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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1 / 2)





  何姨娘头一回逢见陆凯这般目光冷冷盯她,顿时有些难以消受,当下扭着帕子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抽泣道:“妾可是哪里得罪了爷,若思得罪了您明说便是,妾不明不白的,倒不是死了去!”

  “好,看看信里说的。”陆凯深吸了口气,将密信一下扔在何姨娘的脚下,“整个长安就没有不透风墙,爷我每年千万把银子供着你妹妹,是让她打点关系,不是让她肆意挥霍,这倒好跟旁的宫妃争长短了,还还什么锦绸屏障百里,什么身分,还敢效仿西晋的石崇?!!”

  听到这里,何姨娘不由得一抖,这事儿她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被陆凯气恼激愤的提出,自然知道这事儿做的太过了。索性低下头,任由陆凯发作。

  “如此挥霍,只能失败,不成气候!你也是一样!”陆凯越说约气恼,虽说没对何姨娘动手,但是这些伤人的话却是一句接一句的。

  待发泄完,看到何姨娘垂着头,脸上可怜兮兮的,不由得咽下了下面的话,弯身将她扶起来,惊道:“额头怎么这么烫!”一边将她抱到床榻上,一边着急吩咐婆子去请郎中。

  何姨娘靠在软枕上,两道眼泪及时又准确的落下来,哭的抽抽噎噎的道:“妾只是府里最下等的,饶是谁都出来踩两脚,旁人若是拿着假的密信出来折腾妾,妾又能如何呢?就盼着爷心里能有妾一二分。”

  那边儿哭的抽抽噎噎,黄氏这边儿却闹腾的不安生。

  自打黎彤来陆府得了那珊瑚树后,长安的有姑娘的人家就变着法儿的想把自家女儿嫁个陆家长子陆恭桦为妻。

  这不,右丞相家的嫡小姐骆宛琪就主动邀请黄氏去参加府邸的赏花宴,黄氏是大族出来的女子,自然也是喜欢这等宴游的,索性拉着儿媳宝珠一起去了骆家的赏花宴散散心。

  右丞相骆家祖上是商贾,虽说现在进仕途,但是先前那些豪奢的习惯还是流传下来,黄氏刚下马车就见骆府门口停着一辆双驷马车,上面是玉石镶嵌的白银顶盖儿,横辂上都攒着黄金雕花,车内的锦缎软褥更是极尽奢华,就连赶车的马夫鞭子上坠着珍珠流苏。

  黄氏看到这等奢侈不由得皱起眉,嫡小姐骆宛琪看到黄氏和宝珠来了,忙笑着走过来拉着两人的手笑道:“你们来的正好呢,有几个南蛮子家的小姐正在游戏呢,咱们过去瞧热闹。”

  黄氏以为就是吟诗作赋,顶多投壶,没成想几个妙龄小姐正围在一起,拿着金锭子和银锭子往一旁的荷花池里扔,那池子是同外面的江水流通的,扔进去的金银锭子被水一冲便随着水道一起流走卷到了江河湖海里去了。黄氏看到这般浪费,不由得叹了口气。

  嫡小姐骆宛琪还以为黄氏觉得不好看,便笑挽住黄氏的手,“夫人可是觉得不够精彩,这样,我让下人跟您煮一壶好茶。”

  黄氏想着喝茶也总比这般奢侈好,不想刚一抬头就见骆家的丫头婆子抬着一箱子白蜡过来,手脚利索的将一捆捆的白蜡往铜壶底下扔,黄氏不由得手心冒了冷汗,“这是作甚?好端端的……”

  要知道普通人家就是白蜡也不舍得点,也就黑了天儿,这才点点,睡觉就吹灭了,这倒好直接拿着白蜡煮茶了,黄氏看着真的肉疼。

  “白蜡性干净,煮出的茶来,才不会有杂气,这样的茶才适合您喝。”骆宛琪声音清脆地说着。

  那些攀附骆家的妇人小姐,纷纷凑热闹起哄道:“您这未来儿媳妇可真是孝敬呢。”

  黄氏听到这句可真是为难了,要真娶个这个回去,陆府那点儿家财当真不经她耗。

  黄氏思虑再三,正要讲话拒绝,就被程宝珠按住了手,程宝珠朝着骆宛琪道:“听闻骆家当年为朝廷捐献军粮十万,直到现在都称赞骆家的宽宏富贵。如今胡人在边境作乱,西蜀又蠢蠢欲动,皇上那日还忧愁军粮问题……”

  骆宛琪一听,拉着宝珠的手,忘记了方才儿媳妇的事儿,当场保证道:“为朝廷效劳,是我们骆家的荣耀,这样我嫁妆百万,全部捐献为军粮。”

  这话一处,当场的妇人小姐一时间风云色变,纷纷将那点儿金银锭子收了起来。

  骆宛琪看到众人收起银子,虚荣心一下被满足,索性满心欢喜的设宴款待黄氏和宝珠,席间也再也没让旁人提做黄氏儿媳的事儿。

  黄氏这才宽了心,抬手拍了拍宝珠的腕子,“今儿个要不是宝珠你,我怕是要为难了。”黄氏语气里带着愉悦,对宝珠的印象更是好了不少。

  这时,何姨娘早已经被郎中枕完脉,眼睛半睁着,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爷,可是不怪妾了?”陆凯见她一发烧,早就一句埋怨也说不出来。何姨娘心里却明白,她要更可怜更悲惨些,这样陆凯心里才会如针刺,这样才会更珍惜疼爱她。

  陆凯陷入沉思,抬手摸了摸何姨娘的脸儿,淡淡道:“旁的不说,只是你二妹那里却是要收敛,银子我不会继续供应了,你也收敛些,再出事儿胡闹,便是旁人有耐心,我也容不得你!”

  何姨娘很无奈,只得狠攥着手心,脸上挂着可怜相儿应下。

  陆凯离开后,何姨娘脸色青白,将桌上的药碗一下拂在地上,“定然是程宝珠陷害,让我蒙受如此冤屈!程宝珠,你很快就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程宝珠:后悔怎么写?

  陆恭桦:我也不会。

  ☆、这般卖力作甚?

  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气也灰蒙蒙的,程宝珠坐在靠窗的软椅上看书,一翻书一张枯黄的信从里面掉了出来,被封一吹,一下飘到窗外的水洼中,她起身要出去捡,就见撑着伞的陆恭桦弯身给她捡起来。

  看他这个时辰回来,程宝珠觉得很奇怪,虽说上辈子陆恭桦也很宠她,但是还没有到宠到上朝早退的情况,她笑了调侃他道:“怎的,大理寺留不住你了不成,这个时辰回来?”

  “我送你去采茶宴,下雨了,路上不安全。”陆恭桦抬手将信件递给程宝珠,随后拍了拍身上的寒气,进了门。

  采茶宴是长安的几个夫人联手举办的,李夫人大力邀请程宝珠,程宝珠只道是跟她出去散散心,也算是偿一偿她那日告诉自己何姨娘的那些事儿。不过去归去,李夫人见到陆恭桦送程宝珠来,那里会轻易的就放走这宠妻的权臣,自然折腾出花儿来……

  到了最后,陆恭桦筋疲力尽地瘫坐在茶园的田埂上,见程宝珠端着刚煮好的茶水过来,便抬手牵住她的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道,“有采茶丫头,你这般卖力作甚?手指都磨破了。”

  程宝珠见他心疼自己,便抬手搂着陆恭桦的脖子,眼睛笑的弯弯的,红盈盈的唇靠近,温温软软的亲了一下。

  难得的她主动靠近,只是被李夫人那帮人拿着宝珠作饵,折腾的不轻,他身体虽说调整的好了些,但干折腾搬柴挑水的粗重活儿还是有些伤身子,如今这贸贸然的“普降甘霖”,陆恭桦一时间没缓过神儿来,倒是犯了虚弱的病症,一下瘫倒在地。

  程宝珠忙招呼小厮把他扶进一旁的茶室,立在一旁焦急地看着郎中诊脉,半晌又看到他腕子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刮痕,红彤彤的烦着血丝儿,明显是刚才搬柴时弄伤的,程宝珠伸出手,沾着药油轻轻的涂抹着,心疼的照顾他一晚上。

  陆恭桦的身子经过太医院判的调理,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孱弱,虽说昨儿个累倒了,但休息了一夜倒是没什么旁的症状,连带着之前的病症都像是痊愈了似的。

  “……”陆恭桦侧头看向趴在床沿儿上睡过去的程宝珠,不由得皱起了眉,扫了眼不远处要进来诊脉的郎中,又挥了挥手,“出去吧,没大碍。”

  郎中看他脸色恢复了光泽便转身要走,想起几句要嘱咐的,刚顿住步子就见以阴狠、居心叵测著称的大理寺卿陆恭桦,竟像是抱着宝贝一般将程宝珠抱在踏上,还轻手轻脚的为她披上薄被,抬手拭开她颊上的长发……

  陆恭桦看着她睡得安安静静的,心中不免有几分无奈,叹息道:“我若是生在武将虎门之家,也不会让你这般照料我……”想到她昨儿照顾自己一夜,便实在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眉心。

  ****

  府里这边儿却是热闹得很,陆典的夫人和陆老太太风风火火的来了府邸。

  “都是小儿女的胡闹,谁知就硬生生的给撞上了,若不是德妃娘娘的亲弟还好说,弟妹你说说……”陆典嫡妻庞氏扶着陆二老太太坐到一旁的梨花木椅上,随后跟黄氏说起了话。

  陆典庞氏经历了上次手撕江南瘦马的事儿,也算是一战成名,在府邸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在陆典的府里,丫头婆子们都知道庞氏是个惹不得也不能惹的女人,这么一来庞氏也自己矜贵刻薄起来。

  她的女儿陆小玉也随着母亲的做派变得益发的活泼,陆小玉今年十五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陆典和庞氏最初选中了朝列大夫的嫡子,两家都是大族,一旦两家联姻日后必有很大的好处。谁料还未敲定下来,这陆小玉就女扮男装去了明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