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按了按眉心，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深情许错人，闵戎川发现喜欢的人早就死了又该如何。

  苏意枯坐着，后悔刚才受了蛊惑。

  剪不断理还乱，他有些想喝酒。

  许是闵戎川看出了苏意的纠结，在他洗漱睡下都没在出现过，苏意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了辗转难眠的苦楚。

  以往都是倒头就睡，现在这般让他格外烦躁。

  闵戎川坐在书房里抽烟，本该处理的文件一个没动。

  他和苏意存在的问题太多，至少，他让苏意不安了，所以想着带苏意去见那个人，但同时他又害怕，若是苏意知晓一切，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他。

  他瘫坐在地板上，手指间明明灭灭的烟火在黑暗里各位显眼，他双目赤红，自持又压抑的看着烟蒂熄灭。

  闵戎川轻手轻脚走近房间，在黑暗中沉默的看着苏意，一言不发又没有动作。

  苏意其实没有睡，灼热的视线让他心跳紊乱，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无措，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移开，闵戎川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苏意紧闭的眸子睁开，像是认命了一般，“你不睡？”

  离去的脚步骤停，闵戎川身体一僵，放低声音道：“吵醒你了吗？我刚抽过烟，你先睡吧。”

  苏意烦躁的薅了薅头发，一股脑的坐起来，眼神清明丝毫看不出被打扰的迹象。

  “我没睡。闵戎川，我们好好谈谈吧。”

  苏意沉着眸子，决定和盘托出，他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本该是另一个人的深情和爱护。

  他什么都没有，一旦抓住了就想牢牢拽在手里，但是，闵戎川这样聪明骄傲的人，如果不是原主，他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重合。

  “你不喜烟，我先去洗个澡。”闵戎川透过黑暗看着苏意，就像一头蛰伏许久的野狼，等着猎物上钩之后一击毙命。

  “我等你。”苏意语气平淡，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的无畏。

  他有他的骄傲，宁可失去也不接受施舍。

  闵戎川速度极快的洗了个澡，又仔细的刷了牙。

  味道没那么浓了才出来。

  房间开着暖黄色的灯，灯下静默着的人更显温柔，掩了不少平日的冷漠淡然。

  闵戎川心跳加快，片刻都移不开眼。

  他掐着掌心，疼痛总是让人清醒。

  他神色如常的坐到沙发对面，沉着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低垂眉眼的苏意，平淡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莫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如果我不是苏意呢？”苏意想笑，勾着的唇角又耷拉下来，笑得格外勉强。

  “我知道，但是都是你。”闵戎川眸色渐深。

  苏意心下一惊，抬眼狐疑的看着闵戎川。

  “你太着急了，不过这也是我的错，你也该知道真相的。”闵戎川面色凝重，隐隐带着颓丧，他习惯性的摸裤兜，什么都没有摸到又不动声色地放下手。

  闵戎川舔了舔唇，“还记得我说过带你去见一个人吗？”

  “嗯。”

  “明天早上去吧。”闵戎川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带着苏意看不懂的神色。

  “所以苏先生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吗？你担心的都不是问题。”闵戎川起身揉了揉苏意翘起来的呆毛，笑得温柔，和平常不太一样。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莫名让人心疼。

  “你不睡？”苏意叫住往外走的人。

  “苏意，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乖，你睡吧。”

  闵戎川勾着唇角哄着苏意。

  “一起睡吧， 床这么大我没关系的。”

  闵戎川闻言一错不错的直视苏意，“行。”

  两人一人睡一边，床很大，睡下四五个人没有问题，何况是两个人。

  也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哪怕有太多的疑问，苏意也没在贸然开口，总归明天都会水落石出。

  “苏意，如果你发现你遭受的苦难都因我而起，你会恨我吗？”

  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意愣了愣，“我不知道。”

  两人沉默下来，闵戎川自嘲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