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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施嘉瑛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疼,当场掉下两行热泪,但她犹然顽抗,双掌摸到男人脸颊,开始拿长指甲死抠对方眼睛鼻子,男人比她更快落败,嗷嗷叫唤往后躲,施嘉瑛趁机戳他眼珠子,居然一指戳中,疼得对方捂住眼睛仓皇逃窜。

  施嘉瑛紧张得视线发花,手忙脚乱关上车门,厉声尖叫,“白长归你在哪儿?快点上车啊!”

  驾驶窗被那失心疯男人砸出裂缝,施嘉瑛恐惧万分,恨不得立即开车逃离现场,可她不能逃,她逃了,白长归今晚必然交代在这儿。

  施嘉瑛不能逃,又没能耐下车帮白长归,急得直抠方向盘。她进这条街道前便已报警,可谁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来得这么慢,施嘉瑛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简直要发疯。

  白长归被两名壮汉困在人行道上,施嘉瑛再等不了,她解开安全带,用尽全身力气猛撞开这侧车门,把那砸窗的疯子撞开,接着将车往前开出二十多米,探头大喊,“白长归!跑!”

  二十多米的距离,这头是红眼发疯的斑鬣狗,那头是紧张万分的施嘉瑛,施嘉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你打不过这些人,你总能跑赢他们吧?

  白长归猝不及防踹开俩人,开始拼命往前跑,这短短二十米,几乎要了他这辈子的命。

  身后所有人跟着他跑,隔着一人身距离,白长归蹿进驾驶座,直接坐上施嘉瑛大腿,压着她的脚猛踩油门,幸好这二人都不是五大三粗的体型,宾利车离弦之箭蹿出去,稳稳妥妥,很快消失无踪。

  一甩脱鬣狗群,白长归立即从施嘉瑛腿上离开,坐回他的副驾驶,并轻声道歉。

  施嘉瑛刚刚经历生死,彻底不拘小节,只关心白长归的伤,“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

  汗液血液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白长归靠在位置上,气喘吁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施嘉瑛哭丧着脸,“我不知道你在这,我是来找小忙的。”

  白长归皱眉,没弄明白小忙为何与她扯上关系,他侧头看她,见她精心编好的发辫如今全毁,妆容更是一塌糊涂,唯独身上华贵衣裙尚好,但也脏得没了仙气,他忽然没力气过多发问,只觉这世上所有一切爱谁谁都与自己无关,只要别让他再失去一次薛静柔就好。

  “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施嘉瑛受惊不浅,如今脱险,情绪一放松,眼泪莫名其妙开始往下滚,“这还是除夕夜呢!他妈的除夕夜呢!小忙到底去哪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你除夕夜不呆在家里瞎鬼混什么?”

  她刚骂完白长归除夕夜不呆在家里出门鬼混,转瞬意识到自己原本也是除夕夜离家鬼混,半斤八两实在没脸多加指责,便悻悻不说话,片刻后她觉得头皮发热,伸手摸摸,居然摸下一撮拿着血皮的头发,她惊得手抖,哭得更生气,“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哎哟疼死我了!”

  白长归瞧见她可怜的头皮,有心安慰两句,却仍旧只会说抱歉。

  施嘉瑛捂着脑袋哭,“要不是因为利用过你,我才不蹚浑水!白长归,我和你两清了!”

  白长归深深看她一眼,没有言语。

  施嘉瑛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紧张道:“干嘛这样看我?”

  白长归疲累摇头,许久淡淡说道:“只是想起薛静柔和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在我需要帮助时施予援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想起薛静柔,身上伤痕全都幸灾乐祸放肆疼痛起来,于是再不说话,由着施嘉瑛一路往医院开,送他去急诊。

  ☆、第34章

  施嘉瑛极重形象,下车前不忘打散头发,用手指拢顺搭在胸前,若不是皮包被歹徒扯走,她还能对镜补妆,彰显大家走秀风范。

  白长归背上血水湿透衬衫,额头汗津津一片湿润,他本想撑口气自己走进急诊通道,结果冷风一吹,差点没将他轻飘飘掀倒。施嘉瑛吓一跳,这才意识到白长归伤势远比肉眼所见深重,忙扶他往前疾走,嘴里不停呼唤医生。

  值班的医生瞧见白长归面色惨白整个人如水里捞出一般,忙让人把他扶上床,动手剪他衣服。白长归由他们捣腾自己,只伸手去抽裤兜里的手机。

  可惜手机被铁管砸变形,已经无法使用。

  医生将他上身脱得精光,正要解他皮带,施嘉瑛急忙转身,不忘关怀道:“你要联系谁?我帮你打。”

  白长归疼得厉害,声音却是冷静,“给白宅打,报我平安,就说今晚我和你在一起,不回去。”

  “什么?”施嘉瑛吃惊,他们俩是将绯闻闹上电视的人,如今除夕夜还往白宅传这等消息,若白家人信以为真,往后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了,“你确定?薛小姐呢?她要是知道了,会生我的气吧?”

  医生护士已经在赶施嘉瑛,白长归最后叮嘱道:“照我说的做!打进白宅内线,接电话的一定是我妈,你报上自己姓名,就说和我在一起,往后不要多说,说多了我奶奶就要抢电话,也别直接给我姑姑打,她现在在家,没留神就让我奶奶知道了。记住,一定报上你的名字!然后你拿着手机,我姑姑很快会联系你,你再把我的情况告诉她,让她来找我。”

  他神情严厉,把这通电话当成救命稻草般,施嘉瑛不由震悚,忙去走廊打电话。

  要打听到白宅内线并非难事,施嘉瑛只等片刻,电话那头果然响起一道温柔女声,轻声询问她的身份。

  施嘉瑛确定她就是白母后,照白长归嘱咐说话,口齿清晰,耳朵伶俐,一听对方那儿近近传来另一个苍老女声,认定这就是白长归奶奶,便果断挂了电话。

  白母不过回头应答一句白奶奶的问题,再回神通话已经终止,她奇怪地放下听筒,面露犹豫。

  “是谁?”白奶奶拄着拐杖走过来,“是不是长归说不回来了?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样急躁过?从他出门起我就猜到今晚见不到他,有什么好支吾的,哼,再不报平安,我就上街找他去!”

  白母点头,陪着笑脸,不确定道:“是长归没错,可打电话的人是位叫施嘉瑛的年轻女性,说长归今晚和她在一起,不回来了……”

  “谁?”白奶奶和远处沙发上的白瑾异口同声,前者愤怒于大年夜和白长归在一起的女人居然不是金芸,后者疑惑的是白长归怎么又和施嘉瑛牵扯关系,薛静柔去哪儿了?

  “施嘉瑛。”白母重复一遍,“是叫这个名字。”

  白奶奶疑惑,拄着拐杖叨叨思考施嘉瑛是何方神圣。

  白瑾转身看向丈夫顾念宸,悄声询问,“怎么会是施嘉瑛?他不是去接薛静柔的吗?”

  顾念宸低声道:“年夜饭非比寻常,长归跑去和施嘉瑛守岁无疑承认他们俩的关系,他不会这样做,不能亲自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一定是他那儿出事了。”

  白瑾皱眉,想起白长归下午急匆匆往外跑,可不就是出事了吗?“出事的还有薛静柔。”她笃定道:“他不打我电话,改打家里内线,也是提醒我要继续隐瞒薛静柔的事,别让老太太知道。薛静柔八成出了大事,还是不大光彩无法言明的事,这是唐业雄造孽无疑了。”

  这对夫妻心照不宣,彼此交递眼神,心中已有盘算。

  顾念宸起身和白奶奶白母说话,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白瑾悄悄起身去往外间,给施嘉瑛回电话。

  白长归让施嘉瑛等白瑾的电话,却没想到这样快,仿佛他们姑侄事先已经安排好,她的电话不过是个信号。施嘉瑛将今晚经历照实描述一遍,那边白瑾声音越来越冷,最后只说她马上到,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