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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2 / 2)


  江域笑问:“怎么了?”

  陈岭仔细看了看男人的表情,摇头说没什么,心里怪怪的,他刚刚分明感觉到了很浓烈的煞气,带着尖锐的锋芒从老祖宗身上弥漫开来。

  怎么转眼就没了?

  周围想起沙沙声,是纸人们行进的声音,他们像是知道要抓的人在哪里,竟然比陈岭和江域走得还快。但没多久,纸人就停了下来。

  周围静得一点风声也没有,像是整个空间被看不见的玻璃笼子给罩住了,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陈岭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取出符纸夹在手中,正要抬脚继续往前,脚背遭到阻力无法抬起。

  低头一看,一只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手抓住了他的脚。

  不用他自己动手,江域已经将藏在地底下的东西拽了出来,是一只黄父鬼,他穿着黄色的衣服,身体瘦得近乎畸形,张嘴就是嘻嘻笑。

  陈岭一巴掌呼过去,将他的脑袋给打偏了,随后如法炮制,如同对待那只黄父鬼一样,将破邪符塞进了他的嘴里。

  江域丢开,蹲下来,单膝点在地上,五指贴于地面。

  泥土开始震动,归于底下的阴气翻滚着冒了出来,朝四面八方扩去,很快,又抓了一只黄父鬼。

  这两只都不如之前制服那只的体型大,想来那只应该就是所谓的始祖了。

  黄父鬼的落网并不代表着事情的结束,相反,这才是开始。

  天空再次黑暗下来,周遭的树影也跟着变成了黑色,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借着暗光的遮掩,一个个藏在树干后走出来。

  江域一语道破:“纸人术有一个关键,那就是要在纸人上加一道镇鬼符,倘若没有,纸人便会由正善变邪,为非作歹。”

  陈岭扫向四周,明白过来,这些都是没有被施以镇鬼符的,如今全部现身,恐怕是想将他伏击在树林中,再千刀万剐吧。

  他仰头大喊一声:“青昙子,你师弟为财行凶,作恶多段,死有余辜。”

  这话俨然触怒了背后的操控者,最后一字刚落,那些定格的纸人立刻扑了上来。

  陈岭不慌不忙,还有闲心对男人是说:“江哥,让我练练手。”

  就老祖宗那道行,一出手死一片,他还怎么练习打怪。

  江域明显不太情愿,嘴唇抿直,过了片刻才背手站到一旁,眼睛却一刻不落的留在青年身上,有任何意外,他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陈岭闪身避开一个纸人的攻击,迅速从包里取出符纸。

  既然缺了镇鬼符,他帮忙补上就是。

  符纸被他夹在指尖,下腰躲开一条挥来的胳膊,起身的瞬间,抽出一张符纸贴在了纸人的背上。

  相比之下,他的反击比江域撕出来的纸人士兵温和多了。

  那些纸兵们简单粗暴,碰见纸人就暴力撕扯,跟他们的主人简直一模一样。被撕烂了的纸人并不会直接死掉,仍旧会动,为了以防万一,纸兵们直接将那些碎纸片嚼进了肚子里。

  陈岭:“……”

  你祖宗不愧是你祖宗,搞出来的纸人都这么凶残。

  就在这时候,纸人的脸突然变成了陈妈妈的脸,陈岭一个晃神,对方手里的砍刀立时劈了下来。锋利的刀锋紧紧挨着他的肩膀擦过,将肩头的布料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陈岭额头冒出冷汗,他咬牙,踢脚踹过去,单手扣住对方的胳膊,另一只手五指刺破纸人的胸口,贯穿而过,将纸人背部的纸直接攥手里,从前方胸口的空洞拿了出来。

  他执符念咒:“黄神有令,越章有命,破邪除魔,不避阴煞,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落下,符纸被贴上纸人的额头。

  唰啦一声,符火烧起,将纸人的脸包裹,五官烧回原状后,红色的符火这才沿着颈部往下蔓延。

  这些纸人只有为恶的心,没有生死的概念,他们的劈杀阴毒狠辣,几乎不要命。

  陈岭好几次都险些被刀尖伤到命门,他停下来喘息片刻,冲着想要上前的江域摆了摆手,反手一鞭子挥出去,直接将一个纸人脑袋削到了地上。

  就近一个纸兵像是饿了八辈子,立刻蹲下去撕扯着白纸吃起来。

  陈岭:“……”

  他喘了口气,身体很累,精神却极度亢奋,一鞭接着一鞭甩出去,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个扑空,他的鞭法从刚开始的滞涩,到眼下的例无虚发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

  纸人的数量越来越少,草地上到处都是白色的纸屑和爬动的纸人躯体。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战场中的人,胜利在望。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些碎纸屑融合成了一个整体,陈岭的破邪符飞出去,扑了个空。紧跟着,那纸人慢慢变幻,长出五官和尖利的指尖,身上起起伏伏,嵌着无数张溃烂的人脸。

  这不是捏造出虚构的魂魄暂时附在纸人上,这是直接召鬼,并强行将他们捏进了一具身体中!

  那些脸张着嘴,似痛苦,又似兴奋地嘶吼着,眼睛无一例外,全都直勾勾的盯着陈岭。

  江域提醒道:“小心。”

  陈岭没来得及点头,多面纸人就朝他冲了过来,指尖一伸就是数十米,直接插入了他背后的树干。

  咯吱一声,碗口粗的树木直挺挺朝后面倒去。

  陈岭抬起手用力往下一劈砍,本以为很硬的指甲,竟然脆生生的断了。

  他还没来得及站直,一条舌头从一张鬼脸嘴里伸出,带着黑色的粘稠液体,试图直接插入他的眼睛里!

  “艹!”忍不住大骂出声,抬手拽住那根湿漉漉的舌头,用力一揪。

  舌头从中断裂,黑血溅得四周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