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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2 / 2)


  弘景帝亲自去了趟北镇抚司大牢,事情没有下文。

  京中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在弘景三十三年里,一直藏在水面下的漩涡终于露出它血腥的爪牙。

  徐国公被收尸回府,连丧事都没敢大办,摆过头七就拉去下葬了。

  往常门庭若市的国公府,如今清冷无比,吊唁之人寥寥无几。国公府上下惶惶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国公府就要被收回去,一家子百十口人就要落得居无定所。

  可上面一直没有动静,似乎浑然忘了之前的事,再加上经过多方打探,似乎因为徐国公的死,弘景帝并不打算追究后事了,便不免有人动心思了。

  于是徐国公三七还未过,又一场乱子发生在徐国公府,却是徐国公一直未立世子,他的几个庶子为了国公的帽子打起来了。

  府里乌烟瘴气的,主子、下人们各立派系,甚至经常有大打出手的事发生。

  这其中以庶长子徐哲手段最为狠辣,最后压服了一众人脱颖而出。可就在他以为能稳打稳拿下国公帽子之时,上面突然下了圣旨,说徐国公夫人还在,当得另立嗣子,以传承徐国公香火。

  一直没出现在人前的徐国公夫人回了府,从徐家旁枝抱了个还不足岁的小孩,养在自己的膝下。

  与其一同回来的还有徐燕茹,她如今已经不是晋王妃了,表面上她是受了亲爹的连累,才没了这王妃之位,实际上如何该知道的都知道。

  徐燕茹本想求个清净,谁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脱不开这国公府。不过没了徐国公,母女二人的日子似乎要更快意一些,养着那孩子,把曾经在玉兰姨娘受到的郁气全部找回去,似乎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

  这一切多亏了晋王,晋王在去找晋王妃之前就许诺了,这才是晋王妃为何愿意自曝其短帮晋王的原因所在。

  其实她也不光是帮晋王,也是为了自救。

  起先徐燕茹并不相信晋王的话,可事情的发展竟都照着晋王的预料而演,当晋王的人来带她进宫面圣,她看到一旁有乾清宫的太监,她就知道她必须全然服从去把这件事做好,说不定还能求个喘息之地。

  事实证明,晋王是向来说话算数的。

  乾清宫,弘景帝没好气地道:“你倒是真沉得住气!”

  晋王微哂了一下,“儿臣必然要沉得住气。”

  “你可以来与朕说,朕不是不明是非的昏君,会替你做主!”

  可问题是晋王说了可有用,没有切切实实的把柄,谁会相信片面之词。别看这会儿弘景帝说得好,若是晋王真跑来找他告状诉苦,且不提弘景帝会如何看待这个儿子,怕是心中也会疑他故意如此。

  再说了这两件事对晋王来说,一直是不堪示人的经历,晋王可从没有戳自己伤口给人看的癖好,若不是这次机会凑巧,而他又想趁机办成一件事。

  解释不了弘景帝这话,晋王就只能说自己的:“儿臣如今很好,有两个儿子,以后还会有更多。”

  弘景帝看着下面这张脸,许久在呓语了一句:“你跟你娘一样……”

  声音很小,却钻入晋王耳中,他眸光动了动,旋即归于沉寂。

  “让朕想想,你先回去吧。”

  晋王点点头,便退下了。

  宝座上的帝王久久回不过来神,李德全等一众御前侍候的太监宫女也不敢打搅。殿中很安静,似乎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过了许久,弘景帝才长长出了口气。

  “闷得慌,出去散散。”

  李德全忙上前弓腰侍奉,弘景帝扶着他手臂迈出乾清宫。

  长长的甬道,高耸的红墙,构造成了整片的紫禁城。

  弘景帝一路漫无境地的走着,像似没有目标。

  李德全在旁边建议道:“陛下,若不奴才让人担了龙辇来?”

  弘景帝挥了挥手:“说是散散,就走走吧。”

  李德全只得应了声是。

  进了东六宫,李德全想着陛下莫不是想去哪位娘娘那儿坐坐,却在看清不远处那座宫宇,心里略微有些不自在。

  那是景仁宫。

  自打那位没了,这座宫院一直就空着,东西六宫一共十二主位,早两年有个得宠的嫔妃因为不愿屈就人之下,向弘景帝求了几次都没求来。宁愿就让它空着,一直空着。

  弘景帝也停驻了脚步,远远的看着那座红墙碧瓦的宫殿,那院中种着数棵白玉兰,一到花开之时,芬芳四溢,处处飘香。

  “罢罢罢,难得他开了次口。”

  第182章

  晋王从宫里回来的时候, 瑶娘正盘膝坐在大炕上看账册。

  见晋王走进来,她眼皮子都没撩他一下。

  红绸几个走进来服侍晋王洗漱换了衣裳,之后晋王在瑶娘对面坐下,红翡奉了茶上来,几个丫头便下去了。

  从始至终, 瑶娘连话都没说一句。

  她这是气上了,打从那日从宫里回来就气上了, 倒也没做出什么过激之事, 就是不理晋王, 连同两个儿子一起孤立他。丫头们她就没有联合了, 再说那些丫头们也不敢。

  瑶娘气晋王明明提前知道消息, 竟然不跟她打声招呼。虽说当日能从坤宁宫安安稳稳回来,让她很高兴, 可回来后静下一想, 他这是明知道会发生什么, 依旧打定主意要黄雀在后了。

  虽说理智上告诉她, 晋王这么做没错,可感情还是接受不了。晋王倒也跟她解释过, 知道幕后之人会动,但什么时候动着实不知。他有把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保证她安安稳稳的, 且当时那种情形其实已经算是挺好的,确实有所损失,但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道理说了千万个, 可这次瑶娘没以前那么善解人意了。

  晋王喝着茶,瑶娘目不斜视地看着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