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心尖意第108节(1 / 2)





  舜音接过那只锦袋,终于寻回声来:“谢陛下告知。”

  帝王又打量她一遍:“我该谢你。”他甚至没用君王自称,随后才又朗声肃色道,“回去吧,朕会尽快下诏。”

  舜音按礼垂首告退,出了殿门,往外而行,心思却依旧在翻涌不停。

  胜雨跟了上来,几名内侍也追随而出送行,她全然没有在意,耳中和心底都还反复回想着殿内的话语。

  天黑时分,封无疾在官驿的长廊上伸头张望,眼见着几匹赶来送信的快马出了院门离去,扭头终于看见一辆马车自宫城方向驶来,停在了院门外,随行的还有几名内侍,连忙迎去。

  “阿姊!”他兴冲冲地凑去车前,“真是好消息,阿姊入宫还没回来,圣人的口谕就到了,看来你入宫见驾十分顺利!”

  舜音从车里下来,似刚回神:“什么好消息?”

  封无疾道:“方才来了几个快马传讯的宫人,过来叫官驿好生安排,准备着人去召穆二哥入都来见了。这自然是好消息,想必是要当面册封了,阿姊只要在此等候着穆二哥入都就好了。”

  舜音想起帝王说过要尽快下诏,确实很快,手却捏住了袖中那只锦袋。

  封无疾借着院中灯火才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对,好似发呆一般,奇怪道:“阿姊怎么了?”

  舜音忽然想起什么,西突厥也派了人来,只是未曾受到召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吐蕃……

  她立即回身,对跟来的几名内侍道:“请代为转达圣听,边防未稳,恐有变化,请圣人尽快下册封诏书,我需尽快赶回。”

  内侍皆是得令而来,当即应下,纷纷离去。

  封无疾却已愣住:“阿姊何意,你不过刚到一两日罢了。”

  舜音转身往客房走:“不能再等,我必须尽快回去。”

  她要带着册封诏书赶回,越快越好……

  天就快黑了,凉州城早早宵禁闭城,百姓们全都关窗闭户。

  城外西南关口处,早已燃起火把熊熊,兵马未歇。

  吐蕃兵马密密麻麻,已进攻了关口好几次,甚至还分出部众兵马绕往别侧,试图翻山越河攻入。

  凉州兵马几乎已全部调动,四方城门军营尽出,将整座城团团绕住,游走四处,不断击杀抵挡侵入的小股敌兵,还要支援关口,更要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西突厥大部。

  张君奉率兵守在关口城上,又抵挡了一次吐蕃兵马的进攻,忽而老远听见两人快马在四周奔走高喊:“西突厥可汗已退!西突厥大部已退!”

  关口外的吐蕃兵马进攻迟缓了些许,但仍未停,不断有箭雨往关口城上射来,只是谨慎了许多,并未强行死攻,像是多了一丝迟疑。

  张君奉甩一下抡弓太久发酸的手臂,往后退两步,转头问后方四处打探的骑兵:“可见有西突厥大部往凉州而来?”

  后方骑兵高声回:“没有!”

  那就是与喊话一致了。张君奉一听就知是穆长洲的安排,当即催促周围守兵都跟着高喊。

  一时间四处都是威慑喊声:“西突厥可汗已退!西突厥大部已退!”

  喊声不退,厮杀也未停止。

  关口严密紧闭,一阵阵火油泼下,引火而去,顺着山道烧出一片焦糊味,烟气弥漫,挡住了吐蕃兵逼近的马蹄。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喊声仍在,吐蕃敌阵里陆续游走出去的兵马接连返回,似是带回了消息——仍未等来西突厥大部。

  关城之上,张君奉终于看见那些穿着皮裘、系着毛带的吐蕃兵马开始后退了。

  “快将消息送去给军司!”张君奉追随穆长洲多年,自然知道是他亲率轻骑在拖着大部,一见吐蕃后退,赶紧吩咐,“马上去接应!”

  先前赶回传话的两名轻骑兵又飞快打马,再往来路奔去。

  天黑透,一众快马轻骑却还急奔未停。

  为了拖着西突厥大部,已绕行奔走太远,此时还未能接近凉州城,但已入凉州地界范围。

  后方的西突厥大部仍在追赶,但地形远不如他们熟悉,自被撕开合围后,迟迟未能再包围而上,甚至被带过沙地,迷失了一部分兵马。

  昏暗里阵阵马蹄急响,霍然远处闪出一排的火光,有人在高声呐喊着什么。

  离得太远,听得也不分明。还在后方追击的西突厥大部速度并未减缓,仍冲了过去。

  尚未追上前方轻骑,却见远处那排火光陡然大盛,竟像是有大军前来,领头将领立即高声呼喊着突厥语叫停,终于听清那阵高声呐喊是:“吐蕃退兵!凉州援军已至!”

  侧面忽有数千兵马举火而来,突兀地冲杀了过来。

  西突厥大部顿觉凉州援军果然到了,当即吹响号角,往后退去。

  令狐拓率兵自凉州外围抵挡吐蕃别部兵马,绕来此处,刚好撞见西突厥大部,不想对方竟一触即退。

  等到听见远处的呐喊,他才明白什么,转头朝前方被追击的轻骑看去,似乎看见了那领头马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军司!”胡孛儿在马上喘着粗气喊,“那群狗贼的大部退了!吐蕃也退了!”

  “嗯。”穆长洲已看见前方亮起的火光,终于放缓马速。

  “我懂了!军司这是在挑拨那两边的狗贼呢!”胡孛儿跟着放缓,抹去胡须上的汗,松了一大口气,“一个见另一个迟迟不来,另一个又被拖到那头退了,互相怀疑,心都不齐,可不得散!总算是散了……”

  话忽而顿住,他盯着地上,昏暗里似看到了一滴滴的血迹,风里飘散出的血腥味比之前还重,抬头顺着痕迹看到前方黑马,又看去马背上的人身上:“军司真受伤了?”

  一声轻响,手里的弓落了地,穆长洲忽然从马上摔落。

  左右立即停下,胡孛儿几乎是从马背上蹿了下去,飞快跑近,一把扶起他,摸到一手的血,慌忙嚷:“火!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