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在刚认识那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先择第二种方案，但是现在……

他不想逼她了。

陆西蒙看着他，半晌才淡淡的说道：“很早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不要用这样的方法，小鱼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心里边对感情的渴望和寄予，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浅淡。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裴衍笙，你对小鱼究竟是什么感觉？”

问他对她是什么感觉么？

裴衍笙摇头，却也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陆西蒙继续问，“你爱她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即便不爱，那喜欢呢？你喜欢她吗？”

“……”裴衍笙抿紧了唇，不知道！

陆西蒙摇头，“堂堂裴衍笙，竟然被感情难倒了，真是不可思议。”

他想了想，又问，“你也不是没爱过人，当初你喜欢唐芷珊，不也是深刻入骨的吗？那现在你对小鱼，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同样的感觉么？

裴衍笙脑袋胀呼呼的，半天才摇头。

陆西蒙脸上的笑意都消散了，在他摇头的一瞬间，都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他看着裴衍笙，神情有些严肃，“衍笙，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放开手吧。小鱼不是你能抓的住的，我不想将来看你们两败俱伤。”

裴衍笙嗓音嘶哑，“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没有爱的婚姻，你觉得还有留下这个孩子的必要么？”

“你我都是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从小到大，你觉得你快乐吗？”

裴衍笙彻底陷入沉默了。

陆西蒙又坐了一会，才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能开车么？”

“能。”

“那我先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西蒙说完，抬脚就走。

“西蒙。”裴衍笙忽然叫住他，陆西蒙的脚步也随声止住。

回头看他，“怎么？”

裴衍笙站起身来，两人身高相当，气质迥然，这样站在一起，顿时成了酒吧最吸引人的景色。

深黑的眸子相对，裴衍笙轻抿了抿唇，“谢谢你。”

陆西蒙抖了抖，“没事说这么肉麻的话做什么？”

裴衍笙却一脸认真，“我说真的，谢谢你。”

他明明那么喜欢小鱼，但是因为他的缘故，一直都隐忍着那份感情。他在乎跟他的友情，所以不忍伤害。

他是要谢谢他的。

陆西蒙扯了扯唇角，“谢谢你的谢谢。”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我兄弟，不说这些。我唯一的希望，是你好好对小鱼，我一个星期以后回美国，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能一同来送我。”

“好。”裴衍笙低低地应。

——

已经九点了，小鱼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窗外月色怡然，江南一品里边特别安静，一入夜，基本就与城市的喧嚣彻底隔绝，这一点倒是跟水月居那边很是相像。

她翻了个身，再翻了个身，怎么也睡不着。在这一片安静之中，头脑反而是越发清醒过来。

只能睁开眼睛，瞪着窗台发呆。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想起今天他们的对话，她心里疼的一揪一揪的。

不是不在乎的，不是想象的那样洒脱的，小鱼的手缓缓抚上小腹，想到那里面是她和他的骨血，心头被什么扯了一下，很疼很疼。

窗外一阵车灯闪过，似乎有车经过。

汽车的引擎声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片刻功夫，窗户前忽然出现一抹黑影。

小鱼惊出一身冷汗，就见那黑影翻过窗户跳了进来。

那身影高大，颇有些熟悉，小鱼脑子一抽，隔着黑暗猛地叫道：“裴默？”

那身影在黑暗中一顿，接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小鱼按下了床头灯，灯光骤亮的一瞬间，她看清了来人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