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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1 / 2)





  其实江攸宁并不想让他陪床。

  但慕老师跟江老师毕竟都年纪大了,闻哥他们都有工作。

  而且跟这个孩子关系最亲密的,也还是他。

  江攸宁没办法拂了他这份意。

  只能妥协。

  只不过,沈岁和确实很安静,安静到待在病房里可以让人忽略的程度。

  他忙着整理案子的资料,忙着为开庭做准备,只有临近饭点时会起身帮江攸宁弄好一切,然后迅速吃个饭,再继续投入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江攸宁的错觉,他很少跟她有眼神的对视。

  似乎是怕她赶他走,所以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攸宁也没戳破。

  反正注定是有羁绊,就这么沉默着当最熟悉的陌生人也行。

  在生产的前几天,江攸宁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她很少会阵痛,医生说这小孩儿算乖的,几乎也不闹。

  江攸宁确实也能感觉到,在最初的日子里,她呕吐的程度很轻,次数也少,在宝宝慢慢发育的过程中,她所需要经历的腿抽筋、被小孩踢闹这样的次数也很少,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一直保持运动。

  但她更倾向于是小孩儿比较安静。

  慕老师说她当时就是很安静的,一点儿也不闹。

  到了24日这天,众人跟着紧张了一天,沈岁和几乎是坐立难安。

  他隔五分钟就要站起来一次,江攸宁无奈道:“你晃到我眼睛了。”

  于是他又坐下。

  江攸宁却笑,“你这么想见他啊?”

  沈岁和抿唇,没说话。

  他只是担心,越到这个关口越担心。

  以前看过的那些纪录片都从他脑海里涌现出来,鲜血已经在他脑海中生根,然后攀枝错节的生长着。

  他根本不敢闭上眼。

  晚上十点,江攸宁仍旧没有疼痛的感觉。

  医生来巡房之后说可能要再等两天。

  但这天夜里,赶着凌晨那个点,江攸宁忽然被疼醒,她下意识喊;“沈岁和。”

  沈岁和一直就没睡,他听到声音后立马开灯摁铃,动作一气呵成。

  这疼痛来得猛烈又巨大,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鬓角都流下了汗,额头上也汗津津的,她下意识地喊:“沈岁和。”

  “我在。”沈岁和握住了她的手,他声音都带着颤,“疼的话就掐我,捏我的手。”

  他主动把自己的手塞到了江攸宁的手心里。

  甚至忘记了他之前给江攸宁备好的工具。

  只是凭借本能在行动,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沈岁和。”江攸宁忽然叫了一声,她太疼了,她修剪整齐的指甲直接抠住了沈岁和的手心,面目狰狞。

  沈岁和温声安慰道:“别怕,我在。”

  “江攸宁。”他喊她的名字,语速极快,“你别怕,没事的,我一直在。”

  几乎是碎碎念一般,他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

  江攸宁的疼痛来得迅猛,没过多久羊水就破了。

  之后又是更迅猛的疼痛。

  她被推入产房的那一瞬间,沈岁和哽着声音说:“我要陪产。”

  在间隙之中,江攸宁看到他眼尾泛着红,她说:“不用。”

  沈岁和朝着她摇头,“不行。”

  “让我陪着你吧,江攸宁。”

  他怕。

  怕她进去以后,再也看不到她。

  之前裴旭天问那话的时候,他还不太确定。

  但看到江攸宁躺在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很明白,他担心的是江攸宁。

  像他这样的人,冷心冷情,怎么可能对一个未曾面世的小孩儿有多深的感情

  自始至终,他怕的也只是在这场生命浩劫中,江攸宁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