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同学们都散了以后，裴炎留了下来，因为他觉得情况不太对。

  白天程涵亮还是个段子手呢，话比谁都多，玩得比谁都疯，到了晚餐的时候，他忽然就沉默了许多，大家想他不是累了就是喝多了，也没大在意。

  晚餐之后，该送客了，程涵亮却是谁都没有送，甚至提都没提要送杨依蔓回家的事。

  平时他是一定会送杨依蔓的，不管是什么天气，在什么时间，他总是积极主动地厚着脸皮贴上去。

  大家都走了以后，程涵亮拎起一瓶酒，往户外走去。

  裴炎不放心，跟了上去。

  户外有一整排秋千，两个男生坐在两个相邻的秋千上，一荡一荡的，都没说话。

  程涵亮对着瓶子喝酒，问裴炎要不要，他没接。

  上次照顾喝醉的女朋友，裴炎照顾出经验来了，自己一定不能喝醉，因为喝醉的人真的意识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考虑到程涵亮肯定会喝醉，他就得保持清醒，否则等对方乱来的时候，他怕搞不定！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程涵亮忽然说起话来，慢吞吞的，好像也不着急的样子，也可能是醉了，思维慢的关系。

  “上次四级成绩出来，依蔓考过了，你也过了，我没过啊，慌惨了，就差三分。”

  裴炎忙安慰道：“没关系的，今年再考就好了，三分不多，这次一定可以过。”

  “我知道啊，我今年肯定能过，但是我今年考四级的时候，你们就在考六级了，感觉好像我被甩下了。”

  “你也不要这样想，考级这种事，国家都没规定说必须一次就过。”

  裴炎不懂，好好地过生日呢，怎么突然提到英语考级的事情去了，他们大土木工程系的，至于对自己英文水平要求这么高吗？

  就算没有考过，再考就是了，至于受这么大的打击吗？那不是还有大把的人都没过的吗？！

  一瓶酒被喝得就剩一半了，程涵亮醉得更狠了，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人，都是崇拜强者的，我英语不如她，专业课成绩也不如她，我凭什么喜欢人家啊？”

  裴炎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喜欢她不是正符合你说的“强者崇拜”吗？

  他还没说话，程涵亮就慢吞吞地说：“所以人家凭什么喜欢我啊？！”

  裴炎做个听众是合格的，但是要让他安慰人：这可就是真的在为难他裴大少爷了！

  尤其是程涵亮的恋爱观很奇怪，谈恋爱不应该是双方的感觉对了，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的吗？

  怎么变成成绩好的只会喜欢成绩好的，成绩不好的不配跟成绩好的在一起了呢？

  这么小学生的恋爱观吗？

  裴炎忍不住劝道：“阿亮，你不要这样想，班长不会在意成绩这种小事的。”

  程涵亮激动地反驳道：“她在意啊，很在意的，你看她学习多拼命就知道了。她不仅在学校里学，在外面也学，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我们在一起的很多时间也都是花在学习上。她今年的目标是要转系，所以更加集中精力在学习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