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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2 / 2)

  可皇帝又岂是他能说动的主,只听他横眉一挑,脸上竟是厌恶:“竟是病了,不请倒是过来请朕,难不成朕还会替她治病不成。”

  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听皇帝这般说,立即便是急了,只见他抬头略有急切地分辨:“皇上,实在是主子心中苦痛,先前失了小皇子……”

  “住嘴,”皇帝脸色铁青,只觉得一团火气涌上心头,而周围的奴才瞧着皇帝的雷霆震怒更是吓得全都跪了下去。顾清河倒是想跪,可是她这脚实在是不方便。

  只见皇帝坐在原地,原本沈嫔小产便涉及皇后,算是宫闱丑闻,他恨不得一辈子都没人提起来。可是这奴才胆子竟是如此大,居然想利用这事勾起他对沈嫔的怜惜,究竟是谁给他这般大的狗胆。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苏全海,阴恻恻地吩咐道:“这奴才妄议主子,罪不可赎,着慎行司严办。”

  苏全海低头称了是,便是对着后头跪着的两个太监使了眼色,那两人弯着腰就是过来将人架了出去。那太监似乎还想求饶,可一下便让人掩住了口鼻。

  顾清河小心地抬头睨了他一眼,只见他搁在他/塌桌上的手掌紧握,原本白皙地手背更是勒出条条青筋,骨节分明的手掌更是关节突出。再抬头看他的脸,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的表情虽没方才难看,可依旧紧绷着,可见确实是被气的不轻。

  她想了想伸手盖着他的手背:“不过是个奴才,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一个奴才都敢威胁朕,真是反了天了,”他咬着牙过了许久才说道。

  顾清河见他确实气得不轻,便挪了挪身子,坐在他旁边。说实话她有时候瞧着皇帝也确实可怜,好不容易后宫有人怀孕了,可是他还不知道呢,孩子就被害没了。

  如今孩子都没了,还有人拿孩子来邀宠,可想他心里头也是不好受的。毕竟皇帝再强大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并不能真正做到心冷如铁。

  皇帝伸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靠在一处没有说话。

  而永福宫里头,秋水从主子遣人去请皇上起,便是心惊胆战。她也是从小便入宫的,后头能分来伺候主子,那可是天赐的福气。原本想着主子受宠,她这做奴才的脸上也有光。

  可如今主子不但小产,连身子都受了大损,只怕日后在子嗣上甚是艰难。而如今连皇上都不来这永福宫,秋水只怕主子这次会更加惹恼了皇上。

  就在她刚伺候主子吃完药退出来后,宫里头平时跑腿的小太监过来,悄声叫了句姑姑。

  她急忙退了出来,将他领到僻静处,赶紧问道:“怎么了?可是将皇上请过来了?”

  “姑姑,大事不好了,牛公公都让拖慎行司去了,”小太监刚说话,秋水的身子晃了晃,竟是有些站不住。

  这牛福也算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在宫里头她管着宫女,他就管着太监,平日里两人交情也不错。如今听他进了慎行司,秋水一时竟是有些发昏。

  在这宫里头当差的,听着慎行司的名头,没有一个不怕的。就算你心头没鬼,可是光名字也胆颤心惊的,更何况如今可是皇上亲自发了话。

  “姑姑,你去求了主子,给牛公公求求情吧,”小太监是个实诚的,平日里牛公公待他们下头这些小的不错,所以这大难的时候,他也不由着急。可是光他们这些奴才着急没用啊,就算是求情,也得主子出面才行。

  秋水稳了稳心神,半晌才道:“我去和主子说说,请主子出面,就算人回不来,但至少也能留下一条命。”

  象牛福这般被皇帝罚了的奴才,进了慎行司那就等于没了一条命。若是主子能出面还好,就算日后没这般风光,可好歹还能留下一条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这样的奴才,活着一天也是一天。

  于是秋水理了理衣裳,便又是进了殿内。沈嫔这几日身子不错,已经能下床走动,所以今个便在炕上略坐了会。

  她见秋水又进来,脸上竟是露出夺目光彩,欣喜地问:“可是皇上要来了?”

  “主子,牛福让皇上罚到慎行司去了,如今只有主子才能救他,求主子说个话,留他一条小命吧,”秋水扑通便是跪下,虽然她和牛福不是过命的交情,可是却有兔死狐悲的意思。

  她想着若是这次她不管不顾了,那下次她落了难,只怕也是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沈嫔脸上露出诧异,问道:“怎么会被拉去慎行司了?我不过是让他去请皇上过来,他究竟说了什么,惹得皇上这般生气?”

  因着沈嫔身子不好,殿内不仅早就起了地龙,便是银碳也是每日都烧着。外头虽然冰天雪地的冷,可是殿内却是依旧温暖如春。但此时跪在地上的秋水,五脏六腑如同浸在冰渣子里头,从脚板底生出寒气,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上首坐着的沈嫔显然未瞧见她反常的神色,只是略显生气道:“这奴才究竟是如何办差的?我不过是让他去请了皇上,如今竟是惹了皇上生气。”

  “若是皇上因着他,迁怒于我,那可如何是好?”

  秋水伏在地上,默默地听着沈嫔的话,心底原本的那点希望也早就烟消云散。

  他们这样的奴才便是连多活一天,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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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撤了膳桌之后,顾清河就被扶回了榻上,其实她这脚又不是断了,只是小腿那处擦伤。可是皇上瞧重了,连带着身边的宫女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她这腿好不了。

  其实她自己也瞧过了,除了结了长长的痂之外,倒也没旁的。好在没废了一条腿,要不然她自个都能活生生地悔恨死了。

  待皇帝坐在炕上拿着一本书,顾清河就坐在他旁边,心里头跟针扎的一样难受,她想玩五子棋、想玩双陆还想玩叶子戏。可皇帝在这呢,她知道这位主子素来就是个板正的人物,先前和他下棋,她不过悔了几步棋而已,便被他念叨了好几次,后头她宁愿不玩也不愿再和他玩了。

  这话其实要让皇帝听着,只怕心里头更来气,你一悔棋的人还有理由了。

  皇帝手里虽拿着书,可她在旁边不安分地动,他瞧了她一眼,可她愣是没瞧见一般。等她又动了几下之后,皇帝便放下书。

  这次她倒是立即瞧见了,脸上堆着笑问:“皇上可是想喝茶了?”

  “饭后喝茶伤胃,”皇帝凉凉地回了一句。

  顾清河没话说了,手指头又开始扣着衣裳上的带子,等对面又开口了:“你没事做?”

  她抬头瞧他,满眼的疑惑。皇帝手上还捏着书本,可是眼睛里却透着亮,还没等她心生警惕呢,只听他说:“要不咱们下棋?”

  “皇上先前不是嫌我悔棋?”顾清河听着这话就不对劲,他先前都快嫌弃死自己,怎么如今还自动往坑里跳。

  谁知皇帝将书本扣在面前的小桌上,晶润的手掌在衬着深色桌面,竟是越发地白皙。

  “咱们玩五子棋,你不是说你擅长这个的吗?”皇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连说话的口吻都带着几分哄,可他越是这样,顾清河心里头越是往后缩。

  她说:“您有什么想法能一次说清楚吗?您这样,我害怕。”

  “怕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不成,”可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还真往她身上打量了几分。

  顾清河身子往后一缩,就听皇帝又说:“这样吧,咱们这次玩个新花样的。”

  “谁要是输了,就脱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