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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府嫡女之后第29节(2 / 2)


  如若不是灾情实在罕见难控,先帝也不会命先太子亲自出京, 一是巡视受灾之地体察民情,二是代天子施恩安抚民众。先太子身先士卒事必躬亲,所言所行深得民心。若无意外,他会凭借着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好名声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代帝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灾情尚未巡查完毕,京中却生了内乱。他收到先帝驾崩的消息匆忙返京,不料病死在途中。

  “先太子实在是可惜……”一个老者叹息道。

  有人赶紧打断老者的话。“当今圣上最是仁义孝顺,勤政爱民,对先太子之子慎王殿下更是关爱有加。顾家有不臣之心,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余孽作乱,实在是不可饶恕。”

  “那老者又叹息道:“听说今年京外受灾严重,比当年还要厉害…”

  “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围的人感慨着,七嘴八舌地谈论起如今的物价,有说京外米粮价格飞涨的,有说离京几百里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流民。

  “姑娘,奴婢听奴婢的娘说过,当年灾情极其严重,京城的外面全是流民。如若不是那时世道太乱,世子也不会失踪……”子规忧心道,说完之后又怕自己说错话,忙找补一二。“姑娘放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天灾,还是人祸?

  真相无人能知。

  但姜觅觉得姜润失踪一事,人祸的可能性大于天灾。

  一眼望去,京城的繁华如虚幻一般。那碧空下面的座座府邸,那喧闹声中的乐声酒香,无一不彰显出这座大雍都城的富贵丰足。

  她一路假寐,纷杂的思绪慢慢回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耳边不停回荡着萧隽的那声“姜觅”。从客气地称她为姑娘,到直呼她的名字,她觉得应该是代表了一种认同,认同她是一个有用之人,从今往后萧隽才是真正地将她视为合作伙伴。

  但……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侯府门外。

  甫一下马车,姜觅一眼就看到停在侯府门外的华盖,明黄的颜色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车帘上绣着的云朵图案象征着主人的身份。

  德章公主闺名萧云。

  所以来人不言而喻。

  不出姜觅所料,进府之后两人很快遇上。

  德章公主一身华丽的宫装,看上去骄奢如故。她立于一处月洞门的正中间,恰好挡住别人的去路。

  她这般兴师问罪的模样,分明就是想找茬。

  侯府的下人唯恐避之不及,一个个离得远远的,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位公主殿下怒火会烧到自己。

  姜觅一步步走近,眼看着就要对上。

  所有人都紧张到咽口水,一个是骄纵跋扈的公主殿下,一个是向来蠢坏娇蛮的侯府嫡长女,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德章公主眯着眼,目光探究。

  眼前之人有着山高且奇秀的身段,弱柳不经风的细腰,还有那莹白如玉的小脸,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娇。堪如天光拂照下的一抹艳色,怯生生悄悄然地冒了头,以其绚丽惊艳整个天际。

  一个女子生了如此一副好相貌,哪怕性情不好名声不佳依然令人惊艳。难怪那些世家公子明面上避之不及,暗地底却是偷看和垂涎。

  “好你个姜觅,你说东西不是你拿的,那为何在你的丫头房里搜了出来?本宫问你,那步摇是不是你拿的?”

  她的手里拿着那支步摇,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给的。

  后宅从无平静时,不过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姜觅装作气愤的样子,昂着头冷哼一声。“公主殿下既然听说了东西是在我丫头房里搜出来的,那应该也听说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当知一切皆与我无关。”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危急之时是那么的沉稳应对,又是那么的可信可靠。

  德章公主探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还有一丝复杂的感慨。

  “姜觅,你这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吗?”

  “公主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这种事何需要装,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她们离得不远,目光交汇。

  风起了。

  轻风吹动二人的衣袂以及额间的碎发,撩动着不为人知的深意,仿佛是深谷中相对立的两处悬崖,其中寂寞坚持唯有对方能懂。

  德章公主的心间涌动着淡淡的温暖,眼神中不知不觉带出了感激之色。

  那日她去换衣,走着走着忽然身体一软。她当下就知道不好,猜到是自己先前喝的茶水被人动过手脚。她以为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心腹,虽然心惊却也没有慌乱,谁知道那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的人居然藏得那么深。

  如果不是姜觅,如今的她只能忍着恶心与恨意,不甘不愿地嫁给柳家二房的那个纨绔子弟,此后被柳氏一派牢牢捏在掌心。

  她们同为丧妇长女,同样的无人可依。姜觅说的对,守宫等同于守命,她们的的确确是一样的人。

  若无同类的帮助,她现在恐怕已经走投无路任人宰割。

  回宫之后,她用当差不力的理由将那吃里扒外的宫女打发了,但并没有把事情闹开,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差,也知道能帮自己的人不多。

  同类或是相残,或是相怜。她觉得自己和姜觅是后者。她心里是无尽的感激,但出口的话却是一贯的娇横。

  “你少装了!你怎么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不远处,姜晴雪看似焦急地赶过来。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总是这样,装着最端庄无辜的样子,三言两语或是语焉不详地挑动别人的情绪和原主对上,然后她再充当相劝的和事佬角色。

  这样的套路在过去多年屡试不爽,她做起来驾轻就熟且无往不利,远远听到德章公主的声音后,她以为这一次和以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