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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2 / 2)


  小楼崭新,修好后应该就是没住过几天。

  村长忍不住又开始八卦:“这房子的主人叫申大壮,本来说在外头打工赚了点小钱,回来修房子供父亲养老……哦,对了,他是单亲,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在了医院。他爹是又当娘又当爹的把他拉扯大,很不容易。而且为了孩子不受委屈,他一直单着没找。”

  意识到自己扯远了,村长讪讪笑了下,强行扯回话题,叹息一声:“哎,谁知道他爹没那个福气,房子刚建好,就病死在老房子里。”

  陈岭疑惑道:“这里姓申的人很多了吗?”

  申明月、申明亮,加上一个当道士的叔公,就三个了,如今又添了申大壮一家。

  “多。”村长说起自己的姓氏,情绪很是复杂,“我也姓申,咱们蓝湖村因湖水而得名,但在很久以前,也叫申家村。若是追溯起来,大家根儿上都是一个祖宗。要不是几十年前局势变化,有人联系我们这些散落的分支一起逃命,至今大家还散落在外。”

  一棵树开枝散叶后,每根枝丫都有自己的延展方向。

  团聚自然是好,可是这样的团聚是建立在家庭败落的基础上,就显得不那么美好了。

  村长笑了下,抬手指向前方:“从这条岔路上去。”

  陈岭沿着他所指的小路一直往前,踏过几级阶梯,便进入了开放式的院子里。

  院子边缘用砖头砌起一圈三十厘米左右的坎儿,角落里丢着几个重叠在一起的空花盆,花盆旁,是一个较为简陋的小棚子,里面放置着一排排的兔笼。

  村长顺着青年的视线望过去,哦了一声,说:“房子修好后,申大壮他们回来住过一小段时间,说是要养点兔子卖,不出门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多久就突然把兔子全部贱卖,匆忙返城打工了。”

  他对这种半途而废的行为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能踏实干好一件事的。”

  说完便从兜里掏出钥匙,捅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村长拔掉钥匙率先走进去,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并没有用防尘布遮盖,全部暴露在外,积着厚厚一层灰尘。

  村长扇了扇在鼻前飞舞的灰尘颗粒,蹙眉道:“这屋子得好好打扫一下,你们等着,我回去拿点清扫工具过来。”

  他前脚刚走,后脚陈岭就砰一声合上了堂屋大门。

  明亮的光线瞬间被昏暗取代。

  吴伟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陈哥,怎,怎么了?”

  “屋子里有东西。”陈岭径直往前向四角桌走去,一把掀开暗红色的陈旧桌布。

  桌布下方,藏着一个缩成一团的老人,他的魂魄十分虚弱,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他张嘴吐出一口黑水试图攻击。

  陈岭侧身躲过,手中符纸飞出,将对方给定住了。

  这鬼戾气不重,意识似乎也不大清醒,被制住后不吵不闹,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仿佛刚刚的攻击,只是他面对危险时的应激反应。

  陈岭毕竟是活人,没法借阴气给鬼:“江哥,你看魂魄快散了。”

  江域看过去,青年立刻走过来,亲昵的抱住他,讨好道:“你帮他一把呗。”

  一道浅淡的阴气从男人之间倾泻而出,在魂魄身上绕了一圈后,便渗入了他的魂体。

  陈岭明显感觉到,魂魄身上所散发的阴气比之前强烈许多,就连看不见魂魄的吴伟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直说有点冷。

  他问:“陈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有魂呢?”

  陈岭抬头,目光落在堂屋墙壁正中央悬挂的那张黑白遗照,“他应该是申大壮的父亲。”

  吴伟伟不明白了:“我记得村长说他父亲是病死在老房子里的,要出现也应该出现在老房子里吧。”

  刚说完,村长回来了,见堂屋门紧闭着,他愣了下,撑着嗓子喊:“小兄弟,怎么还把门给关了。”

  陈岭将门拉开:“刚刚屋子里有只耗子。”

  村长蹙眉:“这屋子里啥都没有,怎么还有耗子,你们先把卫生打扫了,我晚点送些老鼠药过来。”

  “谢谢村长。”陈岭双手接过,将扫把分给江域,挑着眉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夫夫搭配,干活不累,一起呗。”

  听到夫夫两个字,江域立刻就笑了,听话的接过扫把认真打扫起来。

  吴伟伟看得叹为观止,他发誓,当陈哥递扫把的时候,分明看见江哥眉头皱了下,明显是很不愿意的。怎么就一句话的功夫,就顺从成这样了呢。

  捉鬼靠天分,调教老公方面,陈哥依旧天分不减。

  拿人手短,村长多少要吃点回扣,光站着不干活怎么行,他主动拿起抹布开始擦拭。

  陈岭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装出一副八卦的样子,问道:“村长,我看那儿挂着一张老人的遗照,申大壮当初是在这边给老人做的法事吗?”

  “是啊。”村长口干,拧开自带水杯喝了一口,感叹道:“大壮是个孝顺孩子,老爹死后他硬是花大价钱托人把尸体背到了新房子里,还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法事进行了三天三夜,他就跪在棺材钱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凌晨下葬,他还亲自给他爹铲的土。”

  陈岭跟吴伟伟对视一眼,明白了老人的魂魄为什么会出现在新房子里。

  陈岭问:“村长,冒昧的问一句,申大壮的父亲临死前,喝过蓝湖的水吗?”

  昨天突然抵达的科考队就说他们是奔着湖水来,如今听人问起,村长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种淡淡的骄傲。

  “喝过。”他回忆道,“那老哥喝完湖水的第二天起就不再喊痛,过三天后,他就在半夜带着笑容离开了。”

  申大壮家的二层小楼面积不算小,上下所有房间加在一起总共十间房。几人只把即将留宿的两间屋子以及堂屋给打扫干净了。

  村长收起用完的抹布和扫帚,问道:“饿不饿,饿的话我让我们家那口子给做点吃的,不过不收钱,这顿算我请你们的。”

  一路舟车劳顿,连口气都没喘就跑过来打扫卫生,陈岭早就累成狗了,他连连点头:“那就谢谢村长了。”

  村长转身就走,估摸着让妻子做点肉吃。

  陈岭瘫坐在四腿桌旁的木头椅子上,吴伟伟坐另一张椅子上,气喘吁吁之余,还有心思纠结申大壮父亲的事:“陈哥,普通情况人死后不都要去阴间吗?申大壮他爹怎么还留下来了?”

  陈岭掀开桌布,看了眼自村长来后,又缩回桌下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