧。笑笑的话就是个美人啊。”



这是多么没有解决之道的一句话啊。



“啊啊,你瞧你瞧你瞧,你看一下啊。你看,鲁考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啊……!之前我不是让你看过照片的吗?那个是希尔薇啊!”



“……是的。”



“太棒了……和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啊!我说的是那个啊,那个,那个啊,怎么说来着呢,照片总是选择照得最好的呀!这个怎么样啊!这个简直就是……那个,那个……对的,那个,照片反而不如本人的感觉。”



这样地说着,布拉伊德还紧紧地握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现在变成了自己的自己妻子的原名西丽丝的鲁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