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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1 / 2)







鸢雄醒过来的地方──是一间陌生的病房。自己躺在床上,手上吊著点滴。恢复意识的鸢雄,坐起了上半身。



……记忆虽然模糊,但是某种程度上还记得瞭望室里发生的事情。这时有人向低著头的他攀谈。



「你醒来了啊,几濑鸢雄。」



鸢雄移动视线后,看见距离稍远的椅子上坐著一名男子。男子阖上原本在看的书后说:



「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是阿撒塞勒。神子监视者──这个组织的首领。」



……这个男的就是「总督」,阿撒塞勒,神子监视的首领……



阿撒塞勒继续未完的话语:



「我的组织……简单说来就是在研究、监测各种超自然现象,其中之一就是研究神器。从能力到使用者都有研究,范畴十分广泛。」



男子的视线移往鸢雄床铺的另一头。鸢雄也顺著男子的视线看了过去──结果看见有只大黑狗蜷曲身体睡在床边。鸢雄瞬间就认出那是刃。



阿撒塞勒边看著刃边告诉他:



「你的分身──『刃』的真面目,是种被称为神灭具longinus的神器之一。正式的名称为黑刃狗神Canis Lykaon。」



「神灭具……」



「总共有十三种,一般认为只要能够精通神灭具的能力,连神都可灭。你持有的那一样,据说是连神都能砍杀的一种。」



砍杀神明……?由于太过玄妙,鸢雄剎时间还没有真实的感受。



「和夏梅跟鲛岛他们的神器……不一样吗?」



「嗯,虽然类似却是不同的东西。不过啊,『黑刃狗神』的众多能力中,有一种会把波长契合的神器呼唤到身边。」



「……那么,意思就是刃……不,是我在不知不觉中让那两人的能力觉醒了吗?」



……皆川夏梅、鲛岛纲生、还没见过的其他「四凶」,还有同学们,大家会陷入这种情况,追根究柢都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会唤来「四凶」吗……?



鸢雄好像变得深受罪恶感苛责,不过阿撒塞勒告诉他:



「召集他们过来的是你的能力──但打算滥用这种能力的是『虚蝉组织』那些人。」



「……如果我身上的姬岛家血统是最根本的原因……」



鸢雄这么说的同时垂下了头,阿撒塞勒叹了口气,一直搔著后脑杓。



「你的能力是足以瓦解世界平衡的力量之一。本来该是严加监控的对象。依情形轻重,必须封印或消灭你的能力。你的能力就是这么强大。而且,你一生下来那股力量就已经强大到可能会瓦解世界的平衡。所以你如果在婴儿时期就被杀掉也是理所当然。」



阿撒塞勒边看窗外的景色边讲:



「……可是你的双亲和奶奶,选择了你的性命。那是种足以称为共业的沉重决定──但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小时候的你,觉得你有双比任何人都还要温和的眼睛……几濑朱芭应该是倾注了爱,彻底封印了狗的力量。我只能说她太厉害了。」



……奶奶。



鸢雄脑海里忆起了那位严厉却又和蔼的奶奶。奶奶到死之前,真的是费尽心思地养育自己。奶奶留下的精神,如今还深植在他的内心深处。



然后,从这名男子方才说的这番话,印证了自己年幼时的记忆。



「……你果然是……那时候的那个人?」



鸢雄这么询问,他眼前这名男子从背上张起了六对黑色羽翼。



没错,他就是那时候碰见的黑天使──



黑天使──阿撒塞勒苦笑著轻抚鸢雄的头。



「──是啊。你真的长大了耶,狗少年。我就是所谓的堕天使。因为心术不正而被逐出天国的天使……不过我说我是天使,你也不觉得是真的吧。」



鸢雄摇摇头。



「不,反正虚蝉啊,魔物啊,魔法师啊我都见识过了,所以就算有天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虽然我这样想不太对劲就是了。」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超乎人们想像的神奇事物。」



阿撒塞勒直言不讳。



「我们的组织研究神器,也观测使用者。只要发现拥有强大神器的人,就会列为观察对象。我会认识小时候的你,也是因为你可能是神灭具持有者的缘故。如果对方是滥用那个神器,或是没有运用神器特性的力量时,也有很多对象会被我直接杀害。一切都是为了维持世界的均衡──毕竟我再也不想看到战争爆发了。」



鸢雄也从正面坦率地提问:



「──我也是该被杀死的对象吗?」



阿撒塞勒忽然笑了。



「本来是喔。不过,最主要是有两个原因,让我搁下了这个决定。」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



「一是因为你自身的才能。据我所知,天生就能破坏世界平衡──在这种禁忌状态下诞生于世的人,这数千年以来仅有几例。你之外的人都在懂事前就已死亡……而你拥有这般才能居然平安无事成长到这个岁数。我想这也和亲人的保护有关……即使如此,这件事确实是很有意思。」



阿撒塞勒弯下一根手指后,说出了另一个原因。他边说边苦笑──



「另一个原因……就是你之外的神灭具拥有者啊,跑来恳求我,希望我别杀了你。其中一人是我的徒弟,另一个是老朋友派来的魔女。要是回绝这些家伙的希求,感觉会被他们怨恨一辈子啊……」



阿撒塞勒边吐气边说:



「暂时,我会同时观察『四凶』和你的状况。总之,你在这段期间,就在我底下试著去熟练你的力量吧。首先,你先和他们去找出剩下的『四凶』。」



看情形,自己是不会被杀了。恳求他此事的人……应该就是那名银发少年,以及金发少女吧。



自己还能继续活下去,但是──



鸢雄忽然掉下泪来。



「……我……没能……!救出纱枝……!」



自己还记得咏唱咒文前,在那处瞭望室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刃在头部生成刀刃,纱枝抱住它,刃的刀刃贯穿了她的胸口。



鸢雄没能拯救重要的人──



鸢雄只是不停流泪,阿撒塞勒则是搔搔脸后继续这么说:



「──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解释就好。好了,可以了喔。」



在他这句话的催促下,有人打开了病房的门扉。出现在门口的──是纱枝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面对这个教人无法置信的情形,鸢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嘀咕了一句:



「…………纱枝?」



纱枝听见鸢雄的声音后,用手摀住了嘴巴。



「鸢雄……」



鸢雄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作梦,阿撒塞勒告诉他:



「……你还记得你奶奶留下的那串念珠吗?」



那是纱枝出发去毕业旅行前,鸢雄当作护身符拿给她的念珠──



「那串念珠上带有你奶奶施加的护法。在危急时刻,可代替持有者抵挡一次灾难。当下应该是发挥了效果,就算被那只狗的刀刃贯穿,念珠也没让纱枝的身体受到伤害。念珠在那之后就断裂四散了。」



──奶奶的念珠保护了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