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那时好像在追同班的一个才女。那晚的自修课间，校长把你叫到走廊，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大声骂你，都骂了啥来着？”

“你不想就不要在这里害人！”我接着补上。

“对！”他似乎有些激动，“开始他说了很多你都没反应，后来他就骂了这样一句，你就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接着把丫的摁在地上拼命地狠揍。接着其他老师过来帮忙了，我那时也就冲上去跟他们干了起来。呵呵，现在想起来还真觉得当时挺疯狂的。”

他在呵呵地笑着，我也呵呵地笑着，仿佛回到了那个高中时代，我和他一起走过的高中三年。

“肖波，”我收住了笑容，他也慢慢收起了笑容，“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你说，就算是去当乞丐，你也不会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很清楚，甚至将这句话当成自己的做人原则。”

我缓了口气，“你也应该猜到了，我并没有被部队开除，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虽然我的确切身份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是一名军人，一名对祖国对人民绝对忠诚的军人。也许你会认为这些只是空话套话，没错，以前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当了兵之后我就明白，我们从小喊到大的口号是足以让230万军人为之死而后已的。”

重新给他塞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重重地舒了口气。

“你知道你卖出去的那些枪支能要了多少条人命吗？之前的我不说，就说这一次。足足可以武装一个连级部队的武器弹药！知道什么概念吗？仅仅自动步枪就有一百多支！你知道要货主是什么人吗？东突分子！东突分子是什么样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极端的恐怖势力分子！你知道他们准备用这些枪来干什么吗？我告诉你，他们是准备攻击南疆省政府的！如果他们一旦得逞，你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反正我是想象不到，不过我敢肯定，为此而丧生的无辜平民一定不在少数。”

看着肖波的脸色发生了变化，我知道他在挣扎。我停了下来，给他时间。

烟雾燎燎地缓缓上升着，舱窗外射进了一缕淡淡的光线，天渐渐亮了。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不多了。

“交货地点、时间、人数、联系方法，我知道这些你都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正是缺少了这些情报。时间不多了，你愿意说的话最好快点，不愿意说你也给个话。肖波，你痛快点，别让老子小瞧你。”

我说完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然后转身向舱门走去。

“小风。”

我停下脚步。

“我们还是兄弟吗？”

我回过头，面无表情，“我李风要的是什么样的兄弟，你最清楚。”

他咧开嘴笑了，很轻松地笑了。

我重新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肖波，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你做过的这些事情，即使法官会因为你的坦白给你宽大处理，你也起码得在监狱待上十年。”

“我知道，可是……”

我伸手制止了他，“你放心，你的妈妈和妹妹以后就是我的妈妈和妹妹，有我在一天，他们就会安安全全地继续过日子。”

“好，我放心了。”

此时唐少校带着二部的同志走了进来，给肖波打开了手铐。在二部同志的询问下，肖波一五一十地将所有情况细节都说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五点整。

按照肖波的口供，唐少校马上在地图上把交易地点指了出来――海市西郊一小村庄附近的山谷。事不宜迟，我马上带着苏联和项南赶到那里进行实地侦察。其他人则留在“南海88号”上整理武器弹药，我们的武器来源便是那批军火。

山谷位于村庄以南5公里处的丛林边缘地带，一条土路穿过山谷，通向丛林深处，两边是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在到达山谷之后，我下意识地肯定，东突分子必定是隐藏在丛林里，通过这条不大不小的土路进退自如。

肖波提供的信息中包括这么一条，潜进y国的东突分子势必会倾巢而出来到交货地点的，因为如果不那样这批武器他们是无法全部拿走的。但尽管如此，我仍然担心他们在未知的地方会留下部分人员。还有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是，y国警方其实是最大的一个威胁。

理论上，从海市警察局到山谷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因此我们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击毙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东突分子，再根据他们的行进路线找到他们的隐藏点，将剩余的目标全数击毙。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逃脱y国警方的搜捕返回国内了。

项南仔细地在丛林进入山谷的出入口处埋下了遥控反步兵地雷，并在附近设置了几道简单而隐蔽的警戒线。我和苏联登上山脊，在上面寻找最佳的伏击射击阵位，并仔细地计算各个阵位形成的交叉火力能否覆盖整个谷底。

30分钟之后我们完成了行动前的实地侦察工作返回“南海88号”，此时已经是6时05分。现在虽然时值初夏，但在走上船梯时，从南海刮过来的充杂了淡淡腥味的海风仍然让我感觉到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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