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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 死神(2 / 2)




拥有羽翼的鸟其实是受到束缚的。



人们总认为拥有羽翼在空中翱翔就是自由的象徵。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也不想变成鸟儿在天空飞翔。



因为为了飞行,鸟儿舍弃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如果没有覆满羽毛的身体、不张开双翅的话,鸟儿根本无法飞向天空。



小时候牵著我的手的双亲,还有跌倒时伸手拉我一把的朋友……要是变成鸟,我甚至没



办法握住他们的手、无法紧紧抱著他们、不能藉著肌肤感觉他们的温情……这让我觉得鸟居



然是如此不自由的生物。



鸟为了飞行而舍弃其他东西,我认为这是既痛苦又可怜的抉择。



而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无法在天空翱翔的人类。



也很庆幸自己是个受到束缚的人类。



要是现在的我是只鸟……



如果我的双手变成翅膀……



光是想到这里,就让我害怕得不敢再做想像……因为如果我变成一只鸟,要是从肩膀处的手腕都变成羽翼,我绝对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没错,就是SS。



我紧紧抱著SS,用肌肤感觉著SS传来的热度……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比现在还要更幸福了。



……即使现在的我正从空中不断坠落。



啊啊……我的身体仍然不停加速,就像是在空中飞翔似地,这就是名为自由落体的不自由加速,而我也再度体认到飞翔就等同于受到束缚。



我突然想起社办位在五楼的事,物理课学过的方程式也瞬间掠过我的脑海。假设五楼的高度是十五公尺,标准重力加速度是秒速约九点八公尺……大概只要一点七秒就能让我抵达地面,著地时的速度则是超过时速六十一公里。原来如此,不过就是被车撞到的程度而已嘛。



见到地面逐渐接近我的眼前,我也顿时放下心底的大石头。



……很好,看来这次物理考试应该没问题了。







白粉花正在二楼通称轻研社的‘轻小说研究社’里,独自抱著头坐在窗边的笔记型电脑前。



轻研社的狭窄社办空间甚至不到半价同好会的一半,而且平常都会有约十名的男女社员挤在里面,今天却偶然地只有白粉一个人。



由于她不太喜欢待在宛如蒸气浴的轻研社社办,因此时常跑到有著意气投合同伴的半价同好会,而且似乎因为作家与读者间的差距,只要被兴趣有些类似却又不太一样的轻研社社员围绕在侧,白粉就会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感觉。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选择兴趣完全不同却能完全接纳她的半价同好会……不,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就因为大家并非是“拥有同样兴趣”而聚集在一起,白粉总觉得他们更能堂堂正正地接纳“白粉花”这个人,而这也是最让她感到高兴的事。



而且不管怎么说,白粉首度著作的长篇硬派肌肉动作小说‘肌肉刑警’在网路上广受好评,她很庆幸能将佐藤洋化身为里面的某位主角‘斋藤洋’刑警。



白粉将笔记型电脑切换成睡眠模式,变暗的萤幕映照出自己的脸庞。她是个戴著眼镜的娇小朴素女孩,浏海用发夹夹著,后面的头发也以好朋友白梅梅送的缎带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脸很没精神,因为脑袋里完全无法浮现出灵感,至今肌肉刑警已经超过十集,脑中的点子也已经消耗殆尽,虽然这时候通常都是藉由观察佐藤洋突破瓶颈……但因为他的表姐著莪菖蒲今天会到半价同好会拜访,也让她犹豫著是否该过去,毕竟她已经不想再被性骚扰了。



白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撑著脸颊看著窗外的天空。夕阳即将沉进这个不算都市也不算乡间的城镇,要是夕阳西落前都没想出剧情,她打算今天干脆回家睡个觉……但就在这



个时候……



“……咦?”



窗外突然有个人正在飞翔……或许该说是正在掉落。



那个人被夕阳照得一片通红,嘴里还喃喃念著“鸟儿受到束缚”的神秘咒语逐渐失去踪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粉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就是佐藤洋。



不到一秒后,楼下传来“咚啪”的诡异声响。



白粉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茫然地望著窗外,不过她的手却像是有自主意识般自动解开笔电的睡眠模式,打开文书程式。



她喀嚓喀嚓地打著键盘,文字随即出现在萤幕上。



‘肌肉刑警11’大纲:在令人浑身疲累的某个炎夏日子里,斋藤洋刑警正在调查连续杀人的案件,而刚好他的……



“呃……这新注音实在是……”



……刚好他的头顶突然有个肌肉男从天而降,那个名叫鸟羽藤雄的肌肉男为什么会从天而降呢?那个肌肉男又是什么人?而连续神秘杀人事件背后的真相又是……斋藤洋于身为前辈的肌肉刑警们查明鸟羽的真实身分后,斋藤居然全裸在三温暖被神秘的蒙面集团绑架!谜团将引来更多谜团!事件也出现无法料想的惊人发展!



写完大略纲要后,白粉接著在最后用括弧补充说明:【情爱场面:(斋藤)在大庭广众下被集团XX,最后(斋藤)跳伞时在时速两百公里下与鸟羽做那档事。】……绝对行得通,白粉如此深信著。







皎洁的弦月正高挂空中。



这天晚上,泽桔姐妹总算决定解放自己心底的欲望,说不定还能体验到当时那股激烈的恐惧、绝望,以及最深沉的孤独。不过只有实行计画的这段期间……应该还能享受到那种至高无上的味道。



身为姐姐的泽桔梗用手指轻轻弹著微卷的发尖,开口说道:“镜,我们出发吧,漫长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啰。”



“好的”,妹妹泽桔镜点头短短回应。虽然两个人的长相一模一样,不过与充满自信的姐姐相比,不轻易流露感情的妹妹让这对双胞胎判若两人。



两个人踩著坚定的步伐,光明正大地走向某间超市。



“这里是聚集笑容的超市……也是今晚让我们绽放胜利微笑的舞台。”



她们穿过自动门,走进这间比一般超市还要宽敞的店铺。这家店并没有像其他超市在自动门旁摆放菜篮,人口大厅处还有洗衣店与书店之类商店,实际具备超市机能的区域位于更深处。



她们一边前进,一边注意著周遭传来的气息,虽然这家店的占地相当宽敞,但对从小就锻链身体至今的她们而言并不构成任何问题。店里的顾客约有十五人,里面为了抢夺半价便当的饥饿野兽不到十个人,顶多只有九个人左右,她们光靠气息就能察觉出今晚必须镇定的对手。



每匹狼都释放出相当程度的气魄,虽然半价标签时刻‘刚都刻意压抑住自己的气息,可是她们仍然能从微微溢出的食欲中感觉到阵阵斗气。



这对姐妹毫不犹豫,两个人分别默默地从收银台旁庄严矗立的菜篮堆里拿出菜篮,没有一丝窒碍,就只是流畅地拿起菜篮。这一连串的动作甚至可用“优雅”两个字来形容。



即使只是拿起菜篮,这其中还是有很深的学问。从紧紧密合的菜篮堆里毫不费力地抽出菜篮,这其实是相当高超的技巧,只要是眼力敏锐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她们并非是普顾客,不过店里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她们,虽然偶尔能够察觉到转向她们的视线,却也在瞬间消失无踪,似乎只是碰巧让视线扫过两个人而已,里面感觉不到恶意、敌意或是戒心,没有半个人察觉到她们是准备来抢半价便当的对手。



她们穿过就算到晚上八点仍色彩鲜艳的鲜果区,接连通过高级肉区、鲜鱼与生鱼片区……缓缓地走向熟食与便当区。



她们通过熟食区前方抵达便当区,不过即使如此,她们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自然地瞥了七折便当一眼就离开便当区。



姐姐不自觉地“哎呀呀”地出声,脸上也露出满足的微笑。即使她想压抑自己的感情,还是不自觉露出笑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远近驰名的‘北海道炸鸡便当’就坐镇于视线前方的便当架上。这对姐妹并没有实际吃过,不过这可是留到半价标签时刻就绝对会成为月桂冠的极品,居然能在这个时间点亲眼见到此种逸品,也让两人认为彷佛受到天神眷顾似地。



她们继续绕著店里的外围,然后找个适当的位置切进中央,最后在能够清楚观察便当区的清洁剂区停下脚步。两人隔著眼前摆放清洁剂的架子看往另一侧的通道,也见到从前身为“大天使爪牙”头目的男子……也就是就读丸富大学商学院经济系二年级的二阶堂连。



即使已经解体,“大天使爪牙”的真实面貌仍然尚未浮上台面,完全无法得知成员为何或拥有何等实力……依旧是个充满谜团的组织。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位二阶堂连就是担任首领并负责统括整个组织的人。虽然他个人的实力并不构成威胁,然而大天使爪牙这个组织的情报收集与分析能力依然令人为之胆寒。



而经过处理的情报当然也会交由二阶堂这位首领过目……双胞胎姐妹感到有些畏惧,却也相当在意自己是否在这些资料中,如果有的话又是怎么描述的呢?



这时,一位女性半价神随著“磅咚”的声响从工作人员室现出身影,只见她轻轻对店里敬个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半价贴纸,踏著轻快的步伐将贴纸贴在熟食的包装上。



每当她贴下一张贴纸,店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紧绷,这对姐妹也享受著手腕与肌肤表面传来阵阵寒毛直竖的刺激感,两个人的心脏都对这场久违的争夺战不断加速跳动,她们拼命不让自己因为与先前不同的喜悦而露出笑容,这份高昂的情绪仍然必须藏匿于心底。



当半价神走到便当区前的瞬间,紧张感、渴望战斗的兴奋感与晚餐就在眼前的诱惑,让店里的狼群纷纷发出无声的咆哮,泽桔梗更是不自觉用双手抱著自己的身体。



她的肌肤确实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这个地方,兴奋与喜悦也让她的身体频频发抖。



“姐姐,你还好吧?”



即使只是拿起菜篮,这其中还是有很深的学问。从紧紧密合的菜篮堆里毫不费力地抽出菜篮,这其实是相当高超的技巧,只要是眼力敏锐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她们并非是普顾客,不过店里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她们,虽然偶尔能够察觉到转向她们的视线,却也在瞬间消失无踪,似乎只是碰巧让视线扫过两个人而已,里面感觉不到恶意、敌意或是戒心,没有半个人察觉到她们是准备来抢半价便当的对手。



她们穿过就算到晚上八点仍色彩鲜艳的鲜果区,接连通过高级肉区、鲜鱼与生鱼片区……缓缓地走向熟食与便当区。



她们通过熟食区前方抵达便当区,不过即使如此,她们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自然地瞥了七折便当一眼就离开便当区。



姐姐不自觉地“哎呀呀”地出声,脸上也露出满足的微笑。即使她想压抑自己的感情,还是不自觉露出笑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远近驰名的‘北海道炸鸡便当’就坐镇于视线前方的便当架上。这对姐妹并没有实际吃过,不过这可是留到半价标签时刻就绝对会成为月桂冠的极品,居然能在这个时间点亲眼见到此种逸品,也让两人认为彷佛受到天神眷顾似地。



她们继续绕著店里的外围,然后找个适当的位置切进中央,最后在能够清楚观察便当区的清洁剂区停下脚步。两人隔著眼前摆放清洁剂的架子看往另一侧的通道,也见到从前身为“大天使爪牙”头目的男子……也就是就读丸富大学商学院经济系二年级的二阶堂连。



即使已经解体,“大天使爪牙”的真实面貌仍然尚未浮上台面,完全无法得知成员为何或拥有何等实力……依旧是个充满谜团的组织。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位二阶堂连就是担任首领并负责统括整个组织的人。虽然他个人的实力并不构成威胁,然而大天使爪牙这个组织的情报收集与分析能力依然令人为之胆寒。



而经过处理的情报当然也会交由二阶堂这位首领过目……双胞胎姐妹感到有些畏惧,却也相当在意自己是否在这些资料中,如果有的话又是怎么描述的呢?



这时,一位女性半价神随著“磅咚”的声响从工作人员室现出身影,只见她轻轻对店里敬个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半价贴纸,踏著轻快的步伐将贴纸贴在熟食的包装上。



每当她贴下一张贴纸,店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紧绷,这对姐妹也享受著手腕与肌肤表面传来阵阵寒毛直竖的刺激感,两个人的心脏都对这场久违的争夺战不断加速跳动,她们拼命不让自己因为与先前不同的喜悦而露出笑容,这份高昂的情绪仍然必须藏匿于心底。



当半价神走到便当区前的瞬间,紧张感、渴望战斗的兴奋感与晚餐就在眼前的诱惑,让店里的狼群纷纷发出无声的咆哮,泽桔梗更是不自觉用双手抱著自己的身体。



她的肌肤确实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这个地方,兴奋与喜悦也让她的身体频频发抖。



“姐姐,你还好吧?”



“虽然我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夏天吧?”



不不,我知道的,其实马醉木平常就老是穿著不合季节的衣服……我记得好像是感冒已



经好几个月没好的样子……



“基本上马醉木总是穿很厚的衣服,因为她只要一睡著体温就会降低,所以穿这么厚也是很正常的吧?听说这家伙只要著凉就会让感冒更加恶化喔。”



著莪一边说著,一边像抱玩偶似地把马醉木抱起来,轻轻地让她趴在床铺上睡觉,结果马醉木就像是毛毛虫般蠕动钻进棉被,模样看起来既可爱又有点诡异……



“我记得面会时间早就已经结束了,为什么非亲非故的她会在这里?而且还准备好睡衣和SFC了……”



“听说这家伙的老爸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喔,对方可是在你睡觉的时候跑过来向我们道歉,说女儿常常给我们添麻烦呢。对了,他还说治疗费不用付喔。”



“等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从五楼摔下来又不是因为马醉木……”



著莪自顾自地抓起从棉被中露出的粗粗尾巴,把马醉木从里面慢慢拉出来。



“至少这家伙的父母好像是这么认为的,或许该说连父母都很清楚马醉木的不幸处境,可是身为当事者的本人却完全没有自觉,其实这样还满让人难过的呢。”



当著莪苦笑着放开手,马醉木又再度慢慢地钻进棉被,而且还发出“嗯~~”的可爱声音音,被这样闹两次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算了,感觉只要认真思考这件事就输了。”



著莪像平常一样笑著回答:



“说得也是。话说回来佐藤,我差不多也饿了,要不要干脆到阿松的超市?反正只是住院观察,随便和柜台掰个理由应该就能混出去啰。”



肚子的确满饿的,我们还是先隔著棉被向马醉木说一声,然后走出医院。而经过柜台时也如同著莪的猜想,当我们稍微说明后就轻易地同意放行了。



我坐上著莪的重型机车,因为最近她常常载著马醉木跑来跑去,所以安全帽也准备了两顶。



我把手绕过著莪的腰,把脸压在她的背上确保稳定的姿势。著莪随后发动机车骑出医院停车场,离开引道后便逐渐加快速度。



在初夏的夜晚里,骑著车享受强风迎面吹来的感觉的确非常舒服。



“到镇里就会有很多烦人的车和红绿灯,我稍微绕点路喔,反正时间还满充裕的。”



语毕,著莪绕进某条路面宽广的便道,然后提高车速。



我对绕路没什么意见,不过还是希望她不要骑得这么快,虽然加速时确实非常舒服,强大的风压感觉也快要撕破我向著莪借来代替破掉制服的衬衫,还能感觉到引擎的震动声,我能理解这种风驰电掣的快感……不过,恐惧感也与速度成正比不断增强,或许握著油门的著莪还没什么感觉,可是我一直抓不到稳稳跨住机车的感觉,每当过弯时就会不自觉发出惨叫声,而且著莪的纤纤细腰很没办法让我依靠,因为实在是瘦到无法支撑我的半身。



还有,著莪的骑车技术也是很严重的问题,总觉得载我的时候就会故意乱骑,有时候还会出现以为会摔车的举动,也让我常常忍不住用力抓紧著莪的腰部,我以为著莪应该会被我抓得很难过,结果她似乎非常享受我的惨叫声。



当我持续抱著著莪时,我也突然发现一件事,话说著莪这家伙……



经过十几分钟的短短车程后,我们把机车停在超市的停车场里。我一跳下车,就脱掉安全帽甩甩头,问出刚刚想到的问题。



“我问你喔,最近我看你都和马醉木待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是会不会……被卷进那些事件里?”



虽然拿著安全帽的著莪瞬间用惊讶的眼神从眼镜里侧看著我,不过她也嘴角一歪露出笑容回答。



“怎么啦?你担心我吗?”



听到我回答“只是纯粹想问问看而已”,著莪也故意嘟嘴说著:“就算是骗人的,只要说是搞不好就能送你一个香吻喔。”



听到她这么回答,我的脸上应该也露出很尴尬的表情吧?著莪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从钱包里拿出某样东西……原来是个护身符。



“这是我从附近神社拿到的,原本一开始只是求个心安,结果很神奇的是,我居然都不会受到马醉木的影响呢。唉呀~~这样会让我很相信怪力乱神的事呢……不过呢……”



著莪一边说著,一边故作神秘地把护身符举到我的眼前,我也发现似乎有哪边不对劲而紧紧盯著护身符表面。好像有某些黑黑的地方?



“……很厉害吧?这个不是污垢,而是护身符自己慢慢烧焦的喔,好像是马醉木紧紧粘著我之后就开始烧焦的……”



……难道那个女孩的力量还凌驾于神佛之上吗?刚开始听到她的〈死神〉称号还觉得满夸张的,看来实际上并没有夸大其辞。



“哎呀,总之我目前还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的话我就不知道会怎样啰。”



……说得也是,毕竟我没有护身符。



仔细想想,今天社办发生的事都是吃完马醉木的饼干后、,就被著莪拿以前的后悔记忆威胁我把SS拿过来。被马醉木擦完汗后,就被迫参加没挂降落伞的高空跳伞,还没直接接触…



就变成这副惨状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吧?我记得两个礼拜前只是牵了一下手,之后的争夺战就首次遇见帝王,而且还被痛扁一顿……



我也忍不住在心里回答“其实我也超担心的”。



“唉,要是真的很危险的话,我会把护身符借给你的,不过当然会要求一点回礼喔。”



著莪轻轻地拍著我的头,我同时也继续问她,为什么要冒著这种危险和马醉木作朋友呢?不过从这家伙的个性来看,我多少也能猜到理由是什么。



“虽然马醉木也很积极过来找我,可是她不只是很有玩游戏的天份,我们两个的兴趣又一模一样,我觉得你绝对很快就能跟她混熟,而且她的脾气又很不错呢。”



“……就只有运气特别差而已吧。”



著莪也笑著回答“对啊”,不论对方是谁或拥有何种个性,她对待人的态度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而这一视同仁的优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透明的自动门打开后,一股能用“新鲜”两字形容的冷冽清爽空气也溢出店外,这间超市仍然相当宽敞,光是走进这里就会让人有种心旷神恰的感觉。



不过,我和著莪却同时发出“咦?”的声音,她立刻拿出手机确认时间,我也跟著探头窥视手机上的萤幕,现在只超过八点半几分钟,距离这家店的半价标签时刻应该还有四十分钟以上,可是店里的混乱气氛与视线前方展开的混战却瞬间否定我们的想法。



随著一道不祥的预感,我和著莪的背脊也瞬间窜过阵阵剧烈寒意,彷佛全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似地,我们甚至没有让双脚发抖的时间,只见著莪率先拔掉眼镜冲进店里,我也立刻跟在她的身后。



因为我们走进店里时,已经有无数狼群在便当区前展开混战,根本不是在原地发呆的时候。



脑中不断传出“为什么会这样”的悲鸣声,这与马醉木先前发生的事完全无关,我的脑里拼命思考著半价标签时刻提早的原因。



几个推论也在这时掠过我的脑中。首先是季节,夏天与冬天的半价标签时刻会有所不同,虽然根据每间店铺的营业方式无法概括推论,不过都倾向于夏天延后或冬天提早举行。



可是,我们目前的情况却正好相反。因为夏天比较容易让生鱼片或寿司变质,因此这些生鲜食品都会提早半价促销,但现在怎么看都是便当已经半价销售了。



最后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便当或熟食类的残余量极为极端的情况了。



要是商品剩余太多就会想办法全数清仓,而剩得很少则会想早点结束工作,才会让半价标签时刻提早举行。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如果是供需平衡变动剧烈的周末,我倒还能接受这种情形,不过今天是平日,店里应该会对需求量做出一定程度的预测并准备相对应数量的便当才对。



“原来是考试!”



著莪突然喊出这句话,我也瞬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间超市不只是距离车站较近,而且又在大学与著莪就读的附属高中学区内,就地理条件而言绝对足由学生构成主要客群,学生们的需求也会大大左右这家店的货源。尤其那间大学与其附中又是分数极高的名校,因此应该有很多从偏远地区独自前来求学的学生。



毕竟要准备升学考试与平时成绩低空飞过的学生都会拼命用功,平常习惯自己煮饭的人也会在这种时候寻找外食或已经完成的餐点,也让留到现在的便当变得极为稀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和著莪冲过收银台旁并继续冲刺,就在这个时候,视野内突然出现两个拿著菜篮的女性,这两个身穿丸富高中制服的女生则是反方向朝著柜台定来。



当我们擦身而过时,耳边也微微传来“哎呀,要是你们能早点到的话……还真是可惜呢……”的声音,虽然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不过现在的我并没有多做确认的时间。



我们拼命地向前冲,但又有两个人从乱战中拿著便当现出身影,要是便当真的所剩无几,争夺战在这时突然结束也不奇怪……可是便当区前却仍然持续著混战。



里面还有便当吗?那与平常不同的地方只剩下……难道是熟食不够吗?



当我一想到这里,脑中也推论出连自己都非常惊讶的结论。



负责这家店的便当与熟食区的半价神——松叶菊是丸富大学的毕业生,当然会对学校的事非常熟悉……而她会无法预测到这段考试时间的供需量变化吗?不,绝对不可能,那半价标签时刻为什么会提早呢?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是她对考生们的体贴。



平常这家店的半价标签时刻都是九点十五分左右,就晚餐时间而言实在有点晚,为了这些忙著念书的疲劳学生们,才会从适合吃晚餐的时间就开始折价吧?光是想到她的温柔表情,也让我觉得这个推论并非完全不可能……不,或许该说我也只能想得到这个结论了。



这间超市里就是有这种厨师与半价神……虽然让现在的我和著莪感到有些困扰,却还是能让人非常高兴。人们的体贴不论如何都是如此感动,尤其是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默默付出更是窝心到令人心痛。



即使现在的我还没进入考试期间,我还是好想吃到这家店的便当。



于是,我更加用力地朝地板一蹬超过面前的著莪。



敌人的数量有两男一女,再加上我们两个总共是五名,其他还有类似经过激战而倒在便当区附近的人,强尼与耳环男也同样倒在那群人里面。



我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便当上,由于混战的密度已经变得稀薄许多,因此我从互殴的两名男性闾看向便当架,里面只剩下一个不知道内容物的便当。



我朝那名打算撑起身体女性的侧头部踢出一脚,并直接利用出脚的力道扭动身体,握紧拳头以手背朝其中一位男性的后脑勺奋力一击,两人就这样分别被我打倒在地。



剩下的男性转头看著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你这家伙就是那个变态吗!”



……糟糕,我的不雅称号已经渐渐流传开来了……



正当我准备反驳“我不是变态”时,著莪的拳头也漂亮地击中男子的侧脸。



我和著莪在便当区前的最前线四目相交,就在我们毫不犹豫地准备互相展开攻击时,我的背后突然受到一道冲击,同时传来某位男性的怒吼与鞋底的触感,我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看来光靠刚刚那发裏拳并无法完全击倒对方。



我被踢得直接倒向著莪,可是她仍然不顾一切地朝我挥出拳头,我的脸也硬生生地吃下这道攻击。但由于距离突然接近,拳头并未积蓄足够的力量,因此我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不过身体就这样旋转著倒向地面。



著莪立刻踩著我的背冲向踢倒我的男子。



即使我的脸颊直接摔在冰冷的地面,我还是随即撑起身体准备帮忙著莪,不过就在这个瞬间,她却直接吃下了男子并非相当有力的勾拳,双膝跪地往前倒向地面。



男子朝我瞥了一眼,似乎认为我还没重新站稳姿势,便决定避免交战直接将手伸向陈列架。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无法拨开对方的手,只能抓著男子的衣服用力一扯,让男子的指尖只是微微地划过便当的透明盖子。



就在这个瞬间,我总算看清楚便当名叫‘满满韭菜汉堡排便当’……韭菜……韭菜汉堡排?隔著透明的盖子,还能看到一块没有沾任何酱汁的巨大汉堡排,不过韭菜汉堡排刘底是什么?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放了韭菜的汉堡排,可是为什么没有任何酱汁?难道只靠事先调味的盐巴与胡椒提味而已吗?我还是无法想像滋味到底如何。



我向前跨出一大步,用身体把对方一起撞倒在地。



“不错嘛!变态!”



……我想这句话应该有称赞我的意思……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光是叫出这个称号,就有种被人看扁的感觉……



我看到男子打算用手撑起身体,便把他的手拨开让他再度趴倒,见到我有意起身,男子也立刻飞身扑向我,我们两个就这样以类似互相拥抱的姿势在地面扭打。我们彼此用手抓著对方的肩膀与脖子,一边不让对方骑在自己的身上,一边以近距离互殴的姿势左右滚动。



双方脸颊的距离只有仅仅十公分,一个念头迅速地闪过脑中。当我翻滚到上方的瞬间,我也豁出去用额头朝对方一撞。感觉双方好像都被撞得眼冒金星,眼前也顿时变得一片惨白,而缠在我脖子的双手也瘫软下来。



我在脑中一片模糊下认为情势对我相当有利,并将对方骑在跨下。



“哇……佐藤,你真的越来越像变态了耶,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和男生摆出这种姿势。”



是著莪,她已经拿著韭菜汉堡排便当,戴起眼镜如此说道。只见她挥著手丢下“那我先失陪啰”这句话,便以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步伐离开现场。



我则是跨坐在男子身上,目瞪口呆地目送她离去。



“……咦?为、为什么会这样……”



被我压著的男性也喃喃呻吟说著:



“可、可恶……丽人那家伙是故意吃下攻击的……今天好不容易有北海道炸鸡便当



的……“



该不会著莪那家伙是刻意装成被打倒,然后趁著我和碍事的家伙对峙时……



我也想起这里进行的是争夺战,目的并不是为了打倒对手,抢到便当才是最大的目标。



可是现在才想起来已经太迟了,而且就算想用蛮力在混战中打败所有人来抢夺便当,其实不过就等同于在相扑比赛里同归于尽吧?



我实在太大意了,然后我也慢半拍地对男性所说的话感到非常惊讶。



“什么……!?今天有北海道炸鸡便当吗!?”



“……而且还有那个菜鸟……真是有够倒楣的……”



只说完这句话,男子就浑身瘫软地昏了过去。



我就这样骑在他身上,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地自言自语。



带著复杂心情离开阿松的超市后,我们两个又回到医院里。



一走进病房里,阵阵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室内,就算不用开冷气还是非常舒服。病房里没有能够供两个人用餐的餐桌,因此虽然有点犹豫,我和著莪还是盘腿坐在床上,将今晚的猎物分别排列在眼前。



著莪的晚餐当然是刚刚拿到手的韭菜汉堡排便当,而我是丼兵卫的豆皮乌龙面、半价美乃滋凉拌虾球花椰菜,也是平常很少见到的组合。一般我都是把好吃的东西丢进丼兵卫里或是配上饭团,可是这次……简单说就是预定要向著莪要点便当来吃的组合。



便当已经在超市加热完成,丼兵卫也已经在医院的热水供应室加满热水,可说是万事俱备了。



我们立刻喊著“我开动啰”。我先把手伸向美乃滋凉拌虾球花椰菜,拿起虾子丢进嘴里。这虾子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刚好是能够一口吃下的尺寸,不过美乃滋的酸味、甜味以及用来提味的酱油立刻在舌闾绽开,这种滑嫩的口感让我完全无法招架。真的很好吃,美乃滋的温和酸味更让我的唾液不停流进口中。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要又不是那么想要白饭……只吃配饭的菜好像有点美中不足,可址八吃这些就想配饭好像又太超过了。



于是我决定吃颗花椰菜,我用筷子把事先烫过而有些松软的花椰菜放进嘴里,清爽的口感瞬间中和了虾子过剩的能量,也让口中充满适中的美妙味道。真好吃。



这时著莪把便当盖打开,肉与韭菜的香味也随著蒸气飘散到整间病房里。还不只是这样,就算没有实际吃到便当,我还是清楚地察觉到蒜头与生姜的香味。



“嗯~是要沾这包酱油吃吗?”



著莪一边说著,一边把酱油包打开淋在韭菜汉堡排上,香气也像是因酱油而苏醒般变得更加浓郁……总之是股会强烈引起食欲的香味,或许该说是令人怀念的味道。



我探头看向便当,只见里面铺满白饭与比平常更多的酱菜、还有切成半截的炸春卷、荷包蛋、以及身为主菜的大份量韭菜汉堡排。虽然我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汉堡排的下面似乎还有高丽菜丝与混在里面的紫苏丝,而且看起来还满多的。



韭菜汉堡排再加上满满的紫苏丝……这种组合到底能发挥何种程度的威力呢……我一边



幻想著一边捧著丼兵卫吞下口中的唾液。



著莪用筷子轻松地把韭菜汉堡排切成方便一口食用的大小,从剖面除了能看到韭菜、蒜头与生姜,还能看到里面有看似白色蔬菜的东西。



著莪把菜放进口中约一秒后,便露出理解的表情把白饭拨进嘴里。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种味道啊。”



光看她的表情,我实在没办法想像出她所说的到底是何种味道。



“著莪……可以分我吃一口吗?”



我把手中的丼兵卫与她交换便当,还把凉拌虾球花椰菜也一起交到她的手中。



我把筷子抵在韭菜汉堡排上,不知道是否因为里面的蔬菜比普通汉堡排还多,汉堡排轻易地被筷子夹断。我怀著各式各样的期待与思绪将它放进嘴里……也瞬间理解著莪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从刚刚淋上酱油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是很令人怀念的味道。这也难怪,因为这个韭菜汉堡排和煎饺馅的材料很相近……不,或许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从口感判断应该有韭菜、蒜头、生姜、白菜与猪肉,而且煎的时候似乎是使用麻油,从表面微焦的部分还能感觉到阵阵香味。



每当我一咀嚼,肉与蔬菜也跟著在口中跃动,即使大量肉汁刹那间布满整个口腔,蔬菜的口感却让整体味道不落于俗套,就是这么一道绝品佳肴,越吃越让我的唾液不停流进嘴里。



……这道菜确实会让人很想要配饭,或许该说没有白饭实在太残酷了,我也趁著莪满足川地吃著凉拌虾球花椰菜时把筷子伸向白饭。



我顺仪吃了一口生菜沙拉,也总算理解里面混有紫苏丝的原因。这道生菜沙拉吃起来非常清爽,因为即使咬下韭菜汉堡排后再配白饭,还是要靠生菜沙拉解掉嘴里留下的油腻感,尤其从没有准备沙拉酱这点来看,这应该是厨师已经事先设想到而做的准备。与生姜或蒜头这类提味菜不同的是,紫苏丝的优雅芬芳香味道堪称一绝。



“哎呀,这么多汁的豆皮居然会有如此大胆的嚼劲与快感,这真是……喂!你干么把便当当成自己的东西吃得那么爽啊!”



著莪赶紧从我的手中抢过便当,然后露出有点生气的表情把丼兵卫还给我……可是豆皮已经消失三分之二,上面还明显地留有她一口咬下的齿痕,居然一口就咬掉三分之二的豆



皮……这家伙怎么这么奢侈……



不不,其实我知道的,就价格来说这并不是很高价的食物,可是该怎么说呢……这并不是能用价格判断的问题。



著莪一边愤愤地骂著“可恶”,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著我,但我们两个其实是半斤八两。



接著,我们以不让对方抢走晚餐的姿势互相瞪著彼此,专心地吃著晚餐。虽然凉拌虾球花椰菜的味道相当浓厚,不过酸味却让整体味道不愠不火,也更加强调丼兵卫鲤鱼高汤的淡淡风味。著莪的嘴角被韭菜汉堡排的油沾得油油亮亮,不停把白饭拨进嘴里,脸上还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的脑中也突然想起以前某位名厨说过的话:不论是谁在吃著美食时都足很幸福的。



经过几分钟后,病房里传出“我吃饱了”的声音,然后我们分别把著莪带来的清凉糖丢进嘴里。纵使感到有点可惜,我们还是向韭菜汉堡排的味道告别,并决定像平常一样将SFC摆到桌上,打开电源玩起‘超级桃太郎电铁DX’。因为这并非一下子就能玩完的游戏,如果从现在开始玩不知道会玩到几点才能睡,不过我们已经豁出去了,感觉就像是到朋友借宿时的心情,似乎连著莪明天都打算用照顾我为由向学校骗假。



稍微玩一阵子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枪水学姐打来的。虽然我不太想在医院讲电话,不过还是走出病房到走廊的休息室回电给学姐。



‘佐藤,怎么样?你的伤还好吧?’学姐以一如往常的语调如此问著,我把自己的状况告诉她,电话的另一头也传来放下心的叹息声。



‘这样啊……那我也能放心了,不过那个……我还是要说声抱歉。’听到学姐有点阴沉的声音,我也忍不住慌张地“咦?”了一声。



‘因为我把你的游戏机丢出去还害你受伤,我已经在反省自己的行为了。



原本我只是想事后再赔你一台……没想到那游戏机对你那么重要,真的很抱歉。‘“哎呀,虽然那台游戏机是还满重要的,不过冷静想想,其实从五楼窗户跳下来的我也有错啦。反正我的伤势没有大凝,SS也没有撞坏,学姐就不要太在意这件事啰。”



虽然听到学姐回答“下次再找个机会补偿你”……瞬间让我以为学姐会满足我的色色要求而兴奋不已,但还是把话题转到今晚的晚餐以免被学姐发现。



即使是隔著话筒,学姐的洞察力仍然是不容小觑。



‘……原来是韭菜汉堡排啊。你真幸运呢,看来是我会喜欢的味道,下次到那间超市远征看看吧。’听到学姐似乎很高兴地说著,我也笑著回答。



“那学姐今天是吃什么?”



‘嗯?你问我吗?我今天是吃骰子牛排便当,那个也很好吃喔。’我们就这样讨论著彼此的晚餐。学姐的感想总是相当精辟,不过就因为是据实表达,因此让我很容易能够想像出烹调过程、味道甚至是食物的实际模样。总觉得听完学姐描述后,才刚填饱的肚子好像又开始饿了。



我一边讲著电话,一边弯腰坐在休息室窗边的长椅上。虽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休息室里有些昏暗,不过这却让洒落窗边的月光显得更加皎洁明亮。由于休息室位在五楼,让我从长椅上也能见到相当优美的景色,甚至能清楚看到医院的停车场与附近树木茂密的公园。



“话说回来……学姐,今天白粉在做什么?”



‘那家伙今天没有来社办,她在电话里说因为想到下本小说的新题材,怕会让灵感跑掉就不过来了。’……新题材啊……嗯,既然今天都没有碰到她,新想到的题材应该与肌肉刑警这本书……或是斋藤洋刑警无关吧?真是的,那家伙每次都拿我当成小说里的角色……其实我曾经趁著她上厕所时偷偷看过电脑里的原稿……该怎么说呢?虽然只是稍微瞥过,不过别说是我的屁眼,内容甚至快要连直肠都痛得无法忍受了……总之剧情就是这么夸张,而且总觉得



好像在哪里看过……



不过,这次又会是谁变成白粉新作品的样本呢?该不会是她自己独创的吧?反正这次应该和我没关系了吧?干脆就趁这个机会要她让斋藤洋刑警退休,然后把找到的新题材写成系列小说吧!



等一下再传封加油的简讯给她吧。



“咦?也就是说……学姐今天自己一个人待在社办吗?”



听到学姐回答没错时,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起学姐。如果是我自己住院还没关系,不过既然连著莪都一起过来医院,那就表示学姐从我跳楼后都是独自待在社办……而且还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嗯?你说白粉也是孤单一个人?那家伙关我屁事啊。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学姐呢。”



我也在这时想起社办里的情景,学姐总是不开灯,就那样坐在圆桌靠窗的位置藉著月光用餐。现在的她应该也是在月光下和我说话吧?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但即使同样在明月下,我们两人的距离却显得有些遥远。



‘嗯?你为什么要道歉?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说完这句话后,学姐微微一笑,她的笑声也稍梢缓和我心底的顾虑,却也同时有种苦闷的感觉。



‘好吧,差不多该挂电话啰,反正也已经听到你很有精神的声音了,我今天就直接回家吧。’我向学姐告别并挂断电话,接著打算传简讯给白粉……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在



我昏倒时、以及之后搭乘著莪的重型机车到最后抢夺便当时……这之间学姐也曾经打过很多



通电话来。



而且话说回来,该不会学姐独自留在社办就是为了等我们回去吧……?



这也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事了。



我甩甩头叹了一口气。毕竟电话已经挂断了,我主动打给学姐好像又有点怪怪的,于是我抬头看著窗外的夜空思考片刻,决定先传封简讯给学姐。



【今天很多事都让学姐伤脑筋了,晚安。】接著,我写了封加油的简讯传给白粉。



【虽然我不知道你正在写什么,不过我认为这绝对是最棒的作品。不错喔,尽量写吧。】当我寄出讯息,从长椅站起身时,手机也立刻传出收到简讯的震动,我以为是枪水学姐回传的讯息,结果打开后才发现是刚刚才给她发讯息的白粉。



【好的!听到佐藤同学这么说真是让我太开心了!我会尽全力干下去的!】……嗯……那个……为什么这家伙要特别强调‘干’这个字呢……不过,既然她做出如同之前预料中的反应,我也不想多加思考,立刻回传简讯。



【就是这股气势!放手干下去吧!尽量干吧!】……这样就会让某个不知名的家伙代替我……科科,反正小说里发生的事对本人根本不痛不痒,虽然白粉那家伙好像会在网路发表自己的作品,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呵呵呵……被白粉当成新题材的家伙还真可怜呢。



我收起手机,带著轻快的心情回到病房里。



“佐藤,因为一直等实在很无聊,所以我就帮你走了几次啰。”



我露出苦笑边脱掉鞋子,然后爬上床坐在著莪身边,由于著莪刚走完自己的回合,所以我也接过手把继续进行游戏。



在我按著手把按键时,著莪也把下巴靠在我肩头上……总觉得就像看到饲主正在用餐,而靠过来也想要吃饭的小狗似地。



“电话怎么讲这么久?而且还要特地到走廊讲?”



著莪用带刺的语调如此碎碎念问著。虽然我回答“这是基本礼貌”,她却似乎不太能接受地继续抱怨。不过这样似乎的确不太好,就算是临时接到电话,身为一名玩家突然从对战中离开确实满没礼貌的,至少要在著莪结束自己的回合前回来才算合理范围。



如果是在家里和老爸玩游戏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罚正坐听老爸说教。以前我曾经在某个星期日的下午,与老爸用两把名叫了‘Virtuagun’的SS专用光线枪,玩著不断击倒僵尸的昔日名作‘死亡鬼屋’,而且还把难易度调到最高。为了重现大型机台的气氛,当时在我们家只要是用光线枪玩这款游戏,就绝对会把映像管电视摆在符合人站著的视线高度。



可是就在某天,我们父子碰到了某件恐怖的意外。就在我们打到最后魔王‘魔术师’的时候,老爸突然冒出一股猛烈的尿意,虽然他没有明白说出来,不过从他那夹著双腿扭动腰部的姿势来看可说是一目了然。听到我问“要不要先暂停休息一下”却被他顽固地拒绝我的提议,还要帅地回答“如果是游戏中盘还没关系,可是到最后魔王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退缩”,不过看他夹著双腿举著光线枪的姿势……确实还满孬的。



尿意似乎变得越来越强,只见老爸一边玩著游戏,一边用单手灵活地把附近的空宝特瓶盖打开,还把裤子的拉链拉了下来,看到我露出“这死老头该不会打算在客厅直接尿尿吧!?”的怀疑眼神,老爸只是回答“别担心,这只是以防万一”。当时我的幼小心灵也深深相信,即使有个万一,大人应该还是不会做出在自家客厅尿在宝特瓶里这种蠢事吧?



我也换了个想法,总之目前就是要打倒身为敌人的魔术师。只要能打倒这家伙,就能成功守护世界和平与老爸身为人的尊严,于是我也拼命地扣动扳机杀敌。不过敌人并非等闲之辈,我和老爸也接连受到伤害,即使见到敌人的HP慢慢减少,我们的生命值与接关次数也同样不断缩减……或许该说我们现实中的体力也不断被削减,就在我频频扣动扳机的食指已经超过负荷开始抽筋时,我的接关次数也在这时归零了而GAMEOVER了。



“洋——————!!”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忘记当时老爸呼唤著我的惨痛叫声。



老爸似乎因为我死光了而一时松懈,膀胱也趁机在这时到达极限。只见他一边以彷佛机器人变形合体时的气势喊著“洋!宝特瓶·合体!”,一边把以社会观感来看绝对不该在客厅掏出来的东西给掏了出来。没错,“万一”就是一万次里会发生一次的事。这让我绝望地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听到老爸“洋!还不快点!”的怒吼声,当时的我到底能有多少选择呢……于是我只能—一边哭著……一边冲出客厅跑到著莪家玩。



虽然从我身后传来“洋!等等我!别抛弃爸爸啊!”的沉痛叫声,我仍然拔腿跑离客厅,因为这对当时幼小的我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的负担了……不过就算是现在,我应该还是会拔腿就跑吧?



我在几个小时后才回家。总之客厅里没有发现装有奇怪液体的宝特瓶,也没有什么臭味或是在地毯上看到奇怪水渍,只见到老爸跪坐在庭院边缘的走廊上,所以我确定他绝对有做出某些事,不过我并没有向老妈询问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该说我根本无法开口,而我也完全不想多问。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爸隔天早上一起床就把我臭骂一顿,说什么对有困难的人见死不救是很差劲的行为,要勇于面对困难才是真正的男人,还说中途放弃游戏是无可救药的举动等等……其实说真的,我根本不想听这个已经舍弃身为人类某些重要事物的家伙说教。



总而言之,老爸的原则就是即使牺牲人类的某些尊严,也不能中途放弃游戏,因此就算是与SEGA毫无关系的桃铁,他也绝对无法允许为了接个电话就长时间离开电视前吧?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只有这样?”



“就只有这样,不然你还要我说什么?”



听到我这么回答,著莪则是露出无奈的表情,深深叹了一口气离开我的身边。可是样子还是怪怪的,她那不满的表情应该是认真的?我也知道她似乎还有些想说的话。不只是这样,平常的她应该会更加难缠,毕竟我和这家伙已经相处十六年了……我总觉得这家伙正等待著什么发生。



当我满腹狐疑地转头回到桃铁,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傻。



“我、我的地产几乎都被卖光了!?”



著莪也在瞬间爆出笑声。



“哎呀~~我一直很期待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地产被卖光耶!卡片我也顺便帮你用在没意义的地方啰!要怪就怪你自己离开那么久吧!”



著莪一边说著,还一边用手“啪啪”地拍著我的头。原来这家伙的目标是这个!而且我的火车还被丢到与目的地完全相反的方向……可恶!



之后的几个小时,我们持续展开白热化的对战,完全没有任何睡意。有时笑有时哭,偶尔还会发出惨叫声……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快乐的游戏时光。



直到深夜枪水学姐才回传简讯给我,而内容也彷佛知道我们通宵打电动般简单扼要。



【祝你今晚过得愉快。】话说回来,我记得社办里也有萤幕,我一边看著手机上的简讯内容,一边想著以后再带SS版桃铁过去让大家一起玩吧。



……游戏开始约经过六个小时后,现在已经是不知该说是深夜还是清晨的瞹昧时间点,我们的桃铁也总算划下句点。著莪最后成为大富翁,而被榨干的我则是玩到一半就不知道累积多少债务……嗯……从那通电话后就一直没办法翻身,不过就算输也还是努力过六小时了,因此我的心里仍然充满更胜悔恨的舒服睡意与疲劳感。



著莪似乎也很困了,于是我们没有多说话便准备睡觉。我把SFC与电视的电源关掉,著莪则是脱下眼镜后关掉房间的灯。我坐在昏暗病房里的病床上,著莪接著从后面把手绕过我的脖子将我抱住。



“来睡觉吧。”



她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抱著我的脖子倒向床铺。我就这样让她拉著,两人一起躺下。



著莪先放开抱著我脖子的手,改为搂著我的腰际,接著把手伸进我的衬衫,双手宛如蟒蛇般缓缓地沿著皮肤不断往上抚摸。当手掌栘到我胸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手相当柔软,或许因为刚刚长时间握著手把,手掌微微渗出汗水,紧紧黏在我的皮肤上,梢梢传来压紧身体的感觉,然后著莪把自己的身体靠到我背上。



“……干麻啦?该不会又要叫我把SS拿过来吧?”



听到我这么一说,著莪也将嘴巴抵在我的后颈轻轻发笑。



虽然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著莪在想些什么,不过之后从她手的动作也让我立刻理解……



没错,这就是小学修学旅行三天前著莪来我家借住时……在她说出“我从今天起决定要戴胸罩”后,我对她所做出的举动……



不过即使是胸罩,再怎么说都还足运动内衣,当时的我只认为所谓胸罩就是大人的调情道具……比起她微微凸起的胸部,我对胸罩这东西还比较有兴趣……于是,我就如同平常玩游戏时躺在她的身边……然后做出和现在完全相同的举动。



如果她睡觉时把胸罩脱下来的话,我应该就不会做出这种行为了,不过呢……嗯……不管怎么说,我也不否定这是非常变态的行为。



当时的我只是一时年轻气盛,无法压抑自己的求知好奇心才会做出这种事,而著莪当然也仿佛事前计划好般,在我的手抵达胸口前醒了过来,还对我说“……咦?什么事?”………



之后还请各位自行想像。



“我想之后我们应该会引起不少话题,所以想趁现在让你清楚地想起那件事喔。”



只见她发出有如廉价动画里坏人的咯咯笑声,明明都已经经过四年了……可恶,看来只要那个变态的称号没办法消失,一出事情就会被当成枪靶……



接著她边说著“等我觉得无聊就会放过你啰”,边从衬衫里把手抽了回来。



我维持平躺的姿势喊了声著莪,然后转过身从近距离看著她的脸,她也轻轻回答,高兴地露出微笑。她的表情实在让我不知该怎么启齿,于是我也只能回以苦笑。



接著,我们又继续聊著一些不重要的话题,像是怎么应付这次考试、受到瞩目的新漫画



家、目前著迷的新游戏、游戏产业的未来、以及汤川专务目前过得如何……



我们就这样聊著天,不过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只是默默地看著彼此的脸,就算了解彼此心理的感受,虽然两个人的感觉并不算差,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自己是露出甚么样的表情,不过著莪却看似被雨淋湿的小狗般充满担心的神色。她的金发被窗外洒进的星光照耀得如同明月般耀眼,湛蓝的眼眸也像是清澈湖水般透明见底。



如果时间能在这时停止,那该是多么幸福且美妙的事呢?我一边如此思考著,一边紧紧地盯著她的脸。



……其实我们都知道有话想和对方说,可是我们不能再别开视线,因为我们两个都已经不再是胆小的孩子了。



先下定决心的是著莪。“……呐”听到她仿佛透著湿气的娇嫩声音,我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用手绕过背后搂著她的身体。我们紧紧地抱紧对方,不自觉地双脚缠绕在一起。



“佐藤……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件事了……”



“……我也是,我们不要再故意装成没看见了。”



著莪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也像是要确认对方的温度般紧紧抱著彼此。



“那个……马醉木到底到哪里去了?”



“……嗯,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接著,我们跳下床铺靠近打开的窗户旁往楼下一看。



“唉~……果然是这样……”



……嗯,有个类似马醉木的毛茸茸物体就倒在远处楼下。



“看到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马醉木也从床铺消失踪影……光靠这些线索就能猜个大概,其实这样还满可怕的……”



虽然从回到病房后提都没提起,不过我们都很在意这件事,或许该说我们都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们根本不想在吃饭前确认这里是五楼,因为我很怕自己会看到让食欲全失的景象。



“她应该是要目送我们骑机车离开吧?毕竟从这里探出头就能看到停车场啰。”



话说回来,其实在离开病房时,我就察觉马醉木似乎已经醒来,也代表应该是目送我们骑车离开的时候从窗户探出头,然后……



“和我一样从五楼直接摔下来,不过这次因为楼下没有树作缓冲,所以我想应该是直接撞上地面……马醉木该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哎呀~~应该不用担心吧?你看那家伙穿著那么蓬松的衣服,搞不好会像飞鼠一样张开翅膀滑翔喔。”



我和著莪立刻“这怎么可能嘛!”地边吐槽自己边大笑……然后露出认真的表情保持沉默。



“接下来……下去捡她吧。”



“……希望她不会就这样摔成肉酱。”



我们面对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将病房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