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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1 / 2)





  必须断掉官商勾结,断掉囤积居奇的路,否则灾民永远活不成。

  倘若时鹤春不倒,下面每一步都不能走,倘若不抄了时鹤春的家,大理寺威严不存,震慑不了那些宵小。

  走到这一步,生平第一次,秦照尘终于真正清楚地意识到,时鹤春是搅在一片什么样的乌烟瘴气里。

  灾情越来越重,每一刻都在死人,这些人却依然在争权夺利、各自谋划,拿人命当筹码。

  ……或许时鹤春说得对,这朝堂的确不是时鹤春搅乱的。

  当今的皇帝,并非当初争储的任何一方势力,当时那些皇子斗得死的死残的残,最后先帝薨逝,推上来的是个极暗弱的木讷傀儡。

  傀儡之下,无数条线、无数双手试图操控,都在谋划好处,都在求名求利汲汲营营,冠冕堂皇的表象之下,早已是一滩浑水。

  秦照尘只觉心胸冰冷,这一股寒意不散,坠进骨头里,钻进最深的地方。

  ……他同时鹤春争斗了十年,不能收手了。

  只有扳倒这个奸佞,杀一儆百雷霆万钧,才能彻底毁去朝中坏透了的根基,肃清如今的乌烟瘴气。

  这样的念头,是不受他与时鹤春的私交影响的。

  秦照尘想送时鹤春去江南,不想让时鹤春死,想给时鹤春一个善终……这些都不会影响,大理寺卿一定会扳倒朝中最大的奸佞。

  时鹤春这些年举止放肆,荒唐得不知收敛,无视律法插手刑狱,几乎是把破绽直接往他手里送。

  这些破绽变成诸多证据,就压在大理寺案牍之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那些滔天的权势就会烟消云散。

  如今东风起了,该做的都做完,诸业已成。

  ……到了这个时候,秦照尘却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这样的茫然,叫秦照尘下朝时,已彻底乏力到恍惚。

  大理寺卿木然坐进马车,低声吩咐回府,甚至没察觉到车里还有人。

  ……

  所以,被一个藏在马车里的奸佞抵着额头,不由分说把脑袋推起来的时候……大理寺卿自然也难免错愕到震惊。

  秦照尘盯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瞪圆了眼睛。

  “什么表情。”时鹤春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收起来。

  湿淋淋的一个奸佞抱着雕花小暖炉,盘膝坐在他眼前,跟着马车晃晃悠悠仰头:“以为我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