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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辛苦你跑这一趟,也麻烦你帮我向秦导道谢。”郗长林弯起眼睛。

  杜崎跟着笑起来:“这是我应该的。”

  这边说完,施洛的助理开口,手里捧着一个……正在face time通话的手机:“郗先生,我家少爷说你把他拉黑了,所以想让我把这个给你看。”

  郗长林先是一愣,随后转头问贺迟:“我拉黑了施洛?”

  贺迟点头,也不顾虑face time对面正盯着这边的施洛,说:“我拉黑的,昨晚他太吵了,不仅是电话,微信也拉黑了。”

  青年挑了一下眉,那眼神大概在说“施洛这么好玩的一个二傻子,干嘛拉黑”,不过转头看向屏幕上的施洛时,却是另一副表情——

  郗长林抬手往旁边指了指,眉眼弯弯,眸子清亮如月夜下的长河,声音亦轻,语带笑意:“你听,不是我拉黑的,是你惹到了我们贺老板。”

  这一招“祸水东引”委实出其不意,即使隔着厚厚的妆,也能看见对面的施洛黑了脸。

  这位太子爷就要暴跳如雷时,瑟瑟发抖的助理果决伸出手指挂断视频电话,想也不想就先替自家少爷向这惹不起的二位道歉。

  “尤其是这位病床上的,实在惹不起,出招太随便,比贺先生更难对付。”助理丧着一张脸心想。

  “我觉得比起施洛,他助理更好玩。”系统冒出头来吐槽。

  三位助理在病房内没待多久便走了,依旧是emi送他们。偌大房间再度沉静,郗长林扭了扭头,边伸懒腰边问贺迟:“施洛也就算了,楼阳为什么要让他助理过来?”

  第44章

  对于郗长林的问题, 贺迟只回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不过说话时眼神有些淡。郗长林没看见, 偏着头思考几秒后, 嘀咕道:“难不成他觉得我太惨了,想对我示个好?”

  “既然这么在意,不如回剧组之后问问他。”贺迟用抱枕拍了拍这人的脑壳, 声音凉丝丝的。

  郗长林下意识抬手将抱枕夹住,全然忘记自己还挂着点滴, 血液瞬间顺着针管倒流出来,将软管染红大片。贺迟又是心疼又是气, 忙把他的爪子捞下去,无奈道:“难不成真被伤着脑子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放你回剧组?”

  青年趁机挠了挠贺迟手心,用调侃的语调说道:“圣人都会犯错, 何况我等凡人?再说我这是不小心。”

  “就知道贫。”贺迟瞪他一眼。

  “我们把这根针拔了吧?反正我是装的,不需要输这么多水。”郗长林讨好般弯起眼睛, 冲手背上的针头努努下巴。

  贺迟拍了这货能够自如活动的右手一巴掌, 冷漠道:“想都别想。”

  郗长林“哦”了一声, 倒回靠枕上, 闭了一会儿眼忽又睁开,要贺迟帮他削一个桃子。

  大佬立刻去拿刀和水果, 谁知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 郗长林已经自己拔掉针管窜进了卫生间。

  “皮这一下很舒服?”贺迟拿着刀,用刀背撞了撞卫生间的门,冷哼着说道。

  郗长林不搭理, 靠在洗手台边开了一盘游戏。

  到傍晚,两人慢条斯理吃过饭,又转悠到隔壁宫酌的病房坐了会儿,瞎扯了十来分钟的淡,郗长林才换下身上宽松柔软的睡衣,跟着贺迟走进电梯,一起去备忘录上的那个地址。

  这是一条在平海城中十分出名的小吃街,叫菩萨巷,据说是唐宋时期流传下来的名字。说当年春旱,多亏这条街上的一位女子慷慨开仓分粮,众人才得以活命,是以将此街更名为菩萨巷,用作纪念。

  “从前宫酌带我来过一次这里,从他们家后门出来,抄小路,只用走十分钟。”贺迟在这条街外面转悠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车位,就要停车的时候,对郗长林说。

  “来这里消夜的人很多,贺迟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郗长林抱着咸鱼抱枕,斜倚在车窗上,弯唇轻笑着,一双眸眼亮如星辰。

  “看见车位这么难找,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贺迟抿了一下唇,“你先下车,这个位置停进去后不好开门。”

  这是个倾斜度有些大的长坡,倒车停进去颇考验车技,郗长林往窗外望了一眼,丢开咸鱼,服从贺迟的安排。

  车门一开,属于菩萨巷的味道就飘入鼻间。天边晚霞尚未完全散尽,而各类食物气息冲天,菩萨巷顶上那一丝红色的云好似被这些味道染成的,仿佛也带上了香。

  郗长林鼻翼翕动,不过在即将跨出车门的那刻,忽然回了一下头,问贺迟:“我要不要稍微遮掩一下?”

  贺迟想了想,说:“一路上没有接到被跟踪的消息,我们的行踪大概还没被发现,你如果愿意,可以戴上口罩。”

  于是青年熟门熟路地从贺迟车上找出一只黑色口罩,戴好之后,才下车。

  目的地大排档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郗长林和贺迟在门口等了一阵位,才终于等到一张两人桌空出来。宫酌给的暗号是一串菜名,郗长林边翻菜单边对老板报出来,同时惊讶地发现这些菜与菜之间隔的距离都是有规律的。

  老板走后,郗长林压低声音对贺迟说:“不愧是看了九百多集柯南的人。”

  “是一串数字密码。”贺迟用apple pencil在平板上写下了那串数字,几番演算后,得出一个应该是日期的东西——161231。

  “两年前的跨年夜。”郗长林小声说。

  他戴着口罩,传出的声音更是被削弱了几分,周围环境又吵,贺迟不得不贴近了才能听清。

  郗长林敛着眼眸,看向屏幕的目光极为专注,长长的眼睫尾端翘起,思考间偶尔轻眨,贺迟侧过脸看了他一会儿,趁其不备,隔着口罩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们迟迟还学会偷袭了呀。”郗长林弯了一下眼。

  闻言,贺迟注视他几秒,又亲了亲他眼角。

  菩萨巷内喧嚣,交谈声、打闹声、叫卖声混杂在一处,有时很难分辨什么是什么。郗长林和贺迟坐在大排档角落的位置,肩膀靠着肩膀,亲昵与周围别的恋人无异,青年更是乖顺得如一只猫儿。

  这样的错觉让贺迟有些心猿意马,他垂眸看着郗长林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郗喵,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郗长林答得毫不犹豫。

  但贺迟却没立刻说出那个问题,他静静看了郗长林半晌,才道:“你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这一瞬间,郗长林手中的apple pencil顿了一下,旋即笑起来,笑意轻柔,就像夜色山间初开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