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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2 / 2)

  他想挽回那段他还分不清的感情,无论如何,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再次错过了。

  同卿洛一样,陈令也有自己的底线,他此景因为师门和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一再压低自己的底线,说服自己那些事情是对的。可是如今,他不想再这样了,不想再成为一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想成为一个所谓的青年才俊正道侠士。

  如同卿洛说的,世上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陈令也做不到绝对的公平公正,所以现在,他只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我……”陈令开口,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不料卿洛话音一转道:“不过我要是被抓了被杀了,你也必死无疑,相信你不会那么傻去通风报信吧?”

  卿洛这话里话外,无疑是要带陈令同行的意思。没忍住唇角的笑意,总是锁着的眉也放松了:“不会。”

  没有多余的话,不再试图解释什么,陈令斩钉截铁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嗯。”卿洛点头:“那就一起吧,这样也好掩人耳目。”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江上琴、倾陌、河神大人三个小天使的地雷~

  谢谢吟赏烟霞小天使的营养液~

  ☆、第58章 挽回反派的心

  “哼……嗯……”卿洛咬住下唇, 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咽了下去。翻了个身勉强坐起来, 用厚重的棉被将自己圈紧整个人都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

  手臂紧紧地环着小腿, 下巴顶着膝盖哈着气,卿洛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神色愈加阴沉。

  “哥,你怎么样?”连门都没敲, 卿柯和莹草就各端着一个炭盆就闯进了卿柯的房间。

  “不怎么样。”由于整个下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卿洛的声音又闷又低。留外面的一双眼睛也无精打采地垂着, 睫毛扑在下眼睑上,好一会才颤动一下。

  把凳子搬到卿洛床边再放上炭盆, 莹草空出手来赶紧去将窗子关了不说,还用带来的布条沾着浆糊,将窗缝都埋了个严实。

  “卿洛?”一直注意着隔壁动静的陈令也跑了过来, 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口, 脑袋不停地往房间里张望,却没敢迈步进来。

  见卿洛缩在被子里, 露出的半张脸青白无血色,衬着墨一样漆黑的发色和睫毛,整个人没有一丝活气儿。陈令扒着门框的手太过用力, 几乎就要把老朽的木框捏掉渣:“卿洛怎么了?”

  陈令开口问道, 卿柯和莹草忙碌着搬更多炭盆进来, 还要给卿洛加被子,根本无暇顾及一旁问个不停的陈令。

  深吸两口气,陈令盯着卿洛半睁着的眼睛迈过门坎,一脚踩进卿洛的房门, 卿洛没有做声,只是又缩了缩脖子,眼睛也埋了一半进被窝去。

  见状,陈令赶紧收了另一只脚,几步就跨越了门口和床铺的距离,跑到卿洛跟前。

  “卿洛……”陈令用手背探了探卿洛额头上的温度,凉腻湿滑,全是冷汗。

  “你怎么了?你哪不舒服?”用袖子将卿洛头上的冷汗拭去,陈令低声问着,似乎也不指望卿洛回应,语气中有一种想知晓却无从知晓的茫然来。

  恰逢莹草搬过来最后一个炭盆,掐着腰,莹草气喘道:“没什么啦~阴雨天就这样,等雨停了就没事了。”

  莹草对陈令的印象还算不错,她的世界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往事纠葛尔虞我诈。对于自带小动物天性的莹草来说,只要她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危险,她就可以与其和睦共处。

  “是揭无给他那十几年的功力。”卿柯抱着被褥走了进来,用软绵绵的新被又把卿洛包了一圈,卿洛整个人都被埋在了被子里,只留一个脑瓜顶儿。

  “卿洛修炼了‘夜春销’,你也知道‘夜春销’这个功法的特点。内力越深厚,修炼的速度越快。揭无给了他十几年的功力,使得他控制不住‘夜春销’的修炼速度。经脉承受不住,不得已,卿洛只能冒险打通其它经脉。经脉的压力被分担了,可也造成了他身高的生长过快,关节变得脆弱。每当阴雨天他就会这样,关节疼痛酸痒,难以行动。”卿柯说着,似有所指地看向陈令:“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了,就算日后功力修炼大成怕是也必免不了,若是谁在这种时候来偷袭他,他必然躲不过。”

  陈令只是望着被子堆的尖儿上冒着那点发旋发呆,仿佛听不懂卿柯什么意思一般。

  原本想看看陈令有什么反应的卿柯忽而觉得无趣,自己无趣陈令也无趣,拉着手搭在莹草的肩膀上,准备回房。

  不是卿柯和莹草不想照看卿洛,而是卿洛不肯被他们照看着。卿洛那坚硬又脆弱的自尊,让他难以接受自己这么软弱的状态被任何人看在眼里。

  “有什么办法么……”陈令忽然叫住卿柯。

  “努力让他暖和点。”莹草回头道:“其它的,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向来笑眯眯的月牙眼也露出无奈来,嘴角的弧度都勉强维系似的。莹草转过头,同卿柯离开。

  盯着那团被子卷间或猛地抖动一下,陈令却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炭盆的火不那么旺了的时候填上点木炭。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很快陈令的鼻尖就渗出汗来,汗水顺着鬓角逐渐淌下来,后背的布料也逐渐被浸湿。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陈令看着依旧没有把脸露出来的卿洛,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喘不上气来。

  “卿洛?”陈令略微撩开一点被子,看到了卿洛的一点额头,便小心地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想回应还是怎么着,卿洛都没有动弹一下。陈令抿了下唇,扒拉开围着卿洛的被子,把卿洛的脸挖了出来。

  闭着眼睛的卿洛略微睁了睁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清陈令,便又闭上了眼,垂着脑袋,脸颊倚在厚厚的被子堆上。

  卿洛颈间脸颊都黏着被汗水浸湿的长发,眼眶通红却没有流泪的痕迹,鼻翼轻轻地翼动,呼吸轻如绒羽,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颤抖。

  陈令盯着卿洛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跑了出去,再飞奔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肩上搭了挑布巾。把木盆放在各个炭盆中间烘着,以防水冷得太快。

  趁着热水将布巾投了,陈令的双手也被烫的通红滚热,这才捏着布巾凑到卿洛跟前,一手小心翼翼地把卿洛的脑袋托起来,一手细细地将卿洛脖颈上的冷汗擦干净。

  陈令的手掌暖和厚实,卿洛的脸颊挨着倒是舒服,倒也没有别扭,舒心地躺在陈令手上。

  将黏在卿洛脸颊的碎发用指尖捻下来再捋到耳后,像是正在做什么紧张庄严的事情似的,陈令的眉毛一直都是紧蹙的,嘴唇也闭得严实。

  等把卿洛的脸颊脖子擦干净,陈令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舒了口气,陈令将外衫脱了暂且挂在床头。

  投了布巾,将手臂在炭火上烤得热乎,陈令脱了鞋子上了床,在被窝里摸索着帮卿洛擦拭身上的冷汗。

  摸着卿洛的手指,将五根指头细腻地擦拭上一遍,再沿着手腕向上,一直擦洗到腋窝。

  往日里有衣服罩着还不觉得,这样摸着卿洛的手臂才发觉他瘦的厉害。手腕摸着伶仃,手臂上的肌肉单薄,手指触在上面都能感受到骨骼的形状。卿洛此刻用不上力,便任由陈令摆弄着,手臂冰冷又湿软的随着陈令的拉扯活动,不似活人。

  陈令时刻地盯着卿洛的脸,看到他苍白干裂的嘴唇颤动,看着他鼻翼费力悠长地翼动,看到这些证明他还在呼吸还活着的一切,惊惧而担忧的内心才能发下些许,才能稳定地将卿洛身上的汗渍擦拭干净。

  卿洛的身体极冷,尤其是关节处,寒之气似乎从骨缝里钻出来似的,陈令怎么捂都暖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