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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昭君避而不见

第98章 昭君避而不见

点点晶莹的星光散落在弯弯的钩月周围,在墨黑的夜色中显得诗情画意,也使广袤的天空神秘莫测。

嘒彼小星,纬参与昴。月帝在这嘒彼小星之下,遥望着鱼昭君的承欢殿,往日的殿阁总是会透过来若隐若现、微微的暖光,但是接连数日,承欢殿都是漆黑一片。

卧床不起的鱼昭君,身体刚刚小有起色,就去了庙庵里吃斋念佛,为父亲奕宏超度亡灵,已愈数日。

月帝刘桦就像仁立在银河一端的牛郎,他当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权利将思念的人儿招至入宫,甚至可以去摆驾庙宇,以解相思之苦。不过,他还是忍耐和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因为这是对鱼昭君的尊重,作为帝王,能将对妃子的爱带有尊重,那么这种爱绝对是纯粹和高尚的。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帝尤为对凤享宫外和鱼昭君一起捉莺雀的那段往事记忆犹新。那时候的鱼昭君能从妙人的朱唇中发出优美的乐音,她那“莺声燕语”甚至能把鸟儿唤来,她迎风而立,她那纤细的臂弯轻轻抬起,宛若一个出身脱俗的仙子一般。

“淡淡熏风曳红裙,花影参差,翠叶醉扶,倾国倾城海棠色!”

那时候,她还是奕云嫱,还是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还差点被自己误认为是厉迟派来的奸细,甚至就要拖出去问斩。现如今,已经是婕妤鱼昭君的她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可以亲吻、近到可以拥她入怀,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鼻息和心跳,可距离越是近,越是怕伤害,越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感情,反而就像是刺猬一般,想要互相依偎,又怕刺伤到她。

明日就要御驾亲征,去陕北征讨怀乡王刘润了,此去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从未带兵打仗的他执拗不过朝中以厉迟为首的朝臣的荐举,甚至连厉太后也出面让他去御驾南征。月帝当然明白,身为一国之君,国家有难,自己必先身先士卒、挺身而出。

“为了父亲的基业,为了大汉的江山,明日,朕就要去征讨怀乡王刘润了,鱼昭君,朕多想再看你一眼,和你诉诉衷肠,道道相思之苦,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石宪之看见月帝如此动情,而明日又要出征,初次发自内心地好意规劝月帝:“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莫要着凉,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出征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说完还干挤了两滴泪水。

“石宪之,你跟随先帝多年,如今又陪在朕的身边数年,今天,朕要拜托你两件事!”

石宪之“噗通”一声便跪在月帝身边,“皇上,您怎么还对老奴说‘拜托’二字呢?老奴可承受不起啊!您有什么事尽管和老奴说,只有老奴还有一口气,还有一把骨头在,就算是把老奴扔进火坑里为您取暖,老奴也心甘情愿啊!”

月帝见他说得如此真诚,十分欣慰,“倘若此次南征,朕有什么不测……”

“皇上您休要说不吉利的话啊!您是天子,万寿无疆,您有太一神灵保佑和护体,肯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朕是说假如,在这宫里,除了你,朕没有什么可值得托付和信赖的人了,如果朕有什么不测的话,请你势必照顾好朕的孩儿,使他安全降生,确保他的安全,如果是个男孩,他以后就是未来的储君。还有,就是照顾好鱼昭君……她是朕这辈子最宠爱的妃子,最疼爱的女人,朕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朕这里有一块先皇赐予的玉佩,你交到她的手里,如果太后对她动了杀机,让她拿着这块玉佩,就当是护身符……”

月帝一边说,一边有丝丝伤感在心头涌动,话语间竟然有些哽咽。

石宪之表面上诚恳应允,可是内心里却仿佛如翻江倒海一般的矛盾啊,就在白天,厉迟将军找到了他,命他在婕妤博艺产子时将她们母子处死。他因惧怕厉迟的淫威已经答应,而且,他心知肚明,此次月帝和厉迟同去讨伐刘润,一定会被厉迟设计,恐怕凶多吉少,月帝仁厚,一直都待他不薄啊,石宪之接过月帝手中的玉佩,他这棵矛盾的墙头草到底要往哪边倾倒是好呢!

此时的鱼昭君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承欢殿里,她久久仁立在窗前,望着月帝的方向。微弱的星光和月光从窗棂投射进来,一直照射在她的身上,就好像镀了一层深秋的银霜。

小石子不免有些心疼这个美丽的女子,他走近鱼昭君,对她说道:“婕妤,既然已经回宫,为何不告诉月帝呢?恐怕他一直都在期盼着婕妤回来和您团聚呢!”

鱼昭君转过头来看看一脸真诚的小石子,欲言又止,精雕细琢的脸上满是哀伤。

鱼昭君知道此次月帝出征都是厉迟的阴谋,她甚至想去告诉月帝不要去冒这份风险,她十分清楚月帝身不由己的处境,可是,她也深知,月帝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一个平凡的百姓,有些事情逃避不了,有些人也躲避不掉,该来的挥之不掉,该去的留下不了。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定数。

这几日在庙宇里,她不仅是在为父亲超度,也是在为月帝祈祷,希望月帝能早日掌握朝中政权,早日凯旋归朝。她之所以对月帝避而不见,就是不想感受与月帝的离别之刻,一日夫妻百日恩,曾经痴恋的玥歌也许就是少女心中的怀春之梦,如今,鱼昭君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夫君是月帝刘桦,她甚至有了跟定他一辈子的打算。

“我会等他回来,因为彼此之间心存着惦念,这股力量能支持到他回来!”