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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91节(2 / 2)

  至于简君平为何没将气撒到丁小甲身上,则是因为后者被他关在地窖里,也不知怎么的,竟逃了出去,他让人四下里找了一整日,都没能找到,不免就有些疑心起家里的所有下人来,偏这事儿还不能声张,更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人,简直差点儿没把他怄死过去,可除了后悔没有早早弄死他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简浔听着这些八卦,手上却不停,终于在四月末,将自己的嫁衣大概绣了出来,只剩下一些细微的收尾工作了。

  明贞帝忽然在朝堂上说自己要御驾亲征。

  却是鞑靼的新可汗布日则初初上位,底下各部的首领俱有些不服,他急着立威,所以在许出无数好处后,终于集其二十万大军,兵临山海关。

  鞑靼大军虽兵临山海关了,于盛京短时间内到底还是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也就米价又涨了些,各色吃穿用度的价钱也跟着有所上浮,还不能像以前似的,随时买随时有罢了。

  但这些于崇安侯府这个层面的人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简浔听得明贞帝竟要御驾亲征的消息,狠狠吃了一惊。

  前世没有这回事儿啊,明贞帝如今又是抽的什么风,以为御驾亲征好玩儿吗,难道不知道他若真上了战场,将士们光护卫他都来不及了,谁还顾得上去杀敌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知道添乱!

  简浔一时没有了绣嫁衣的心思,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事儿上。

  如今大邺九边除了蓟州那块儿,其他八边都不太平,所有总兵府都是捉襟见肘,疲于应战,明贞帝要御驾亲征就得征调各总兵府的兵力,以逸待劳的蓟州总兵府自然首当其冲,她可不想宇文修才囤积了一点实力,就要立刻上战场去给他磨损完了,他又得重头来过,何况刀剑无眼,他若上了战场,她岂不又得日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简沫怎么就不说劝劝明贞帝呢?不过这样的事,又哪有她置噱的余地?

  所幸内阁和军机的大人们也都反对此事,列举出了三条反对的理由,一是明贞帝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万一有个好歹,岂非动摇国本?要知道如今明贞帝还没有子嗣呢;二是大邺如今国库空虚,军饷本就连年拖欠,与其御驾亲征劳民伤财,倒不如把那银子折给山海关镇守的将士们,还有附近前去支援的其他总兵府的将士们,以鼓舞士气;三是明贞帝御驾亲征了,朝中每日都那么多事,又该交由谁来处理?难道让太后那么大的年纪,辛苦了那么多年了,如今又要出山,不得安享晚年吗?

  当然最后一条理由,主要是明贞帝提拔起来的官员们比较坚持,尤其是胡阁老,好容易他们努力了这么几个月,才终于在朝堂上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只要他们再坚持一段时间,不愁他们占不到上风,毕竟皇上名正言顺,太后则垂垂老矣,终是会走在明贞帝前头的,那些忠于太后的官员们纵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妻儿老小留一条后路。

  只可惜明贞帝自有自己的考量,他太想早日摆脱太后笼罩在自己头上的巨大阴影,太想早日为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雪恨兼正名,太想让平国公府暗地里骂过他‘贱种’的人后悔莫及了……所以他一定要御驾亲征,一定要成为大邺大权独握,名副其实的主宰,让所有官员所有臣民,都只能匍匐在他脚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任何人都不敢有二话!

  这样僵持到了五月端午节后,内阁与军机处到底拗不过明贞帝,由胡阁老挑头,同意了明贞帝御驾亲征,内阁其他人和军机处的官员们纷纷‘附议’。

  整个盛京立刻为着明贞帝御驾亲征之事百般忙碌了起来,经内阁与军机处相商之后,定了抽调蓟州、甘肃、青海、贵州和云南五个总兵府各四卫人马去山海关,另外还抽调了辽东铁骑六个卫的兵马,连上西山大营和京畿二十四卫里的部分兵力,共计三十万兵马,择日开拨。

  宇文倩就是在这样乱糟糟的情形下,忽然与胡严一道,到了崇安侯府拜访的。

  让简浔小小的吃了一惊,忙忙与平氏一道迎了出去,一见到宇文倩,便拉了她的手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宇文倩笑着给平氏见了礼,才同样小声的说道:“没事,就是一直想来给侯爷请个安,却一直不得空,如今终于得了空罢了。”

  简浔却仍不能放心,待大家引着胡严与宇文倩去景明院见过崇安侯,留了胡严在屋里陪崇安侯说话,自己和平氏则带着宇文倩回了仁智院后,又问起宇文倩道:“我看倩姐姐的神色分明不大对,你若不肯告诉我实话,我就只能自己去问姐夫了。”作势要出去。

  宇文倩忙一把拉了她,笑道:“看你,还是这么个急性子,我几时说过不告诉你实话了,这不是正要说吗?是这样的,祖父说,是他牵头赞同了皇上御驾亲征的,可大邺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御驾亲征也顶不了什么用,若侥幸成功了,他自然配享太庙,反之,则将背负千古骂名……而后者的几率,显然比前者大得多,他如今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所以让我们最近有什么想做的事,都趁早做了,等御驾开拨后,他就得忙上加忙,家里则要全面闭门谢客了,以免给有心人以可乘之机,让皇上不能安心亲征。”

  简浔与平氏都是聪明人,闻言立刻便知道她所谓的‘有心人’指的是谁了,平氏因说道:“国难当头,太后娘娘应当不至于罢,到底是嫡亲的母子……这种时候,更该上下一心,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才是。”

  可政治与权利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的,何况太后与明贞帝根本不是嫡亲的母子,而是乌眼鸡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简浔暗暗摇头,叹道:“只盼皇上能早日凯旋归来罢,不然……”不然外未攘,只怕内又要更乱了。

  宇文倩也是忧心忡忡,不过主要忧心的不是天下会乱,盛京会乱,她毕竟没有简浔的“未卜先知”,只想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如今大邺大不如前了,那也是天朝上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垮的。

  她更多忧心的是宇文修又得上战场了,那他与简浔的婚事,岂不是得推迟了?且这一推迟,还不知道得推迟到什么时候呢,真是天公不作美,皇上就不能晚御驾亲征几个月,不,那鞑靼的布日则贼子,就不能晚几个月再兵临山海关吗?

  宇文倩与胡严在崇安侯府用了午膳就告辞离开了,崇安侯还不知道御驾亲征的事,他近来身体时好时坏的,谁也不敢刺激他,简君安与平氏便阖府下了严令,谁也不许将外面的事,在他面前透露一个字,否则决不轻饶。

  是以对胡严,他老人家赞不绝口之余,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就是小伙子话太少了些,性子闷了些,不过倩丫头是个活泼伶俐的,两个人也算是互补了。”

  听得平氏与简浔都忍不住无声的苦笑,胡家已身处风口浪尖之巅了,胡严还能话多,还能喜笑颜开,才真是奇了怪了。

  五月中旬,明贞帝带领西山大营与京畿二十四卫共计十万将士,从盛京城浩浩荡荡开拨,直奔山海关而去。

  盛京城本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越发紧张了,家家户户的钱袋与粮仓,也越发紧张了,人人都愁眉苦脸的,希望皇上能早日凯旋,不然大家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简浔事后才经平氏之口,——平氏又是经古氏之口得知的,明贞帝将简沫一块儿带去了山海关,不由暗忖,看来明贞帝是真的在乎简沫,不然也不会御驾亲征也带着她了,她留在宫里固然养尊处优,却也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万一太后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要打杀她,届时可连一个能护着她的人都没有。

  相较之下,跟着明贞帝行军虽苦,也可能会有危险,但谁又敢真苦皇上,真让皇上遇到危险呢?简沫只要一直跟着明贞帝,她的日子,还是不难过的。

  所以,二人真是缘分天定,怎么也会走到一起了,而她,也的确是多余的,不过还好,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大家各得其所,至少目前看来,也算是皆大欢喜,各自圆满了。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圆满,简浔故意不去多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若真有了那么一日,她和简沫为了各自在乎的人,不得不又一次敌对上,那也只能说是她们姐妹的宿命,她未必不会心软,但绝不会手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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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五回 不妙

  六月底,从前方传回好消息,御驾带领的大军在阳高取得大捷,为本次御驾亲征打了个漂亮的开门仗。

  盛京张灯结彩,愁眉苦脸的人们总算能短暂的喜笑颜开片刻了。

  然胡阁老等人却笑不出来,前方几十万张嘴要吃要喝,又是御驾第一次亲征,不论是为了国家的命运,还是为了明贞帝的颜面声望,这次亲征都只许胜,不许败,那粮草首先就得供应充足了,可盛京的米粮价格已在疯涨了,按理这时候该开了平抑仓均平抑的,不然连盛京都乱了,大邺就真是完了。

  可问题是,平抑仓里哪有粮,仅剩的一点也运往前方去了,就这样,第二批粮草在哪里,尚没有着落,急得胡阁老不几日嘴上便燎起了一圈泡,与心腹幕僚下属们感叹了不止一次,早知道先前就该随了御驾去前方,不该留在盛京主持大局的。

  万幸太后等人没有趁机生事,毕竟“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不然胡阁老等人还更得抓瞎。

  在这样的大局之下,崇安侯府也不可避免要受到影响了,米粮钱银短时间内虽不至于捉襟见肘,怕就怕这样的局面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若时间长了,还要一直养着上下一百多口子人,显然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平氏只得与简君安商量,要不趁机放一部分人出去,“……他们是回乡也好,走亲投友也好,总能挣出一条生路来,如今家里人少,本来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我早有这个想法了,如今城内这样做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简君安宽厚惯了的,却道:“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他们又大多是家生子,在府里服侍了好几代的,府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也都在府里,让他们回哪个乡,又投靠哪个去?便是外面买来的,若不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谁又肯卖了自己的,还是再撑一段时间罢,实在撑不下去了又再说,就当是为父亲积福了。”

  天气热起来了,崇安侯的病情又加重了,更让简君安揪心的是,父亲的大限据太医说来,就在这两个月内了,他身为人子,却救不了父亲,也不能替他承受病痛的折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让他过得开心平静些了。

  现下大规模的放人出去,他岂能不起疑的,等知道了他们是因为盛京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才放人的,又岂能不担心,他本来就忧国忧民惯了的,不是吗?

  平氏闻言,想起一百多口子下人里,崇安侯的亲卫及其家眷就得占将近三成,若是真将他们放出去,的确会让崇安侯难过,可若不放他们,只放其他人,又不能让人心服。

  只得叹道:“大爷说的是,放了他们出去,他们也难,留下来好歹还能大家一起共度难关,那这样罢,我待会儿就与浔姐儿商量一下,看最近两个月,要不月钱都减半,或者说是暂时不放月钱了,如今米价那么贵,光在口粮的支出上,已比以前翻了三倍了,再放月钱,一月下来也得好几百两,便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