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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青姈微愕,随即不好意思地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那行。”戴庭安总算停下脚步,看了眼周遭,下巴微抬,示意到街对面的茶楼说话。

  茶楼一层是说书人和凑热闹喝茶吃零嘴的闲人,二层却都是雅间,上等茶具桌椅,京城人常喝的茶叶俱备,竟还有不错的明前茶,只是卖得极贵。

  戴庭安请她喝最好的,外加几样精致茶点。

  等伙计应命退出掩上屋门,戴庭安抬手,将细巧的瓷杯推到她跟前。

  青姈双手接了,热乎乎捧着,问道:“将军特意过来,是有事要说?”

  戴庭安颔首,“薛玉下狱了。”

  “这么快?”青姈微讶。虽然对薛玉的下场早有预料,但苏染冬行事如此干脆利落,也是她没想到的,这算是她近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不由笑意漾开,“那该恭喜将军!”

  袅袅茶香氤氲,煮沸的水热气蒸腾,似笼了层薄雾,她落难后难得露笑,如寒冬冰雪消融后春光乍泄,神情明媚照人。

  戴庭安唇角动了动,“你的功劳。”

  顿了下,他又问:“想要什么奖赏?”

  “家父的案子,我想知道隐情。”青姈答得没半点犹豫,“能将三品大员送进牢狱里,背后必定有高人。说查明翻案那是奢望,我只求将军稍稍留意,让我知道真凶是谁,就已感激不尽。”

  戴庭安微诧,挑眉打量她。

  陈文毅的案子牵扯到肃王,牵扯到大将军廖通,亦有皇帝跟前的得宠内监,他纵想查明,要费的力气也不少。她倒是分得清轻重,没异想天开地哭着讨清白。

  遂颔首挪开目光,“好。”

  青姈甚喜,慢慢啜饮香茶,却仍有心事回旋。

  薛玉下狱后很快就会问罪,再往后,被触到痛处的人恐怕就会怒起杀心。

  照前世的活法,戴庭安重伤后东山再起,仍能得遂夙愿,但这中间付出的代价着实太重,老侯爷和周氏先后离世,战死者更不计其数。若强行扭转踏上另外一条路,她也不知结局会否如戴庭安所愿。

  事关旁人的命运前程,她有些犹豫。

  戴庭安难得有闲心,看她默默盘算,屈指扣了扣桌面。

  “有话就说。”

  “我——”青姈稍作迟疑,很快拿了主意,“有件事想请教将军。”

  戴庭安扬眉,幽深的眼睛盯住她,饶有兴味。

  青姈便道:“倘若将军要带人渡河,若乘舟而过,水流湍急,不知能否到对岸。几十里外有座桥,定能到对岸,但途中极为凶险苦累,必定会死很多很多人,包括至亲和挚友。将军会选哪条?”

  这问题着实古怪。

  换在平常,戴庭安才懒得回答这种鬼问题,不过今日忙里偷闲,且有点怜惜她的处境,并未拒绝。他当真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若是我独自走,必走桥,因其稳妥。但若有很多人必死——还是淌河吧。”

  青姈闻言,暗自舒了口气。

  她其实也盼着戴庭安能淌河而过,别跟前世似的至亲丧命,真成为孤家寡人。遂鼓着勇气,缓声道:“因家父的事,我近来总做噩梦,甚至梦到……”她觑了眼戴庭安的神色,谨慎道:“梦到有人刺杀将军,比宿州回来的那次凶残得多,差点伤到性命。”

  对面的男人眸色微凝。

  青姈被他看得脊背有点发毛,不自觉捏紧手指。

  “我知道这话唐突。只是蔡家若真的牵涉机密,肃王盛怒之下未必不会起歹心。而且梦里除了肃王,好像还有侯府的人合谋。或许是我胡思乱想,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捅上致命一刀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人,还是小心为上。”

  一口气说完,青姈不敢再看戴庭安的神情,垂着脑袋抱紧茶杯。

  无端提及侯府,那是把手伸向他的铜墙铁壁。

  青姈自知提醒得唐突甚至僭越,硬着头皮,心跳有点不稳。对面始终沉默,无端让她想起那日在河阳村时,戴庭安将她困在马车里审视,回想起来都觉得口干舌燥,鼻尖冒汗。

  好半天,她才听见戴庭安的声音。

  “多谢提醒,我会留意。”

  声音清冷,不是她想象中的疑虑。

  青姈这才敢抬起脑袋,有点不安地喝完那壶茶,赶紧告辞溜之大吉。

  茶楼里,戴庭安推开半扇窗户,看着那道徐徐走远的背影。

  肃王狗急跳墙派人刺杀,他信。但靖远侯府里有人对他起杀心……虽是做梦的胡话,但仍令人心惊。照常理来说,靖远侯府的人跟肃王府不可能联手,但事情最怕的就是常理之外,俗称意外。

  他拧眉沉思,许久后回过神,继而想起细枝末节——

  她刚才的意思是说,最近总梦到他?

  戴庭安的目光落在她坐过的位置,渐渐地,清冷眼底浮起笑意,掺几许怜惜。

  常说美人多娇,应养在金屋玉阙,尽享荣宠。她却跟他一样命苦,本该待字闺中的韶华之年,却要应付门口的妖魔鬼怪,从宿州到薛玉,以柔弱之身独自谋划,挑起她这年纪不应有的重担。

  顾藏舟瞻前顾后只会搞些没用的,她门口的乱摊子,也只能他帮着收拾了。

  作者有话要说:戴将军呀,追女人难不难,以后你就知道啦=w=

  第20章 就计

  青姈不知戴庭安得了提醒后如何应对,她这边却是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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