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老大顺着老二的目光，朝桌子底下看过去，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密密麻麻层层的一群，粗略一数大概就有两三百只，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散发着下水道里的味道，豆大眼睛闪烁幽光盯着他们。

  “那个，那个什么，兄弟好本事。”独眼老大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朝着唐龙颤抖着说道。

  唐龙摊手嘿嘿一笑：“什么本事不本事，都是赶巧了而已，现在，咱们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好好聊聊！”独眼老大咽了口吐沫，急忙点头。

  一屋子老鼠，密密麻麻整整齐齐，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但是这些老鼠，好像都很听话，一点骚乱没有。

  “先说几个我感兴趣的问题。”唐龙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笑着问：“你们以前杀过人吧？”

  “我们杀过！”

  “没有！”

  唐龙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到底杀过没有，再乱回答，我叫这些鼠小弟把你们的第五肢咬断！听明白了没有？嗯，当然，没听明白的，我也可以给你们演示一下！”

  “我们以前确实杀过人，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毕竟在行当里混这么久，手上都不是太干净！”独眼老大深吸了口气，老实说道。

  “很好！”

  唐龙眼神寒光闪烁，笑着说：“这才对嘛，做人得诚实。下面第二个问题，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

  很快独眼老大和吃泡面的老贰，转头朝五大三粗的老三看过去。

  老三急的跺了跺脚：“你们两个狗草地都看我干什么，是我射的不假，但还不是你们吩咐的，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儿？”

  唐龙嘿嘿一笑，说：“别着急，咱们账一点点算，嗯，先算那一箭的，给我咬！”

  瞬间上百只老鼠呼啦一下子朝五大三粗的老三扑了过去，把老三咬的嗷嗷惨叫着在屋里乱跑。

  “行了！”

  唐龙看着差不多，才让上百鼠小弟停下来，五大三粗的老三已经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独眼老大和吃跑泡面的老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遍体通寒，凉意从脑袋顶直接顺着后背传到了屁股。

  这也他妈太残忍了点吧？

  兄弟三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狠人，可面对这种狠人，还是忍不住两腿发颤。

  拼了？

  关键拼的过才行吧？

  “第三个问题，你们家里有妻儿老小没？”唐龙笑着随口问。

  独眼老大沉默了，他本以为这家伙会问是谁指使他们的，却没想到会是打听自己家室。

  “有老娘！”

  “我有老婆儿子！”被咬很惨的老三尖叫着，仔细看发现他裤裆都湿了。

  “我媳妇儿跟人跑了，家里有父母兄弟！”

  唐龙含笑着点头，把腿搭起来，歪头看着他们眼神若有所思。

  好半响儿，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想死了，还是想活着？”

  废话！能活着谁想死？

  “活着，我们想活着！”独眼老大急忙大声说道。

  唐龙笑了笑：“想活着也简单，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自首，坦白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句话让独眼三人脸色惨白！

  “我们身上都有命案，坦白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独眼老大咬牙说道。

  唐龙笑了笑无所谓的说：“可以啊，拼一把就拼一把喽，不过话又说回来，挨个枪子也就留个洞，可要被几百只老鼠活生生咬死，肉一点点从身上撕扯光，那滋味儿想想就绝对不好受啊！”

  “大哥，不大爷，求求你给我们兄弟留一条活路！”

  扑通，独眼老大跪倒了地上！

  唐龙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笑着问：“那你们作恶的时候可想过给别人留一条活路吗？”

  活路？

  还想要毛的活路！

  唐龙收起脸上笑容，平静说：“把雇佣你们的人，一起带进去吧，把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就当给自己和家里人积点德。不要想着拼死一搏，你们拼不过，相信我，最后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的！”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声音传进三人耳朵里：“记住，天亮之前去自首，否则你们的下场……大家都是明白人，别让我浪费时间。”

  咯吱！

  打开门，唐龙走了。

  前脚刚走，后脚满屋子老鼠就散开，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留下面如死灰，满脸茫然的独眼三兄弟。

  好半响儿，老贰才颤抖着问：“大，大哥，咱们怎么办？”

  总不能真去警察局自首吧？他们没有一个人底子干净！

  独眼老大咬牙，恶狠狠说道：“都怪那个姓张的，走，咱们去找姓张的，就算死，也要拉着个点背的，带着他一家老小，做个痛快鬼，死而无憾！”

  老贰和老三都愣了下，瞪着眼睛：“咱们不跑？”

  独眼老大红着眼睛，呜咽问：“跑？往哪里跑，咱们连人家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又能跑到哪里去？遇见这种奇人，算咱们倒了八辈子霉。”

  说完从地板上站起来，擦了擦眼睛：“姓张的老婆不错……”

  三个人目露邪光，红眼咬牙：“走！”

  唐龙站在楼下，轻微叹了口气，本来这个事情他可以不管的，但是，人吗做什么事情总要摸着自己良心来，姓张的是姓张的，祸不及家人，该是谁就找谁。

  或许姓张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万一是呢？

  唐龙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让安全部门的人提早去姓张家里埋伏着，到时候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